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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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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下得很大,路上黑漆漆的一片。温祈心里着急,既没打伞也没打灯笼,凭借着微弱的视觉找人。
不过所幸这种天气,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人阻拦他的视线。一眼望过去,街上有没有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沈驹?”见有一团黑影蜷缩在路边,温祈眼睛眯了眯,不确定地喊了一句。
对方没有回话。
温祈随手摸了一把脸,让视线更加清晰些,赶忙走到那团黑影边上,弯下腰去看他的脸。
“你他妈在大街上干什么呢?淋雨玩吗?”温祈一看真是沈驹,忍不住破口大骂。
沈驹隐约听到声音,艰难的把头抬起来,映入眼睛里的便是温祈焦急又愤怒的脸。他好像终于松了口气,意识一轻,重新栽倒在地上。
温祈见他脸色不对劲,把他身体翻过来,就看到沈驹胸口上刺着的蛊义。血不停地渗出来,又被雨水不停地冲刷掉。他躺过的地方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温祈见状,心下一沉,一声不响地把沈驹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旅店。
在旅店里守夜班的小二正打着瞌睡,见门口有动静,睡眼惺忪地看了过去,一下子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困意全无。
“死死死死死人……”
“还没死呢。”温祈看都不看他,径直向楼上走去,“准备好一桶温水,还有治外伤的药,全部送到我房里来。越快越好。”说完,正好走到门口,毫不犹豫地打开门,又“嘭”的一声关上。
店小二在楼下愣了几秒,理解过来后丝毫不敢怠慢,飞快跑去烧水。
温祈把沈驹平放在地铺上,看着那把蛊义皱着眉,见沈驹身上都湿透了,上手帮他解衣,又怕触及到伤口,直接心一横,手向两边一使力,衣服就被撕成了两半。
温祈帮他换好裤子,在原地焦急地等店小二把东西弄上来。
“公子,公子,温水,温水来了……”店小二烧了一大桶温水,吃力地抬上楼,说话间都还带着些喘。
温祈听到声音,快步走去把房门打开,轻轻松松地提着一大桶水进门。
店小二惊讶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后赶紧下去把外伤药拿上来,放在温祈旁边。
温祈用温水沾湿了毛巾,小心翼翼地帮沈驹擦着伤口上的脏东西。又拿起酒精,沾湿棉布轻轻地擦拭伤口。
店小二被沈驹的伤吓得不轻,看着那把剑感觉牙疼。
“公子……那把剑……要拔/出来吗?”店小二弱弱地问道。
“当然。我把伤口消完毒就把剑拔/出来。”温祈神色淡淡,好像不是在处理剑伤,而是普通的小伤口似的。
“公子你学过吗……万一出人命了……”店小二不放心,继续追问道。
“没学过。但要是不拔剑他绝对会死。”温祈几下功夫就把伤口消好了毒,看着那把剑,向来心理强大的他居然觉得心里有些虚。
他强装镇定,对店小二说道:“你摁住他。等会儿肯定很痛,他要是乱动的话使劲摁住他,不能让血流得更多。”
店小二点点头,走到沈驹的另一边,摁住他的另一边肩和胸口。
温祈一手握上蛊义剑柄,一手拿好准备捂住伤口止血的棉布。心里默默数了三下,手上一用力,蛊义被拔出,血还没来得及飙就被温祈另一只手上的棉布死死地捂住了。
疼痛感太强烈,沈驹被一下子痛得弹起身来。店小二往死里摁,沈驹终于被他摁住,然后又被疼晕过去了。
温祈稍稍松口气,低下头帮沈驹处理剑伤。血好不容易止住,温祈把伤口包扎了一下,有些脱力地向后一屁股坐下。
店小二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摁着沈驹,以防他在处理伤口时又被疼醒。不过幸好,应该是温祁下手太轻,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再醒来挣扎过。
“你还好吧。”店小二抽回自己的手,有些晕乎,看着坐在地上的温祈问道。
“还好,就是刚刚有点紧张。”温祈探了探沈驹的鼻息,确认他没事了,脑子里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懈了。
“那……我……”店小二突然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有些不自主,手足无措地问温祈。
“你下去吧,他没事了。”温祈想揉揉眉心,却在看到满手的血迹时停下来,疲惫地说。
“好。公子你好好休息。”店小二如获大赦般下楼了。
温祈看着自己满身血污,叹口气洗了身澡。出来后又寻了身干净衣裳,帮沈驹换上。
可能是太累的缘故,温祈很快帮他穿好衣服盖上被子,自己钻到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大早,温祈坐下来,下意识地看了看睡在地铺上的沈驹。见他还是没有醒来,温祈无奈地下了床。脚刚碰到地面,他才觉得脑袋有些疼。
“怕是因为昨天头发都没干就睡了的缘故。”温祈自顾想着,拍着头起床洗漱。
沈驹一连好几天都没醒来。
“公子,他什么时候醒来啊。”之前那个店小二帮温祈熬好了药,端上来,站在旁边看着温祈喂药。
“不清楚,怕是还要几天。”温祈耐心地把一碗药慢慢灌进沈驹嘴里,然后把空了的碗还给店小二,“这几天还是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温祈之前就给了店小二许多钱,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还拜托他熬药。他拿好碗,一溜烟地跑了。倒不是说温祈或者沈驹有多可怕,只是那个气氛……让他不是很想待在那件房里。
温祈看了沈驹一眼,继续他的木雕去了。沈驹依旧躺在那里,没有丝毫醒来的预兆。若不是还有那微弱的呼吸,几乎要让人怀疑他已经是具尸体了。
这样下去不行。温祈一边雕着木雕,有些心不在焉。
不管他身份暴不暴露了,明天得去找大夫来看看。
温祁手上不停,心思却已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