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为郎》长孙诡

16、第 16 章

　　第十六章
　　长孙府第一管家林霜领着不同品级十六个仆人走在侯府蜿蜒曲折的走廊中，手中各自端着茶水糕点，以及那位大人要的典籍。
　　她们在正厅门口停下，林霜与门口的小厮通报，然后领着众人一一进门，在端坐的老爷子眼边站成一排。
　　那位大人自打从祠堂出来就没多说一句话，倒是长孙诡，一脸生无可恋又不敢表达的表情，瞬间憔悴沧桑不少。
　　鸣蝉真是府上最能耐的人，估计除了她，也没谁想得到搬出这位老爷子来治治越发没个规矩的长孙诡。
　　长孙虽然在凉城横着走，但是不代表他没有个畏惧。还是有人可以治住他的，这个人就是平肃侯长孙钤。
　　长孙氏曾经也是个望族，世代人才辈出，以武将为甚，而现在仅存下的，却只有两位不会武功的人。
　　长孙钤虽然已经告老，却并未还乡，住在凉城之内，但凡政务上有难以决断之事，当今的文官也回来请教一二。老人家清廉了一辈子，为官生涯上是绝对找不出一丝纰漏或者污点，严谨的可怕。
　　长孙虽然不是他的直系后辈分，但是好歹也是彼此唯一的亲人。这些年他浪的就算飞起，长孙钤也是难得选择了宽容。对于这个侄子，就算是心铁如他，也是难以狠下心责备。可是有人告状上门，那就不一样了。
　　他今日过来，一方面是应鸣蝉姑娘的请求，一方面是，他也有些想念长孙，看看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他端起侍女递上来的茶，低头喝的同时，也瞥见了一脸苦涩的长孙诡，便放下茶杯，翻了翻侯府的卷册，边翻阅边训话。
　　“你这侯府倒是人才济济，各种事都是有条不紊。”
　　然后把卷册放回去，重重敲在桌子上。
　　“只有你，最不像样子。”
　　不像样子的长孙尴尬陪笑，企图萌混过关。
　　“别跟我来这套，没有用。”果然，叔父大人一脸冷酷无情。
　　他这位七叔真的是软硬不吃，不过好在今天来训了一番话，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
　　无非是又叫他好好过日子，早点娶妻生子，不要祸害无辜的人罢了。
　　长孙诡心中正侥幸着，突然叔父又开口了。
　　“听说你师父的女儿现在在你府上，还有另外一个孩子，据说你打算收那个孩子为干儿子。那个孩子的来路清楚吗？”
　　长孙点点头，然后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打算自己教这两个孩子？全凉城都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你觉得你教出来的孩子以后嫁的出去娶得到妻子吗？”
　　我觉得我教出来的小年轻一定可以把凉城所有人的心玩儿个遍。
　　长孙在心中得意地想，但是碍于七叔的面子，并没有开口。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而且他总觉得七叔这样的开头很不好，仿佛在暗示他什么。聪明如长孙，大概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
　　“七叔，其实......”
　　“你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长孙诡除了乖乖闭嘴没有任何选择。
　　“这两个孩子我带回去，替你教育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来我府上接回去，我一句都不会多说。”
　　“什么？一个月？”长孙痛心疾首。
　　“那就两个月。”
　　“别别别，一个月就一个月。”
　　长孙诡在七叔面前真的是没有半点平日的作威作福，说什么就是什么。
　　七叔这才缓和了表情，笑了笑。有的人就是这么奇怪，笑起来就是另一副样子。长孙看向他的时候，顿时也觉得他还有些长辈的慈眉善目。一时间愈发无奈起来。
　　叔父又坐了一阵子，便起身离开。他老人家始终还是个忙人，也不方便离开家太久。长孙送他老人家到门口，这时候鸣蝉拉着吉光和明稚优二人也走了过来。
　　鸣蝉是要跟着两个人去的，背后还背着两个孩子的衣物。
　　长孙与她对视一眼，悄悄比了个中指。
　　鸣蝉回了一个大不敬的白眼。
　　长孙钤冲两个孩子招了招手，示意该要离开了。
　　吉光走了几步，突然跑回来，扑进长孙诡怀里。
　　“吉光，过去了听鸣蝉姐姐的话，听爷爷的话，别惹老人家生气。”长孙本来忍住了，此刻心头又突然泛起难熬的酸楚。
　　“大哥哥，你不能.......和我一起走吗。”吉光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说话翁着嗓子，几乎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对不起......”
　　长孙的手落在他而后颈，声音放得不能更柔软。
　　两个人就这样站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催促。抱够了，吉光才抬起了头，这个孩子的眼眶微微发红，仔细看还有些泪光。
　　“等我回来。”
　　他踮起脚尖在长孙耳边说道，然后走到了长孙钤身边，跟他一起踏上了马车，掀开马车窗帘，最后再看着长孙诡。
　　长孙一句“等等”卡在喉咙还没说出口，马车就已经走远。
　　“嘤，公子好可怜。”一旁的小侍女花赞看着长孙在车尘中单薄的身影，哭哭啼啼道。
　　“哎，又不是生离死别，散了散了。”
　　林姐叹口气，将众人遣散。

作者有话说

　　此时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