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妻尊（女尊）》楠关渡

15、不夜城惊变

　　这时，老鸨顶着一张绝世城墙般厚的粉皮老脸，出来笑脸相迎：“哟，二位姑娘们晚上好啊！”

　　司无痕顿时惊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别，别碰我。”

　　老鸨无比热情，直接拉着上官舒和司无痕往里就坐。

　　“快快快，儿子们都出来了，来招呼贵客啦！”老鸨声嘶力竭地喊道。

　　司无痕：“这也太、太热情了吧，我们还没说要干嘛呢……”

　　老鸨一笑，粉尘直掉：“哎哟，这位姑娘一看就不是常来的，到我们栗香园来的女人还能干什么？”

　　说话之际，老鸨已经招呼了好几位妓子到跟前。

　　那些个妓子长得虽不怎么样，可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赛一个粉厚，一个赛一个妖艳，年龄还一个赛一个的大。

　　他们一个个为了给自己招生意，便似飞蛾一般朝他们俩扑过去。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摸来摸去，总觉得十分恶心。

　　司无痕强忍着不适，坐在那里如芒刺在背，可又不好发作。

　　“两位姑娘，这里有如此多的美人，你们喜欢哪一个啊？”老鸨在旁边疯狂使眼色。

　　司无痕无助地朝旁边扫了一眼。

　　只见上官舒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喝茶。

　　！！？

　　“我都不喜欢，我和旁边这位都一个癖好，喜欢小的，把你们这里最小的给我带出来。”

　　老鸨脸色一变，忙瞧了瞧门外。

　　见没有异常，又换上一副笑脸：“小的……哎哟哟，这位姑娘一看就是道上的，竟然知道我们栗香园有这样的宝贝。嘿嘿，不过这价钱么……”

　　说着，他忙用手比划了一番。

　　上官舒从袖口掏出一锭锃光明亮的黄金：“够否？”

　　“哎哟哎哟，够了够了。抱十个都够了。”老鸨笑吟吟地把黄金收纳囊中，两眼放着绿光，指挥龟婆下去带人上来。

　　“二位姑娘有所不知，这小的嘛，不能在这里……嘿嘿，还请二位跟我去一趟厢房。”老鸨说。

　　司无痕和上官舒二人纷纷面面相觑。

　　俄而转瞬，老鸨撇开众多耳目，将司无痕和上官舒引到了一个偏僻的厢房里。

　　他们坐了一会，呷了几口茶。

　　当真有龟婆人领着一班小厮过来了。

　　说是小厮，其实只是打扮成小厮的雏·妓，莫约七八岁大的样子。

　　可放眼望去并没有沈南南的影子。

　　“怎么回事？”司无痕疑惑地朝上官舒望了一眼。

　　他们一个个都低垂着眼眸，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无精打采。要么眼皮下有浓重的青眼圈，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再就是瘦骨嶙峋，严重地可以看见姣好的皮肉下隐藏的道道青筋。

　　这些孩子不知多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但无一例外，全都穿着华美的服侍，梳着精致的妆容，描着匀称的青黛，点着斐然的朱钗。

　　如果不知道来历，还以为他们个个都是皇宫里的宝贝皇子，高贵的天之骄子。

　　“你叫什么名字？”上官舒将其中一个描着青色眼黛的男孩子拉到身边。

　　轻声问他。

　　“奴叫月影。”他怯怯地说了一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一听便知不是真名，只是混迹红场的诨名。

　　“你真名叫什么呢？”上官舒问。

　　他快速瞥了一眼身旁的老鸨：“奴不记得了。”

　　“哎。”上官舒叹了一声，然后对老鸨说：“这些孩子我都要了，买回去做仆人，你开一个价吧。”

　　老鸨睁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从来没见上青楼来买仆婢的。

　　这可要比在人牙子那里买多花数十倍价钱。

　　“您……这您可想好了？”老鸨咽了口唾沫。

　　“嗯，你开价吧。”上官舒淡淡地道。

　　“这起码……起码也得上千两。”老鸨为难道：“毕竟在我这调教了数个月，伙食住宿衣着打扮请老师都要钱呢。”

　　上官舒这才知道新拐过去的孩子还不能拉出来见客，得花数个月的功夫调教一番。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说着，上官舒从袖口掏出两千两的银票，眼睛都不眨地放在桌面上，下了一口茶。

　　“你看看够不够数。”

　　老鸨可喜开了花，今天一下子碰到了俩傻子，把这半年的本钱外带利息都赚回来了！

　　还多了不少库存！

　　“够够够，二位可要常来呀，哈哈。”老鸨笑得粉掉了一地。

　　司无痕赶忙嫌恶地转过脸，长叹一声。

　　出了栗香园，上官舒就还了那些可怜孩子自由身。把他们交托给了自己昔日的好友。

　　到大户人家家里做仆婢，也比深陷泥潭要好。

　　“为什么要给他们那么多钱，用武力直接劫不就好了，你又不是打不过他们。”司无痕为上官舒打抱不平。

　　上官舒轻笑道：“这样我跟打劫的紫鸢宫有什么区别？”

　　司无痕听到紫鸢宫三个字，脊背一僵，辩白道：“那、那自然不同，你是见义勇为，伸张正义。”

　　上官舒刮了刮他的鼻子：“既然是正义，那就要用正义的办法。”

　　晚些时候，他们去吃东西。

　　“现在怎么办啊，一点线索也没有。”司无痕绞着面条望洋兴叹。

　　上官舒倒是看得很开，笑了笑：“谁说没有线索，南南目前在栗香园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该怎么救他？”司无痕道。

　　上官舒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吃饭别分神，吃好了才有力气行动。”

　　“今晚就行动？”

　　“嗯。”

　　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当三更梆子敲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唯有司无痕睡不着。

　　哎，摊上了这么个武功高强的妻主，天天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三更半夜夜不归宿，他也很难过。

　　现在想想还是隐居山林的日子好。

　　最起码不用每天晚上为她提心吊胆的。

　　上官舒说，此次行动非常危险，所以不带他去了。

　　让他留守在客栈里，如果想睡了就只管睡，但有一点切记——谁来了都不要开门。

　　司无痕夜里辗转反侧，半梦半醒之际，又梦见了那个奇怪的女人。

　　拖着苍老的声音说：“小兔崽子，你忘了自己的使命吗？忘了紫鸢宫的任务了吗，现在胆敢追查紫鸢宫的下落，你找死——”

　　“啊……”司无痕从梦中醒来，不知不觉淌了一身的汗。

　　“你到底是谁？不要折磨我了，快出来，不要装神弄鬼。”司无痕飞速下床，点了蜡烛。

　　可房间内空无一人。

　　“有鬼……有鬼啊……”他惊吓之下打落了茶盅，溅到满地都是水花。

　　“咚咚咚”——

　　忽然有人敲响了木门。

　　漆黑的夜里，任何动静都格外渗人。更遑论这时有‘人’敲响了大门。

　　司无痕死死盯着门口，连呼吸都冻住了。

　　“咚咚咚”——

　　又敲了一遍。

　　他退缩到墙角，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半晌之后，门外的人才突然发声。

　　“是我，开门。”

　　“呼”——

　　司无痕松了一口气，是他妻主回来了。

　　栗香园那群龟婆夜晚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上官舒到栗香园夜游了一圈，轻松把沈南南带了回来。

　　夜深人静之时，她本想悄然回客栈，不吵司无痕睡觉。

　　却没想到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吩咐过要把门锁好的事情。

　　于是敲了一便，试探里面的人有无睡着。

　　虽然没有动静，但是她明显听到了司无痕那并非均匀的呼吸声。

　　这说明他是醒着的。

　　可是又不开门，她怕里面出了什么乱子，于是又加重力道敲了一遍。

　　过了半晌，们才从里面打开。

　　门一开，一个黑影就朝她扑了过来。

　　直接抱住她的脖颈，死死的搂住。

　　“回来了就说话呀，干嘛装神弄鬼吓我。”司无痕抽着鼻子，一把扑到她怀里。

　　上官舒也愣了一下，自己不过就是敲了两遍们，哪里吓他了？

　　“哥哥！”沈南南也扑到司无痕怀里。

　　这一下三个人瞬间抱成了一团。

　　司无痕来不及收惊，直接蹲下哄他：“你真把他带回来了！？”

　　一边抬头对上官舒说话。

　　“小意思，在我眼皮子下跑的，能跑多远？”上官舒坐下准备喝茶。

　　却发现茶盅翻在了地上，迟疑了片刻。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上官舒问道。

　　司无痕抿了抿唇：“做噩梦了。”

　　做噩梦需要会把茶盅打翻么？上官舒心里犯嘀咕，却没说出来。

　　司无痕给沈南南整理衣服，边问：“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沈南南无辜地小脸赫然一笑：“没有。”

　　上官舒坦然道：“才失踪一天的功夫，能如何。”

　　司无痕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真厉害，一天的功夫就找回来了，还顺带救了那么多小孩。”

　　“这还只是九牛一毛呢，救一人容易，救苍生却很难。地藏王那么厉害的菩萨，到现在都出不了地狱。”上官舒苦笑道。

　　司无痕脸色一变：“别说那两个字了，我刚做了一个噩梦，有一个老太太要找我……找我索命。”

　　上官舒也严肃起来：“你昨天也梦到了这样的情况？”

　　司无痕点点头。

　　上官舒眼珠一转：“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梦，又是怎么样的老太太。”

　　司无痕一点点陷入回忆，他慢慢地说道：“我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只能听到一个很苍老的声音，她每天晚上都说……说……”

　　“不要吞吞吐吐的，事关重大，你要说出来呀。”上官舒眉心一拧。

　　“她说要我完成紫鸢宫的使命，不然就要杀了我。”司无痕终于把事情完整地交代了一遍。

　　“不是噩梦，是传音入密。”上官舒握紧了拳头。

　　“传音入密？”

　　上官舒解释道：“嗯，只有内力高深的人才能够将自己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到想要他听到的对象那里。”

　　“你是说……不是我做梦梦到的，而是真的有人对我这么说？”司无痕不敢想象下去。

　　上官舒抱住他道：“你快告诉我，以前你们训练的时候，都布置了什么使命？宫主又是什么样的人？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现在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她便是他名副其实的妻主了，司无痕觉得再没有什么应该隐瞒她的，于是便将自己以前在紫鸢宫的日子悉数讲给了上官舒听。

　　紫鸢宫练毒人也是分层级的，有普通毒人和高级毒人，普通毒人是用生辰八字普通的小男孩练的，而高级毒人是用阳年阳月阳日的纯阳八字的小男孩练的。

　　普通的毒人被安插到各大贵胄府邸，目的是为那些权贵服务，从而收取佣金和争取保护伞。

　　但这些毒人说到底还是为紫鸢宫宫主服务的。

　　高级毒人浑身都是毒，他们被培养出来的目的却不是做死士和间谍，而是被拿来炼药。

　　这种纯阳之体，百年难得一遇，一千个人的八字里才出那么一两个纯阳的八字。

　　十天干十二地支地支分别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阳数在天干正排，在地支逆排。

　　所以其中甲丙戊庚壬为天干之阳。亥戌酉辰午寅为地支之阳。

　　而一个人的八个字，要凑足这几个字全是阳数，是非常难的。

　　所以纯阳之体一生下来便与众不同，性情乖僻，韧性刚强，做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样的人做成毒人以后拿来炼药，其毒药药性之猛，非比寻常。

　　“所以，紫鸢宫的毒药究竟是练来做什么的？”

　　“这种毒药一旦练成，就可以控制人心，令人失魂落魄。他们想控制当今圣上，让她变成一个傀儡。”司无痕说。

　　上官舒瞪大了眼睛：“我妹妹？！”

　　“紫鸢宫并不满足于成为权贵的爪牙，它要成为呼呵权贵的傀儡师，这就是紫鸢宫公主的野心所在。”司无痕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了上官舒。

　　就在他们讲地入神之时。

　　漆黑的夜幕中突然火光冲天。

　　有人在外面大喊：“栗香园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