《女仙横飞》硕錵紫盈

3、第 3 章

　　铺内弥漫着一股烈酒的香气，墨羽一进去就被震撼到了，这味道，简直比前世的茅台还要香醇。她瞬间明白了刚才那个汉子定是个无赖，可怜男人的一坛好酒就这么被砸了。
　　“你叫什么，几岁了？”
　　男人把酒坛的碎片往地上的空竹篮里随便一扔，看着跟上来的墨羽随口问。
　　“我叫墨羽，今年十岁，家住后山边的坞家村。”
　　“你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墨羽不知男人这一举动是要作甚，只乖乖地伸出了两只小手。
　　和他想的差不多，这女娃的手上伤痕累累，各种烫伤、割伤的痕迹数不胜数，他猜得出小女童的大概身世，除了心下感叹这世道炎凉，并不做他想。
　　见男人迟迟没有说话，墨羽有些急了：
　　“我年纪不小了，真的什么活都肯干！”
　　“行了，我这铺子不缺伙计，也不缺杂役，不过……”
　　“不过什么？”
　　女童瞪大了眼睛期待地望着他，吴三心中不忍，还是说了出来。
　　“我缺个弟子，你愿不愿意跟我学武？”
　　学武？
　　墨羽怔住了，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可她一个村野孤女，学武对她来说远没有谋生重要，她只想找个杂活填饱肚子，其他的，并不能多想。
　　“我，我只想做个伙计。”
　　男人饱经沧桑，如何看不出她的犹豫，补充地道：
　　“我吴三别的本事没有，养活你这个娃娃却是绰绰有余。只要你过了我的测试，吃食却是再也不用担心了，你意下如何？”
　　女童忽闪着明亮的大眼发着呆，吴三也不催促，默默地翻起了自己搁在酒坛旁的书来。时间就这么静悄悄地过去，这两个人的气氛也一直僵持着。
　　直到——
　　“好，我愿意。”
　　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吴三不知女童最后是为何答应了他，但他也下了决心，这个徒儿，只要过了他的测试，自己一定好好待她。
　　“这个给你，你先回去吧，三天后再来找我。”
　　墨羽看着男人塞进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不小的碎银，在她们村可以换来一整头野猪。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银子你就留着用吧。”
　　直到坐着孙大娘的牛车回到村庄，墨羽还没有从今天发生的事中回过神来。手里银子的冰冷触感提醒着她做了多么荒唐的一个决定。可是……男人最后那个矫健的动作却如电影般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或许，跟着他学武，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三天的清晨，墨羽在隔壁张大娘的门前磕了三个响头，没有和村里的任何人告别，只把家徒四壁的破屋中唯一值钱的一些东西背在身上，毅然地离开了生活十年的坞家村。
　　花掉半块碎银跟随农夫的马车来到锡城，当远远地看见阳光照射下镀了一层金边的锡城城门时，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回头了。墨羽深深地望了一眼来时的路，抬起脚坚定地朝着城中吴三的酒铺走去——那里，就是她的未来的家。

　　酒铺内，吴三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朝他走来的女娃。和三天前一样，还是一样的破衣烂袄，蓬头垢面，可不同的是，女娃的眼睛比之前更加明亮动人。他内心有些激动，潜意识里已经认下了这个弟子。
　　“你来了，可是想清楚了？”
　　吴三已经知道她的心意，可是该问的话还是要问。
　　“嗯，我会跟着师傅，好好学武的！”
　　吴三双手背在身后，爽朗地笑了起来：
　　“好！不过做我徒弟还要过了我的测试：学武之人戒骄戒躁，要的就是沉稳的性子，你先去那——”
　　墨羽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酒楼旁有一块小小的空地。她心下纳闷，却也乖乖去了。
　　“现在开始，踮起脚尖站立，直到晚上再来找我。”
　　话音刚落，吴三就不再理她了。
　　墨羽重生轮回，一出生又是惨淡的身世，对于吃苦之类的，倒是一点都不怕。她知道师傅是在锻炼她的心性，所以老老实实地踮脚站好，心中也没有丝毫抱怨。
　　毒辣的太阳一寸寸抬高。墨羽绷紧两条腿维持着踮起的姿势，丝毫不顾汗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不知，酒铺内的吴三其实时不时地在用神识扫着这边的情况，见这个小姑娘意志坚定一动不动这么久，心下对这个徒弟更是喜爱了几分。
　　时间过去的并不快，墨羽早已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这个姿势，双腿抖得不成样子，可她还是咬着牙齿，用意念坚持着。
　　吴三知道这个女娃已经到了极限，他走出酒铺，朝着墨羽道：
　　“嗯，不错，今日到此为止，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