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轮回不了情》无缺

19、同行

　　坊市的地下拍卖会是在休假的第四天，这么安排是因为休假的中期一般都是集市人流最高峰期，后期就会减少，因为大家买完东西后都要回去偷偷练习怎么使用。

　　其实除了休假第四天晚上有一场针对新天将的地下拍卖会，休假第十天晚上，还有一场针对合体期和大乘期高阶修士的拍卖。现在葛青麾下集结了1000多名高阶修士，这些修士都拜封了大将衔，待遇从优，平时也没什么训练任务，虽然在军中，大半时间也是闭门自己修炼。拍卖会上的东西都是针对他们的一些丹药，炼材，秘籍之类。

　　应泽和纪昌都要务在身，哪有那闲情逸致，所以两人都不准备参加那个高阶拍卖会。

　　纪昌定在第四日的早晨，一早出发，白天逛一下坊市，晚上参加拍卖会。本来纪昌是想带两个助手前去的，现在既然应泽跟白赤炎加了进来。纪昌不想队伍阵容太大，引人瞩目，就让两个助手自行其事了。

　　那天早晨，白赤炎按约定到军营10里外的一处山坡跟纪昌、应泽汇合，只见应泽变成一个面容平庸的年轻男子模样，修为压在筑基初期。纪昌倒是没改容貌，他本来就是三十岁模样，相貌清秀端正，儒雅温和，有如冠玉。纪昌修为压在筑基中期。

　　两人都穿着便服。反而是白赤炎穿着军服。

　　白赤炎赶紧把自己修为也压到筑基初期：“我马上换一下衣服。”

　　应泽说：“不用，你把军服上的肩章收起来，就看不出是天兵还是天将了。”

　　纪昌点点头：“便服军服都一样，坊市里除了商家就是军人。那几个老商户都认识我，你们两个就假装是我随从吧，不用换了。”

　　应泽一挥手：“走吧。”

　　两人正准备起身，白赤炎手一翻，手掌里出现一辆核桃大的白色小车。白赤炎把小车往空中一抛，小车随风长大，白柱金轮，窗棂上装饰着华丽的幔帐，座位上垫着带流苏的靠垫，约5-6人可乘坐

　　“我们走吧。”白赤炎说。

　　应泽跟纪昌都无语，三人上了车，白赤炎调好罗盘，将一块中阶冰属性灵石放入凹槽，然后启动机关，小车就飞了起来。

　　纪昌注意到这车子飞行速度着实不慢：“如果用高阶灵石会更快么？”

　　白赤炎点点头：“会，用高阶灵石的话，大概很难找到比它更快的飞行器了。这车是用南北极白鸥的骨架做的，这种南北极白鸥是种低阶妖兽，几乎没有修到人形的，平时北冥海生活，繁殖期飞到南冥天池产卵，幼鸟孵化后再全家飞回北冥海，瞬息万里，不仅飞行速度快，而且体力持久，用它的骨架做的飞行车，是长途飞行代步的最佳工具。”

　　白赤炎想了想，补充道：“不过这种白鸥数量非常稀少，繁殖不易，所以我们冰凤族从来不刻意去捕捉杀戮它们。而且南北极白鸥体型较小，做不了大的飞行器，加上必须用冰属性灵石才能驱动，所以这种小车其实很鸡肋。达官贵人的玩物而已，市场上基本无售。”

　　到坊市大约要两刻时间，路上应泽给白赤炎解释为什么纪昌要在大比试前去坊市。

　　原来每局大比试前，坊市中都会出现大批带恶作剧性质的消耗性低阶法器或者符箓，比如带臭味的烟雾弹，或者把人染成稀奇古怪颜色还洗不掉的符箓，杀伤力没多少，所以很便宜，但是却非常具有挑衅性。虽然每次军方都明令禁止出售，但是还是有许多小商家和零售小贩偷偷在卖，屡禁不止。

　　这种东西，天将比试中几乎无人使用，毕竟大家高阶修士，有辱身份。但是天兵选拔中，却常常双方对扔，而且比试结束后，还有人继续用在寻机报复上。

　　天兵中有大量种族性小团体或者地域性抱团的小社团，还有一些专门在市场上供人雇佣的老兵痞子，所以这种价格低廉、法力不高却带有侮辱行目的的小法器，却往往会引发小团体间群殴，互相记仇，循环报复不休。

　　应泽说：“所以纪将军要去市坊看看，这次新出现的、最流行的捉弄人小法器是什么，尽快配制出解决配方，否则东西虽小，造成的影响却很恶劣。”

　　应泽说：“一般人都以为军队里的伤亡是在战争中，被对方将士打伤的。但事实上，部队里内部的互相寻衅滋事，恶意报复，加上战场上的误伤，带来了38%的伤残率。”

　　白赤炎大吃一惊：“38%，你的意思是说，三个中有超过一个的将士伤残死亡是出自己人之手。”

　　应泽和纪昌都凝重的点点头。

　　纪昌说：“尤其在非战期。这三个月培训期比较紧张，事情出得还算少，等新兵新将训练一结束，进入常规备战训练后，事情就开始层出不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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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坊市前，坊市在山脚下的一处山坳里，护坊的大阵使得山坳白雾弥漫。

　　应泽纪昌并不想招摇，于是三人在白雾前落下，白赤炎收起飞车。

　　纪昌说：“用白将军的名牌吧，省得我们还没进去，市坊里的那几个头脑就知道我们来了。”

　　白赤炎这才知道，原来羽林卫的将士名号牌可以用来当通行证。

　　白赤炎掏出自己名牌，将法力注入，名牌发出一道红光，白雾分开，露出中间一条小路。三人沿着小路向山上走了半里左右，翻过山头，白雾尽散，一座繁荣的小市镇忽然出现在脚下。

　　只见镇中是一个圆形大大广场，广场上一根高耸的方柱在发射大阵，广场上摆满了临时小摊，绕着广场，一圈圈的，全是林立的店铺。整个市坊看起来像一盘蚊香。

　　而广场上、店铺间，摩肩擦踵，全是羽林卫的将士，像蚂蚁一样在蚊香盘里挤来挤去。

　　白赤炎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人，脸都白了。纪昌和应泽也惊得面面相觑，三个月前，这地方还是一个只有十几所小矮房的破村子。

　　纪昌有正事要干，于是三人直奔广场上的小摊。

　　应泽说过恶作剧性质的法器符箓是明令禁止在集市上买卖的，但事实上，小摊上最多的就是这种小东西，都明目张胆的在大声叫卖。

　　三人转了几个小摊，就弄清楚了，今年最流行的是两样小东西：

　　一种是一种黑色的小弹，名字起得很响亮：乌云霹雳弹。

　　使用方法非常简单，像对方直接扔出去就行。小弹爆炸后，会形成一种腥臭的黑雾，笼罩范围大约一丈，只要对方沾上一点点，就会皮肤上全是黑斑，又腥又臭，至少持续一个月。

　　售价是2块低阶灵石一个。

　　另一种是一种红色的符箓，叫：燎天烧云符。

　　使用方式也一样非常简单，撕破了朝对方直接扔过去，接触到对方衣服后会直接燃烧，据说是针对羽林卫穿的避水火灵兽料子的军服的，只要军服沾上，一定会被烧个精光，让对方赤条条的裸奔。

　　售价更便宜，5块低阶灵石可以买6张。

　　广场中心就有摊主在展示，冲挂在一根竹竿上的一套羽林卫旧军服扔了一个乌云霹雳弹过去，只见一阵黑雾慢慢降落后，军服变成墨黑一片。

　　远远围观的人鼻子里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

　　摊主大叫：“这乌云霹雳弹啊，只要沾上了，水洗不掉，香薰不走，臭味道一个多月都散不掉，颜色更加是永不褪色，除非他那层皮褪掉......”

　　纪昌吸吸鼻子：“这气味，像是海鲜腐烂的臭味。什么海鲜这么臭？乌贼鱼？”

　　白赤炎点点头：“对，是一种叫东海飞针乌贼王的低级妖兽，这乌云霹雳弹是用这种乌贼王的墨囊做的，倒确实是永不褪色，只能等蜕皮。”

　　纪昌正要详细询问。那个摊主又拿出一张烧云符来，撕破了往漆黑的军服上扔去：“这燎天烧云符，就是针对避水火灵兽的，别看避水火灵兽不怕别的火烧，只要一沾上我这符，不彻底烧成灰，绝不罢休。大家快看，烧得干净不干净.....”

　　那道符扔在军服的一只袖子上，一道幽蓝的火苗烧了起来，初看烧得并不猛烈，奇怪的是，不一会军服别处也燃烧起来了，一会功夫，竟然把一套军服彻底烧个精光。挂军服的竹竿倒是没事。

　　纪昌皱起了眉头：“这符上面封了专门碎断避水火灵兽衣料经纬的法咒，这样军服就变得可燃烧了。然后符里面包了一包白磷，白磷撒在军服上，能在低温下自然燃烧，这点温度烧不伤修士，但是衣服只要沾上，在白鳞烧尽前，避无可避。”

　　那个摊主大喊：“甩卖啦，甩卖啦。乌云霹雳弹3块灵石买两个，撩天烧云符，5块灵石买7张啦。你想一下，花3块灵石就能扔两个，花5块低价灵石，就能一口气扔出7张。他的防御法罩、护体真气，就一点破洞都没有么，只要有一处没罩住。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转眼他摊子就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三人无语，纪昌在旁边别的摊位上买了几个乌云弹，几张破云符，揣在怀里。

　　三人继续逛别的摊位，纪昌低声问白赤炎：“你对东海飞针乌贼王很了解？”

　　白赤炎点点头：“东海飞针乌贼王，一般很难修炼到三级以上，还没能产生神识。样子像只织布的梭子，侧面有双翼，能在海面飞行，速度很快。一般只有手指头大小，但是数以亿计。”

　　“这种乌贼在东海寒暖流交汇的海域里生活，食浮游为生，但是每年到了产卵季节就到北冥海来产卵，一对乌贼王就能产上亿颗卵。到他们产卵的那几天，北冥海的海面上都是一层闪着七彩荧光的卵膜。不久卵就会下沉，附在冰山下面慢慢孵化，孵化的幼崽随海流回到东海生活。”

　　“乌贼王一年一度来北冥产卵的那几天，所有的巨形鱼妖，包括未化鹏的鲲，都来吃这乌贼王和他们的卵。海面上则是各种鸟型妖兽来跟鱼妖抢食，场面非常壮观，也非常凶险。我每次都是跟着大长老远远观望，一旦有事，赶紧躲入虚空。”

　　“乌贼王的墨囊，黑色里面闪着隐隐金光，非常艳~丽，可以用来制墨，也可以用来染衣料，永不褪色，是染色剂中的高端货，非常受欢迎，需求量很大。”

　　“那怎么去掉那股腥臭味的？”听到这里，应泽插嘴道。

　　“用一种叫云中豆的豆渣做的过滤块，三次过滤后，就可以去掉腥臭味，而且过滤后的墨色会更加细腻光泽，丝般光滑。”白赤炎回答道。

　　“看来有办法去掉气味了，然后再找找办法，怎么洗掉颜色。”纪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