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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魔道尊主想当个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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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秘境开放的地点时，方荣坐上了那由灵石驱动的大车。
巨大的铁箱子后面串联着一个又一个车厢，长长的宛如一条盘旋的蛇。人就在那车厢里面，座椅柔软舒适、空气弥漫香味，透过玻璃的窗还能看到极速后退的景色。
像极了苏铭以前世界的火车。
方荣倒是他所在车厢内唯一的修士，周围皆是普通人。他于是不免疑惑：“老师，为什么这里没有修士乘坐呢？”
御剑飞行确实更快，但也会消耗灵力。
能省点灵力，不好吗？
苏铭沉默一下：“也许，是所谓自尊心作祟吧。”
修仙之人一向是看不起凡人的。他们是万里挑一、被天道宠爱的幸运儿，凡人们是蝼蚁、是没有天道一点垂怜便可任意宰杀的牲畜。在某些人看来，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千年前还不会使用灵石的凡人深受横行的妖魔侵扰，找修士帮忙都要准备好足够的灵石千呼万唤磕破了头皮，遇上有些修士心情不好、不愿帮忙，那也只能等死。
可现在，凡人已经能够保护自己。
灵石成了他们的必需品，高傲又看不起凡人的修士不会比新造的武器更靠谱，与其花大量灵石请来一个祖宗万般讨好，不如造出武器自己解决问题。
曾经被讨好的一方遭受遗忘，凡人为求平安供上的灵石也都不见，依靠自己的凡人，没有修士也可以过得很好。
被断了灵石供给的修士于是开始恼怒，嗔怪凡人们的“旁门左道”，同时也不屑这所谓“凡人智慧”的产物。闭关自守又顽固得可笑。
即便是天才，少年也不过是少年。
他看着那望向窗外、于内心消化那句话的少年，禁不住微笑，“方荣，你觉得这样的地灵界…如何？”
外面是一片柔和美景，车厢内，人们安宁平和。
少年给出了回答——
“…这里、这样的世界，很美好。”
没有修士们，凡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我曾听过，有修士在地灵界发生争斗，打斗过程祸及凡人、毁坏财物，却不用负责。凡人弱小也不敢要求补偿…”少年沉思片刻，很快地带出笑脸，“现在，也许没有修士们，凡人会过得更好。”
“……………”
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地面，绽出清脆声响。
那黑发的少年笑意扩大，连那曾有火焰燃烧的眸子也有沾染。
“老师，您很开心吗？”我的回答，没有错误，对吗？
仿佛郁结已久的一口气终于散去，不被任何人理解的想法也得到认可。他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是啊，我很高兴。”
＊＊＊＊＊＊
这是从那天以后，第一次来地灵界。
宗门在地灵界的小辈们战战兢兢地将他请进他们在地灵界的据点，又给他安排下住处、将一切打点好后，才让人来询问他的目的。
——只差一步就可飞升的大能绝不会单单只是来这里旅游的。
负责的人揣度他的心思，问他是不是魔修们在地灵界有了动静。
他只是淡淡一瞥，“我该惧那些魔修？”
没了那人的魔道，不过是只会龟缩于结界的乌合之众。
负责的人于是连连擦汗：“那老祖是为何……”
“只是，来见一故人罢了。”
他说话的时候，身侧的佩剑又在一阵兴奋地抖动，好似等不及再次穿透那人心脏、饱饮那人血肉。
都说武器是随着主人的性子，这诛仙剑的唯一贪婪之处，倒也像他。
不去管那在面前畏惧他的人，他看向窗外。
“…一千年不见，这些凡人倒是过得越加舒适了。”
看来还真是如了那人的愿。
在遥远的记忆中，曾经有人带他来过地灵界、拉着他的手将每一个国家走过，最后又站在断界山最高的地方，俯瞰这么一片土地。
“…凡人可以过得更好。”
那个傲慢得可笑的人将他搂在怀中，望向远方的眼眸中是一片温柔。
“天道不公，他们可以依靠自己去改变。”
那在夜风中翻飞的红衣与鼻间嗅到的清甜香味，是抹不去的回忆。
——多余的回忆。
……老师啊，我始终是无法理解你的愿望呢。
正如同，我也理解不了你的欺骗。
＊＊＊＊＊＊
距离秘境开放还有几天。
方荣正在一条街上乱逛，每次看到新奇的玩意儿都忍不住叫着驻扎在意识海里的人来看看，一面又不厌烦地感叹着凡人们的奇思。
“…说起来，老师。凡人不是会用普通灵石去换半数的注入灵力后的灵石吗？”尽管已经辟谷，但还是吃了不少街边小吃的少年咬着串糖葫芦，“为什么修士不可以拿注入灵力的灵石去换呢？”
这样，天焱界的灵石也不至于那么稀缺了。
苏铭想了想：“你拿一块灵石，往里面注入灵力，看和他们用的灵石有什么不同？”
“……老师，”少年停了吃糖葫芦的动作，正嗫嚅着：“可是…我没有灵石…”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钱人。
苏铭：“……乖，你不是还有脸吗？看，那边有个阔小姐…来，把胆子放大点——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方荣：…………
这是，出卖色/相的意思？
“不不不、不了！”少年涨红了脸，疯狂地摇头，“我就是好奇死、被您嫌弃死，我也不会干这种事的！”
过了一会后…
——“…小姐，能请借我一块没灵力的灵石吗？”
容貌俊美的少年笑得温柔又迷人。
方境泽拿到了灵石后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注入灵力。等到那石头变得晶莹剔透散发微光后，又找路边的小贩借了个靠灵石驱动的小玩意儿，将石头装了进去。
“……没有启动？”
抠了好几下机关没反应的方荣有些纳闷，“明明是一个样子，怎么就起不了作用呢？”
“应该是除了注入灵力外还有其他加工程序。”这下子明了了，“所以，普通修士没法提供凡人需要的可用灵石——这项技术被人垄断了。”
这也正是天焱界灵石获取变难的原因罢。
只是……
到底是谁垄断了这样的技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