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河神》萧灵

22、番外一

　　1.
　　杨戬漂浮在海水中。
　　海水微凉，咸涩。
　　从小山村湖中破水而出后的那一切，仿佛都是梦一场。
　　只有那记宝莲灯造成的郁痛，提醒着他穿越的真实。

　　连日的深谋算计布置摊牌，一旦松懈下来，便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

　　隐约，他看到一条红色龙影飞来。
　　杨戬神色一凛。
　　他振奋起精神，一个猛子扎下去，潜水游走了。
　　溜了，溜了。

　　寸心：「？？？」
　　寸心：明明好像看见掉下个人来着……

　　2.
　　杨戬回去找他三妹。
　　来到金光洞外，他已没了之前那种不敢面对之感。
　　他叹了口气，事情总是要做。

　　杨婵欢喜奔出来。
　　他却对杨婵道：「二哥无能。」
　　明明做好万千准备，还是忍不住语带哽咽。
　　杨戬说了前因后果，兄妹俩互哭了一通。
　　杨婵道：「那母亲呢？你把母亲安葬在哪儿了？」

　　等等，好像忘了什么？
　　娘幻化成的石头！
　　哦，在怀里。
　　杨戬一摸，松了口气。

　　3.
　　所以说，事情当真不能断着做。

　　杨婵又摸着石头哭了一通。
　　杨戬对杨婵道他准备把娘跟爹葬在一块。
　　对了，还要把哮天犬给拎回来。
　　当初哮天犬以为他失忆，着重讲了他断腿挥泪找主人的事迹。
　　「只要我活着，就不许你死！」当哮天犬重复到第十遍，杨戬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4.
　　灌江口埋伏了一万天兵。
　　杨戬想想他之后还要打十万天兵。
　　这点兵力小菜一碟，完全没在怕。

　　不过等等，要不先练个手？
　　穿越一趟心境改变，要是战力下降，岂不要糟？

　　杨戬埋葬了母亲幻化的石头。
　　天蓬拉住卷帘当没看见。

　　杨戬现身一万天兵之前。
　　卷帘：「！」
　　天蓬：「……」

　　天蓬想摔九齿钉耙：我这不是刚刚白装没看见了吗！

　　5.
　　杨戬把哮天犬拎了回来，给他治好了腿。
　　杨戬想了想，本来以为他虽是大人模样，其实狗龄不过三四岁，故而心智如幼儿。
　　但怎么他三千多岁的时候，还是心智如幼儿？！
　　是不是自己教养方法有问题？

　　杨戬决定把这个问题先放一放。
　　他对杨婵道：「我去去就来，你守好哪吒兄弟。」
　　说完就要飞身往天上而去。

　　杨婵急拉住他：「二哥你想去哪？！」
　　杨戬眉目间煞气凛然：「天庭。」
　　杨婵道：「二哥你这是送死！」
　　杨戬自信道：「不会，我有数。」
　　他一甩神斧，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喷薄而出：「三妹放心，等我回来，我们就再也不会被天庭追杀，哪吒兄弟也可以安心重生了。」
　　杨婵被他说得一愣，杨戬寻机脱身而去。

　　杨婵看看洞府里还躺着的哪吒，又看看天上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二哥。
　　她一跺脚，转身回到洞府。
　　杨婵：二哥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6.
　　天庭。
　　一万天兵兵败的军情传来。
　　王母对玉帝道：「如今杨戬法力深不可测……以硬碰硬只能导致两败俱伤。」
　　王母：「依臣妾之见，不如……招安杨戬。」
　　玉帝音高了八度：「招安！！！！」
　　玉帝：「朕的九个儿子都折在他手里了！」

　　天兵来报：「杨戬打上来啦！！！」
　　玉帝：「！」
　　王母：「！」

　　7.
　　天蓬元帅在南天门口严阵以待。
　　他紧张兮兮：「杨戬，你这么做就是你的不对了。」
　　杨戬斧子一甩，煞气凛然。
　　他突然又笑了笑：「杨戬只想见娘娘一面，怎么不对？」
　　天蓬：「啊？」

　　天蓬觉得剧本好像有哪里不对。
　　天蓬镇定了下：「天蓬就是拼死，也要把你挡在南天门之外。」
　　杨戬叹了口气，陈述一个事实：「你挡不住的。」

　　8.
　　天兵：「报！起奏陛下，天庭兵马抵挡不住，杨戬杀进来了。」
　　天兵：「报！杨戬已经打进了南天门！正朝瑶池方向而来，现在即将逼近天河了。」
　　王母：「速传卷帘回瑶池护驾！」

　　卷帘匆匆赶来。
　　王母问：「天兵伤亡如何？」
　　卷帘道：「已经受伤数千人。」
　　玉帝问：「那死了多少？」
　　卷帘道：「没有人死。」
　　卷帘看着王母欲言又止。
　　王母急道：「你有话你倒是说啊！」
　　卷帘禀报道：「杨戬说，他只想求见娘娘一面。」
　　王母：「啊？我？」
　　卷帘看着玉帝吞吞吐吐：「杨戬还说……他还说……」
　　王母急道：「他还说什么？！」
　　卷帘把心一横，伏跪在地：「杨戬还说，去告诉陛下，弱水淹不死他。他说陛下若不信，他可以下去游一圈给陛下看！」
　　玉帝：「……」他怎么知道自己想放弱水的！

　　天兵又来报：「杨戬距离瑶池已经不足一里！」

　　9.
　　狐狸精五哥投靠天庭来出主意。
　　他道：「杨戬的力量来自仇恨，只要化解他的仇恨就能化解他的力量。」
　　王母有了主意，她毛遂自荐道：「既然杨戬想见我，臣妾就见他一面。陛下放心，臣妾定当不辱使命。」

　　弱水河岸。
　　杨戬看着王母似笑非笑：「娘娘是不是想来当给说客，化解杨戬的仇恨？」
　　杨戬道：「可惜，我此前自有一段机缘，心境已大不一样。」
　　杨戬主动邀请道：「此处人多眼杂，可至四重天详谈。」
　　王母脸色七彩纷呈十分好看：他怎么知道我想带他去欲界四重天忽悠他的！

　　化解仇恨就能化解力量？
　　不存在的。
　　老子就是这么厉害，老子天下第一。

　　10.
　　欲界四重天。
　　杨戬环顾四周，漆黑一片。
　　杨戬感叹道：「这就是我母亲之前掌管的地方？」
　　王母也觉得剧本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仍旧想试一试，问：「你看见了什么？」
　　杨戬道：「什么都没看到。」
　　王母道：「你看那边，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王母：「还有那边，一顶珠光宝气的皇冠。」
　　王母看见毫无反应的杨戬，叹了口气：「看来你没有任何欲望。」

　　王母道：「这里充斥了各种欲望，你什么欲望也没有，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杨戬扬眉：「哦？所以娘娘看得见金山和皇冠？」
　　王母：「……」

　　这让她还怎么说出，你娘有了欲望所以自己痛苦还给你们带来痛苦，所以错的不是天庭而是你娘这个说辞！

　　11.
　　杨戬又笑了笑：「杨戬此来，是想跟娘娘做笔交易。」
　　王母：「什么交易？」
　　杨戬：「杨戬想给娘娘一份招安杨戬的功劳。」
　　王母一怔，心中触动：「招安？」
　　杨戬道：「娘娘不想？」

　　王母迟疑：「但是陛下……」
　　杨戬道：「陛下已没有更多选择余地。」
　　杨戬道：「杨戬也自可以打上瑶池，逼着陛下同意杨戬的条件，只不过那样毕竟两方难看。」
　　王母道：「你想要什么？」
　　杨戬：「司法天神。一神之下，万神之上。」
　　王母：「一神之下？？」
　　杨戬道：「对。」
　　杨戬对着王母行了个臣下之礼：「杨戬愿捧娘娘做那位神上之神。」

　　12.
　　王母觉得自己似是心中隐秘被窥探，她目光闪动，避开杨戬视线。

　　王母：「那你呢？如你所说，你大可以打到瑶池，到时候到开什么条件不行？」
　　杨戬道：「杨戬一人当然不怕天庭如何，但杨戬还有亲人，还有朋友。继续以硬碰硬只能导致两败俱伤。」

　　「……以硬碰硬只能导致两败俱伤。」王母想起自己之前所讲。
　　王母觉得万年以来，她都跟玉帝鸡同鸭讲，如今跟这小子竟有种心灵相通之感。

　　王母回身：「我愿一试，但陛下向来顽固倔强，我不保证说服。」
　　杨戬道：「我想，娘娘会有办法的。」
　　杨戬又道：「何况，娘娘得了杨戬这个助力，以后还怕他玉帝说什么吗？」
　　王母又是一怔，当机立断道：「好！」

　　说神仙没有欲望，那真是天界笑谈。

　　13.
　　一个月后，王母带着招安圣旨风风光光地下界授予了杨戬司法天神之位。

　　三圣母道：「二哥，天庭杀了我们娘！」
　　杨戬道：「所以我要掌管天规，让它不能再杀更多人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