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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短命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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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柚柚醒来时,肚子饿得饥肠辘辘,一口气能吃一头小乳猪。小乳猪暂且没有,她还记挂着父亲的伤势。昨日她全程眼睁睁看着“她”下针如神,娴熟的急救技巧,尽显神医风范。
程柚柚趴在玻璃上隔窗望着病床一动不动的父亲,床头上的机器平稳地显示着病人的状态,各项数据都趋于正常。她眼泪笑得快要掉下来。
姚护士一眼看到程柚柚,认出她来:“你醒了?”见她望着监护室里的人不错眼,“里面是你父亲吧,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程医生说他急救做的及时,不然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程柚柚吸吸鼻子摇头说:“我不是医生。”
“啊?”姚护士不解。
“我不是医生,我父亲是一个乡村医生。”程柚柚认真的和姚护士解释,她知道自己昨天的行为很让人误会,可惜她的确不是医生,昨天做急救的也不是她。
姚护士想起病人的姓氏,笑了:“瞧我没和你说清楚,我说的程医生是京市过来的一位大国医,专门为国家领导人调理身体治病的那种。昨日你爸爸运气好,恰好碰上他过来医院,要不然即使做了抢救医院也不敢保证能把人救回来。”
话说程医生还想见一见做急救的医生,那时候你昏睡着没能见着。程医生都说那黑针扎得恰到好处,你的医术和谁学的啊,竟然连大国医程老医生都夸赞!”程医生还说就是他来,也做不到如此水平。不过这话没人信,都当他谦虚。
经过姚护士解释,程柚柚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记下那名程国医的名字,打算以后再去拜谢。
程柚柚吃过饭,去银行取了一笔钱出来给程父把药费缴了。然后申请进监护室,给程殊棠输了一次灵气。当身体出现熟悉的枯竭感,她才收手。
在姚护士的推荐下,程柚柚请了一个护工照看程殊棠。她一个人分身乏术,家里还有两个病人,徐迪来和程馨馨昨日见程殊棠没回去,肯定在家里急得不得了。
安排完医院的事宜,程柚柚抬脚往汽车站赶。说实在的,她对汽车站深深抗拒,听姚护士说那名刺伤父亲的歹徒还在逃,至今仍未捉拿归案。
“你如果想要你父亲安全,最好放一个龟甲在他身上。”走到医院门口,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程柚柚脚步一顿,环视四周,方圆五米之内都无一人,便确定这道声音是从脑海里发出来无疑。
“您是昨日救我父亲的老前辈吗?”程柚柚在心里问。
“我名孙思邈,也可以叫我妙应真人。”那道声音说。
孙思邈?
程柚柚脑海里一下跳出关于孙思邈的所有信息,《千金药方》的编写者,唐代著名的道医,也被称为药王。孙思邈精通全科,内科、妇科、外科、五官科等尤为出名,并且他的医德非常高尚,不分“贵贱贫富,长幼妍蚩”,皆一视同仁。
最重要的是他内外兼修,医术和修为都是他传世的一部分,在神学道德上更是得到广大普罗群众的拥护和爱戴。
程柚柚颤抖着双手,犹如癫痫发作,她一直以为空间里的所有灵牌是历任继承者们的坟茔,没想到还有意识在内,更没想到还能得到这些历史上的名人亲自指点。
仿佛知道程柚柚波动起伏的想法,孙思邈温和笑言:“小姑娘,不要被外物功名利禄蒙住双眼,以你的资质,赶超我指日可待,只要持之以恒,甚在我之上。”
“不,我只知道达者为师,无论如何您的贡献是我,是千千万万个受益人都应当感谢的。谢谢您!”程柚柚原本打算回家后到空间一探究竟,没想到孙老先生再次出声了。
她突然想到刚刚老先生的话,眉眼冷冽:“师父,您刚刚提醒我的为何要放一个龟甲在我父亲身上?”
孙思邈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说到程家一家的遭遇:“以你能得到道源空间的逆天气运,你的家人怎么可能都是厄运之人?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有其道理。我观你父亲浑身黑丝缠绕,气运被剥夺,想必你家里其她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你,要不是有道源空间,也早遭厄运。”
程柚柚闻言瞬身瞬间僵住,一股冰寒之气从脚底板直冲天门。
难怪!难怪她们家接二连三遭逢厄运!
她妹妹从小健健康康,出生后每年都会体检;母亲徐迪来在她记忆中几乎没生过病,连感冒都不曾有;至于父亲,虽然身体不算强健,一直以为都平平安安的。
到底是谁?她们一家人轻易不与人结怨,吃的穿的都是徐迪来一手老老实实打造出来的,怎么可能与他人结怨?
程柚柚实在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恨她们一家子。
她一下想到外婆鲁绣花和舅舅一家,随即摇头否定了,瞧他舅舅那副烂泥扶不墙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番本事。
“现在发现也来得及,只要你勤加修炼,到时什么牛神鬼蛇都近不了你的身,你的至亲沾染你的机缘,也轻易动弹不了。”孙思邈理解程柚柚的愤怒,但光是愤怒没有用,龙在浅底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是不强大起来,小米小虾都能跑上来逮着你咬。“我每日只能有半个时辰的意识,且只有两个月期限,如你能在这两个月内快速入门,此后便鲜少敌对之手。”
程柚柚一边在脑海中同孙思邈了解情况,她迅速找了一个厕所,进到空间,在宝库里找了一只她目前能使的龟壳,铜钱大的龟壳,她找来一根红线穿好戴在程殊棠脖子上,这才安心回家。
“柚柚你总算回来了,你爸呢?你妈你妹那样你父女俩心还真大,要不是我听到声音跑过来看,你妹妹都被开水烫伤了。”隔壁徐婆婆正端着一钵饭菜往程家来,在门口和程柚柚闯个正着。
程柚柚送走好心的徐婆婆,穿过院子,进到正厅,厅里没有人,转身进入隔壁小间,看到徐迪来躺在床上,不见程馨馨的身影。
“妈。”
“柚柚?”徐迪来视线朝程柚柚身后探去,“你爸呢?”
“爸他在县里药房找了炮制药材一个临时兼职,那边要得急,暂时不能回来,等过几天再回来。”程柚柚右手抱着左手臂,不停揉搓左手关节肘,将提前想好的借口说出来,目前也只有这个借口能让人信服一点。
谁知徐迪来根本不上当:“你爸是不是出事了?”
“没呢,真的在炮制药材,爸的技术您不是不知道,炮制的药材比别人的好三分,魏爷爷舍不得放他走。”
“那他的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
“可能没电关机了,我昨天卖完人参和他分道走的,我去了学校,爸就留在医院了。对了,馨馨呢?”程柚柚生怕母亲再问,急忙转移话题。
徐迪来摇摇头,不说话,晶莹的泪珠滑到耳鬓,柚柚不知道她说谎的时候,右手臂喜欢抱着左手臂,那是她心虚的表现,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徐迪来摸着阵阵发疼的胸口,昨日中午她胸口猛地缩紧抽疼,立时发觉不对劲儿,拿出手机打程殊棠和柚柚的电话。
一个不接,一个根本打不通。她还能不明白么。
徐婆婆说的烫伤,程柚柚给程馨馨检查了一遍,手背上有一个亮泡,其它的地方都无事。只是当时徐婆婆不懂烫伤的处理方式,从锅底抠了一坨锅底灰抹在伤口上,伤口此刻看着黑乎乎的。
以后怕是要留疤。
“馨馨疼不疼?”程柚柚越来越恨背后的人,竟如此恶毒,非要置她们一家人于死地。
“姐,不疼了。只是妈妈的身体我还没来得及擦,馨馨没用。”程馨馨垂头丧气的低垂着脑袋,都快缩到胸膛里了。
程馨馨以前是一个活泼懂事的小女孩,她是程殊棠和徐迪来的老来女,生出来时玉雪可爱,大大的眼睛和洋娃娃一样,一家人都疼到骨子里。
可现在,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完全变了模样,信心全无。
程柚柚心里抽痛。
重新替馨馨上了药,再给擦洗身体,天很快就黑了。
突然,大门砰砰砰被人砸响。
随即而来是鲁绣花的声音:“柚柚,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程馨馨听到鲁绣花的声音,小身子一哆嗦,丢下碗往徐迪来床底下钻:“姐,不要让外婆进来好不好?她要拉馨馨去山上喂老虎。”声音含着哭腔,可见有多怕。
“柚柚!程柚柚!我知道你回来了,赶紧来给我开门!程馨馨那个死丫头呢,快来给我开门!”鲁绣花砰砰不停砸门,势有一股不开门要一直砸下去的趋势。
“哗啦”一下,鲁绣花咕噜噜滚进院子里。
鲁绣花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死丫头你要摔死我啊,亏我一心想让你过好日子,你个不孝子!”
“你爸是不是死了?网上说捅了三十多刀,尸体呢,运回来没有?天杀的,这样在外横死的可别拉回来,魂都进不了家门口,晦气,呸!还有他身上那笔钱呢,好家伙,还卖人参,有命卖没命享的短命鬼,老娘早都看出来了,短命鬼一个!”
屋子里忽然传来瓷碗碎裂的声音。
“柚柚,你外婆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