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为郎》长孙诡

28、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吉光。”明稚优是见过吉光走神的，刚刚搬到这边来住的时候，明稚优也是不太习惯不太适应。虽然说这个小姑娘沉默寡言，行事也有着超出她这个年龄的稳妥，但到底是个孩子，谁对她好她便愿意亲近谁，当她确定了长孙诡是个可以作为家人而存在的人的时候，便会想舍不得母亲一样舍不得他，哪怕是短暂的分离也会在心中激起一层层涟漪。
　　连她都如此了，吉光就更不用说。刚来的那几日，就算尽力维持着自己的乖巧，也会在不经意间出神，看着西南方向的天，不用仔细想也能够猜到他在想谁。
　　她也是刚刚听说，昨天晚上长孙来过们似乎还带了伤。
　　明稚优似乎是跟着长孙一段时间，也染上了他使坏的性子，就算心中能够理解，也忽然无端地觉得吉光这个样子十分有趣，心中生出了要打趣一番的念头。
　　“吉光，还在想长孙叔叔吗？书拿反了”。她整理好裙摆，在书桌前坐下，一边翻开自己面前摆放整齐的经书，一边“随口”这么一提。
　　吉光果然还是上道的，慌忙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对方确实是没有骗他，然后可能是觉得这样偷偷摸摸想念有一点羞人，耳根子开始烧红。
　　这个反应是在明稚优的意料之外的，但是聪明的人总是异常的彪悍，她也就这样匆匆一瞥，忽然觉得自己小小年纪看出了一些很不得了的东西。
　　她也是见过世面的，明成傅走得早，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奶娃，这些年一直都跟着明成傅的手下，后来那位住手告老还乡，带着她去游玩了一番，然后回到了白岩镇的老家，才在不久前遭遇了那样的不测。这也就是说，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知道的很多。包括她所想到的那“不得了的东西。”
　　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或许冷漠的外皮之下，可能骨子里还是有些好奇性的。就比如她现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一个强烈的声音趋势，她干脆问了出来。
　　“吉光，你是不是喜欢长孙诡。”
　　说这话时，吉光正为了缓解自己稍微的不自然，正在给自己倒水喝。听她猝不及防的一问，一时间手一抖，茶水泼到了桌子上。
　　鸣蝉此刻在为他们准备枣泥糕做甜点，跟在身边的侍女手晚了一步，吉光就已经拿出了怀中的手帕，有些逃避性的没有正面回答明稚优的问题，而是去擦起了桌子。
　　明稚优手里把握着分寸，垂着眼把他的姿态收在眼中，心中有了答案，也不为难他。
　　“夫子昨天走的时候叫我们注释的经文，你做完了吗？”
　　“做完了。”
　　“拿给我看一看，我还没有写。”
　　吉光看起来像是从刚刚的窘迫中才回过神来，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明稚优，只可惜小姑娘黢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丝羞愧，还是一派坦坦荡荡。
　　小姑娘这些日子似乎格外放飞自我，激光也渐渐分不出这个小优是别人假扮的还是......骨子里本来就有些顽劣。
　　吉光将自己面前的经文推给她，但还是乖乖的说：“夫子说了要自己坐的。”
　　“夫子又不检查，只是每周提一次问而已，你觉得我会有问题吗？”明稚优很快进入了状态，捏着小狼毫的笔几番运转，功课已经“小有所成”。
　　吉光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个孩子之前的规规矩矩与刻板是一种伪装，也许是长孙府上的人情味儿，也许是那只精巧的、他都没有的小木鸟，让他觉得，或许自己吃苦的日子是到了头，不需要委屈自己，才肯满满打开一点点心扉。
　　他的视线忽然飘忽起来，澄澈的双眼此刻被遮挡在阴影之下，显得像不见光的岩洞里面的泉水，过于深邃幽深了。
　　不知道透过明稚优，他看到了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