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妻尊（女尊）》楠关渡

12、坦白从宽

　　云翠阁这一天人满为患，就是因为店里来了个美人儿，而且这个美人还是个女的。

　　引来周围人纷纷侧目，仿佛要把他们看出个窟窿来。

　　普天下，美男不稀奇，美女可稀奇。

　　两个大美女在一起就更稀奇。

　　两个大美女带一个孩子，就……

　　很古怪。

　　“小二，来一壶女儿红，两碟牛肉。”上官舒说。

　　不一会功夫，一桌酒菜齐备。烈醇香醺，四品皆全。

　　因为上官舒想着难得带司无痕出来吃饭，于是便点了最好的酒菜，整个翠云阁一年也难得见到这么阔绰的客人。

　　小二在柜台后窃窃私语：“大概是来了什么微服出巡的达官贵人，递个口信给刘掌柜，让她警醒着点。咱们这大概有事情要发生了。”

　　另一边，上官舒吃得香甜，不慌不忙中将这一句话收进耳底。

　　她微微一笑，看呆了路人。

　　司无痕不解地蹙眉：“笑什么？”

　　上官舒轻轻夹了一片青菜丝，悠然放进嘴里，笑道：“这里的人未免也太紧张了些。”

　　“不过这里卧虎藏龙，未可小觑。”

　　“哥哥姐姐，为什么他们都看着我们？”沈南南是小孩子，心有什么就说什么，心无城府，所以天真无邪，完全没有察觉到大人们之间的微妙关系。

　　司无痕夹了一个肉丸放进沈南南的碗里，哄小孩的口吻：“快吃，他们准是馋你碗的饭了。再不吃，他们就要抢去吃了。”

　　吓得沈南南二话不说，低头扒饭。

　　上官看着他们一场一和，心中暖暖的，脸上也不自觉洋溢起了微笑。

　　司无痕其实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以前他在军营的时候，都是吃人家的残羹剩饭，最好的也只有专门为他们制作的仆人饭菜，那都是人家快要拿去喂狗的不新鲜的食材制作的。

　　后来被卖到奴隶市场，那时吃的饭菜简直猪狗不如。

　　跟了上官舒以后，也在竹林中吃糠咽菜，粗茶淡饭，陪着她一日三餐修行向道。

　　所以他一直都是瘦瘦的，横竖长不胖。

　　上官舒大概意识到，这个男人需要补补身子才行，所以这次也准许他吃肉。

　　回到客栈以后，他们累了一天，也都早早睡下了。

　　这一天的夜晚月色特别的好，白皙的月光穿过茂密的落叶林，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斑点。

　　人静之时，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清晰可闻。

　　沈南南累了一天，小孩子的体力毕竟不如大人，所以早早就昏昏睡去。

　　连雷都打不醒。

　　司无痕照顾沈南南睡觉之后便独自去了门外，凭栏遥望月色。

　　此情此景惬意而悠然，让他想起了身在南诏国的那个夜晚。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眼已经过去了6年。6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一个花季少年的生涯当中足以改变人生。

　　“还不累吗？想什么呢？”

　　上官舒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过来，紧接着一阵吹过的声音，便站在了司无痕的背后。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司无痕还被吓了一跳。

　　上官舒轻笑：“我一向如此，你也不是第一天认得我了。”

　　“在想什么呢？对着月亮发呆，月亮那一头有你想念的人吗？”？上官舒接着打趣他道。

　　司无痕涨红了脸，漆黑的夜色下仍然可见窘迫：“你又拿我开心了。”

　　“老实说，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怪怪的。”上官舒凑近他的脸。

　　司无痕一愣，把头一撇：“哪有……哪有什么……怪怪的，你看错了。”

　　“是吗……”上官舒用疑惑的声音拉长了语调，听起来好像倒像是在向司无痕撒娇。

　　搞倒了，搞倒了，堂堂大女人竟然像小男人撒起娇来了。

　　司无痕神色慌乱：“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怎么敢骗你呢？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的。”

　　“我们不是说好，沟通彼此心意之后，就要坦诚相待的吗？现在我对你是坦诚相待的，可你对我却不是这样。你有心事却不告诉我，这两天我看你脸色一直不对。尤其是提到紫鸢宫的时候。”上官舒这一次没有打算轻易的放过他。

　　眼看自己曾经是紫鸢宫的毒人的事实，快要曝光给心爱的人，他的血液从四肢百骸逆流而上，浑身忍不住打颤。

　　“我……我……”司无痕牙关打颤，双手发抖，脸色煞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了似的。

　　他真的不能说，说了她肯定就不要他了。没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夫郎满身是毒，就连床笫之事都会有所影响。

　　虽然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其实是一个残缺的人。

　　每个月圆之时都要发作一次毒症，疼痛难忍，满地打滚。这样的他实在没有脸面去面对一个完美的女人，一个完美的妻主。

　　眼看，他就快要跌出眼泪。上官舒大概觉得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于是道：“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吧。”

　　上官舒的宽容和大方，让司无痕更加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对……对不起……我隐瞒了自己的过去……其实我小的时候并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而是在紫鸢宫长大的……”

　　这个事实如同惊雷一般，但上官舒的表情却仍旧十分平静：“你是在紫鸢宫长大的，所以你小的时候也跟这些小男孩一样，是吗？”

　　司无痕哽咽了一声：“没有错，其实我跟沈南南一样都是从小被卖过去的。”

　　讲述着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首先他并不想回忆起那段痛苦的事情，其次他不想跟上官舒讲。

　　练毒人的经历是很惨的，基本上毫无做人的尊严，被当成试验品一样，被随意的摆弄。就像是一个会说话，会喘气，会眨眼的木偶，他跟人像极了，但就是没有灵魂。

　　“这又怎么样呢？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还心事重重，对我支支吾吾。”上官舒仍旧十分平静，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心情，但至少没有不开心。

　　司无痕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才敢抬眼看着她：“你会嫌弃我吗。其实之前之前跟你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要为你献身，但是我知道我全身都是毒，所以我不敢靠近你。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在我身边应该会没有事情，可是我也拿不准，相处久了之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自己的毒会不会传给你……我从来没有试过碰一个正常人……这也是我不敢嫁给沈家小姐的原因。”

　　没等上官舒说话，司无痕又接着抽抽搭搭的说：“我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很贪心的人，明明不配拥有幸福，可却还是贪婪的想要……想要接近你……我怕你知道，我其实是这样一个人，你会很讨厌我。真的……对不起……”

　　“你说完了吗？”上官书生就是一脸平静，似乎嘴角还带着笑意。眼眸里夹杂着看不懂的情愫，一双杏核般的眼睛此刻变得晦暗不明。

　　她这样的表情，令司无痕很害怕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他已经被赶过一次了，他知道上官舒一旦认真起来，是真的会赶他走的。

　　司无痕颤抖着双唇，哆哆嗦嗦的道：“我……就算配不上做你的……做你的……”

　　说了半天却死活说不出来那两个字。

　　是男人，还是暖床，或者干脆是那种伺候女人的奴隶，反正只要是侍奉枕席之流，他通通配不上就是了。

　　一个浑身是毒的男人，哪个女人敢碰。

　　“我只想要在你身边有一席之地就好，因为你是迄今为止对我最好的人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更没有仗着你是女人的身份欺负我。”司无痕面如死灰，仅仅攥着手指。

　　“傻瓜。”上官舒突然笑出了声：“你就真的笃定，你不能够碰我吗？真的笃定会把毒传给我吗？”

　　司无痕茫然的眨了眨眼，他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很惶恐：“我以前碰到的人全都死了。其实上次在军营里面，那个想要轻薄我的女人，并不是被打死的，是他自己中毒之后毒发身亡，脸色铁青，看起来就像是被打死的。”

　　他顿了顿，然后接着道：“其实我的武功根本不怎么样，拳脚功夫更是普通，我只在师傅那里学过一些花拳绣腿而已。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一个女人，是她自己碰到我之后毒发身亡的。”

　　望着他那张仓皇失措的脸，上官舒的声音变得很轻很柔：“所以你害怕我会死，一直不敢靠近我更加是把自己的心意藏起来，不肯告诉我。而且还觉得自己浑身是毒，所以配不上我，是这样么？”

　　“我……我……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一直把自己闷起来……这些都说给你听，我的心里反倒放松了许多。不管怎么样，这些的确是你应该知道的，我想藏起来是因为我的贪念和私心在作祟，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情急之下，司无痕慌不择言，有些语无伦次。

　　他现在只想要上官舒原谅他，连不嫌弃自己都不敢奢望。

　　“原谅你什么？”上官舒笑得更加明艳动人：“原谅你有一个喜欢我喜欢的要命的心？还是原谅你，克制住靠近我的冲动，因为不想害死我？”

　　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可爱极了。

　　为什么明明这么可爱的事情，被他说出来却像要毁天灭地一般严重？

　　居然还请求她原谅？

　　上官舒，觉得自己才是真的，需要请求对方原谅的人。

　　她一直只单纯以为他是心事重重，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百转千回柔肠，一个人在暗地里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这样看来是自己的失职啊。

　　司无痕见上官舒，但笑不语，而且越笑越开心，以为她这是怒极反笑。

　　嘴唇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求你了……我觉得不是故意的……你别把我嫁给别人……”

　　上官舒将他的手一拉，往自己身前一带，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前，两个人就这么零距离的站着。

　　还不等司无痕反应过来，便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司无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要害羞或者尴尬都来不及做出，只是惊讶，然后是害怕。

　　“你……真的不怕我把毒传给你么……”

　　上官舒揉了揉他的眉心，打趣儿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司无痕听了这话顿时涨红了脸，立刻推开她：“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害怕。我不想再害死一个人，而且是你……”

　　他最后的几个字，说的细弱蚊蝇，好像要吞咽进肚子里似的。

　　上官舒知道他的个性极为害羞，要他说出今天这一番话也是不容易。

　　不再打趣了他，而是认真的说：“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吗……”司无痕迟疑道。

　　“真的，比真金还要真。”上官舒笑道。

　　“唔……”

　　他正打算说话，便觉得唇上多了一抹冰凉的东西，原来是上官舒的唇瓣。

　　这下他真的睁大了眼睛，恍然无措地愣在原地，没了动静。原本握成拳头的手指也渐渐松开，自然垂在体侧。

　　身体因为激动而有些战栗。

　　他从来没有这么被人碰过，更别提接吻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上官舒吻了他，而且不光吻了额头，改直接吻了嘴唇。

　　两人在黑暗的走廊上做着最原始的缠绵。

　　司无痕的嘴唇很软很薄，吻起来就像在吃西施家的嫩豆腐，又甜又柔，令人欲罢不能，食髓知味。

　　上官舒只恨自己顾着他的心情，没早些碰他。他倒好，居然还担心起她的安危。

　　要知道她从小被师父当做药人来陪养，身体早就是百毒不侵了。别人可能会被司无痕身上的毒给毒到，她上官舒绝对不可能。

　　都怪自己顾虑太多，没有早些碰他，让他无端生出这么多猜想。

　　早就该像现在这样，把人揽在怀里，吻他的唇吻到他腿软，站不住挂在自己身上。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女人该尽的义务嘛。

　　“咳咳……”呼吸被堵住，初次接吻的司无痕终于憋不住呛出声来。

　　“呼吸啊，傻瓜。”上官舒暗暗地偷笑。

　　司无痕微微喘息着，抬头剜了那个作怪后还嘲笑人的女子一眼。

　　“怎么了，老实告诉我，舒服吗？”上官舒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因为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接吻，其实上官舒也没有太多经验。所以还是想要得到他的真实反馈来计划下一步的。

　　司无痕不好意思，脸色涨的通红：“还…还好…”

　　上官舒眉毛一挑，若有所思：“还好？那再来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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