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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魔道尊主想当个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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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铭其实是个快穿者。
他当年和系统契约是因为马上就快嗝屁而自觉还没怎么活够、受到了系统“可以重生”这一奖励的诱惑。
而在这个难度系数爆表的修仙世界扮演反派,是他的第一次任务。
当他抽出“反派”这一设定时,自称自己隶属的机构是为了普度众生、执行的任务也是要他做个好人的系统沉默了很久。
“…算了,不要求你当个大好人了,只要你能别坑人家命运之子就算任务完成吧。”
系统当时特别地痛心:“顾先生,我劝你以后千万别去玩什么抽卡游戏。就你这血统,玩那种游戏是不会快乐的。”
苏铭:………哦。
如果把每个世界看做一本小说、把命运之子看作小说的主角。那么,这个世界毫无疑问地就该是本逆袭爽文。
少年方荣身负上古神兽的凤凰血脉,年少时便天赋异禀获得无数荣誉与骄傲。但却因凤凰血脉的特殊——到一定年龄时不涅槃一次就无法继续成长,年少的天才很快地就失去了原有的天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修为再涨一步。
昔日天才因此而坠入泥潭,饱受欺凌。
直到某天有人将他推下山崖,恰好达成凤凰身死而浴火重生的条件,得到涅槃的方荣再次恢复往日天分、且又于山崖遇到一位高人拜为师父,从此便踏上不断变强且一路打脸的成神之路。
这套路确实很爽。
而苏铭要扮演的,就是那位假装高人、其真实身份为魔道尊主的主角“师父”兼大反派了。
高人确实是高人,为报答主角方荣解开身上封印、夺回自由而收方荣为徒也并非假话。但因千年前的屠魔之战失了肉身的魔道尊主其实是不怀好意、贪图方荣那具血脉与天赋极佳的肉身、收其为徒只为养肥夺舍,这也是事实。
不怪最后方荣不念多年师徒情,选择捅死这位从头到尾都在演戏的骗子。
看完了剧情的苏铭很不满意:“按照设定,反派可是要被封印一千年的。你要让我被困在某地一千年不能动,那我不如就此罢工回去死一死。”
系统连忙劝住他:“别,我给你开个金手指还不成吗?”
这种高难度世界没有金手指是过不了任务的,适当开开挂其实并无伤大雅。毕竟做任务的大多都来自普通的日常系世界,要让他们在一个世界度过百年千年时间、到头来又告诉他们一切不过为虚幻,那太残忍。
依靠系统开挂快进了的苏铭其实只在封印里呆了两三天,出来时还是忍不住怀念天空与太阳。
鉴于他是第一次且运气又差到离谱,这次任务系统给他放了水。他只要当个真心实意为主角的师父、不坑主角、不被主角捅死,就算任务完成。
确实符合新手福利,轻松得很。
蹲在方荣意识海里扒拉着剧情看该怎么帮方荣升级逆袭的苏铭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进行跨度过大的时间快进会带来后遗症:脑中的记忆会在一段时间变得模糊不清。
所以,他是的确模糊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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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雪白的衣袍随风翻飞、未束起的黑发也被风给撩乱,男人的面容俊美不似凡人,却蒙着层不近人情的冰霜,令人心生畏惧。
荒地上,一大片枯草被烧焦的痕迹仍然残留,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还在提醒着来人,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次灵力波动。
执剑的人弯下身,细长白皙宛如白玉雕琢的手指触摸地面,那泥土干燥且呈现贫瘠的浅黄,与这只有杂草丛生的荒地倒是相符。
但察觉到更多东西的人皱起了好看的眉,浅金色的眸中,有什么正在扭曲疯狂。
他站起身,拿在手里、套着剑鞘的长剑开始抖动。这玩意儿有着点灵智,现在正兴奋得要命。
“…我知道,你高兴得很。”他又握紧了点手中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那剑说话。“我也,很高兴。”
“我就知道,那么两个阵法是关不住他的——这毕竟是他教我的,他才是行家。只是,我没想到他真的能活着。”
把剑送出来时,那人明明说过“任是再大的能耐,被诛仙剑穿心,便只有死路一条,连魂魄都不能残存”。结果…又是在骗人么?
那人倒是个天生的骗子。
说出的话,一句不能信。
“无事的,诛仙。”他低声安抚着这躁动的武器,轻轻扯动唇角,笑得平淡,“只要,再杀他一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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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为什么要穿白衣?”
少年是突然提起的这个问题。
正在等少年将他教授的功法消化完全的苏铭愣了愣,又很快地勾出笑来,“为什么这么问?我穿白衣不好看吗?”
他本就长相艳丽,过分妖冶,笑起来时更是张扬得有些刺眼,一身白衣也压不住那股子妖气。
少年呆呆地看着他笑,耳尖不经意地便浮上点红色:“…因为,觉得老师更适合红色…”
像火一般燃烧,似花一样艳丽。
“……我觉着都差不多吧,”不想掉马太快的苏铭扯着嘴角,“你可能是因为凤凰血脉的缘故,喜欢红色才觉着我适合红色吧。”
这个世界穿红衣服的不少。
但能穿得无比骚包且格外独到的,还真只有千年前的反派。
尽管时间已过千年,熟知他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早已成了老怪物,能对着现在的主角描绘他特征、讲述他恶行的人几乎没有。但他仍旧觉得,谨慎点不会有错。
毕竟现在的主角对他依赖有、信任也有,却并非是无条件的。
有人指着他对主角说“这是个骗子他帮你一定不怀好意”,然后巴拉巴拉地把他(原反派)的恶行通通抖出来…换他是主角,他也会怀疑这个来历不明的“高人”另有所图。
要掉马,也得等他和主角建立起革/命性的师徒情再说。
“………”得到答案的少年沉默了一下,勉强相信了他,“许是这样罢。也是学生鲁莽,提出这等无聊之问,望老师勿要介意。”
老师有什么在瞒着他。
认知到这一点的少年有种难以形容的感受——他们本该是如此相似的人。
一个是博得生机的残魂、一个是经历死亡的被抛弃者。
他们不应该是只有彼此、信任彼此的吗?
少年还未成熟的心灵仍有幼稚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