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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02章青铜九龙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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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怎么到家的荀因知不记得了,撸完串他们又去KTV鬼哭狼嚎了一通,沈离他们又叫了些鸡尾酒,荀因知歪歪扭扭坐在沙发的一角,被包厢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得神色迷醉,偏偏那个萧蔓还坐在他旁边时不时找他说话,不知不觉被灌了不少酒,他酒量本就不怎么样,这下更是醉得不省人事。
荀因知揉着胀痛不已的头晕乎乎地下了床,拖着脚步进卫生间洗了个澡终于清醒过来了,系好浴巾准备去换衣服。
荀因知卧室四面墙被弄成了嵌入式的陈列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古玩和人类或动物化石,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绒毯,左边床头柜放着一个骷髅头台灯,右边床头是一张矮小的书柜,用来放睡前读物的;他的床比较靠左,与墙面隔了半米左右的距离作过道,所以右边的空间比较宽阔,书柜过去就是一排长长的晾衣架,用宽大的帐篷罩着,对面墙角放着电脑桌。
荀因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被趴在床边拐角处睡得正香的沈离下了一跳,沈离酒量比他好太多,睡觉呼吸特别轻,即使喝醉了也不会打鼾,而他起床的时候正难受着呢,就没有发现沈离也在。
沈离睡在他房间里并没什么问题,只是荀因知以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内裤没拿就去洗了澡,现在浑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的他……十分不爽地过去轻踹几脚将人弄醒。
“啧,谁呀,扰人清梦!”沈离嘟囔着睁开一条眼缝,见是荀因知,不满道:“干嘛呀?”
荀因知的脸更臭:“出去睡,我要换衣服!”
“怕啥呀,又不是大姑娘家,你身上我哪没见过!”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在荀因知饱含威胁的目光中爬起来,带着半脸的印子打着哈欠,边揉眼睛边挠痒痒慢悠悠地走出去,还顺手关了门。
等荀因知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没有在客厅看见沈离的身影,倒是厨房那里传来声响。
荀因知走过去一看,沈离穿着围裙在那做早餐,他脚边放着一盆猫粮,一碟纯年奶,一只肥胖的黑白相间的猫正低着头欢快地进食,闻声抬头冲他“喵”了一声,警示意味十足。
“我哥回来了?”荀因知站在厨房门边,问。
荀因知爸妈平常住在学校教师宿舍,很少回来,而他哥有自己的住所,也很少回来,这里基本上是荀因知一个人住,豆沙包呢跟他哥焦不离孟的,回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所以荀因知真是万分惊讶。
“没,豆沙包自己回来的。”沈离把做好的早餐端出来。看着荀因知如临大敌的样子,有种找回场子的得意,“估计又出差了吧。”
豆沙包是他哥荀博聆养的猫,也就是厨房里的那一只,秉性怪异,听爸妈说打他出生起这猫就跟着他哥了,一直这么大,这么胖,圆滚滚的特让人想摸一把,荀因知当然也不例外,小时候他爸妈工作忙,而他哥要上学,家里就剩下小小的、软软的荀因知和沈离一颠一颠地追着猫玩儿,两人合力把猫逮住,荀因知伸手去抱它,一碰到它就被挠,疼得他哇哇大哭,可沈离抱它它却温顺地待在沈离怀里,被撸毛了还发出咕噜咕噜愉悦的声音,样子可爱极了。于是荀因知更加喜欢跟它玩,也被挠过很多次,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差点被伤瞎了眼睛,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敢招惹它了。
它也怪得很,除了他哥和沈离,从不亲近任何人,一有人靠近,要么挠人要么躲得远远的。
别看它胖,动作敏捷着呢。
可架不住它萌啊,一和它那圆溜溜的眼睛对上,总不记疼想去逗一逗。
“去,把厨房门关了,别让它跑出来。”荀因知指使道。
“至于嘛。人还不能有点自由了?”沈离坐着没动。
“那我不去泰山了。”
“你都答应了,做人不能这么没诚信。”
“我还有没有点自由了?”
“豆沙包——”
沈离刚冲厨房喊了一嗓子,荀因知就刷地跑上楼,嘭地关上门。
同时传来了荀因知的咆哮:“沈离,你给我等着!”
又扳回一城的沈离喜滋滋地吃完早餐便去联系宁佳佳等人了。
***
两人收拾妥当,荀因知拿着车钥匙把暗红色的吉普开出废弃的篮球场,停在沈离面前,招呼他上车。
沈离穿得跟花孔雀似的,还戴着一副骚包的太阳镜,打开驾驶座将荀因知扯下来,“这是不是你哥给你买的那辆新车?性/能够高的呀,后边歇着吧,我来开。”
荀因知拿到驾照才半年不到,平时也不怎么开车,乍一开车,还颇为紧张,何况这次还要载人开那么远的路。所以他乐得轻松地在后座待着。
他们得先去和宁佳佳她们汇合,到了汇合地点,宁佳佳她们那边也开了车过来,是辆绿色敞篷越野,车主是个儒雅的青年,见到他们便浅笑着和他们握手,彬彬有礼的模样叫荀因知他们很不自在。
短暂的休息过后,就要出发了,荀因知的车虽然是七座,但人多了坐不开,于是大家商量着坐哪辆,青年有意让宁佳佳坐他的车,可宁佳佳拉开沈离旁边的副驾驶坐了上去,还把门锁了,接着萧蔓也上了荀因知的车,沈离和荀因知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回到车上,沈离痞痞地笑着问道:“还有人要上车吗?”
沈离问话的时候,那青年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沈离没有注意到还是不甚在意,笑盈盈地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上车,便说:“那我先走咯?”说着一脚踩下油门窜了出去。
一路上前排两人沉默不语,荀因知刷了会儿论坛和微博,仍没收到有价值的回复后收起手机,瞄了几眼低头不停打字的萧蔓,等她将手机锁屏了荀因知赶紧笑眯眯地问:“那个索额图学长蛮有格调的嘛,你们关系很好吧?”
萧蔓先是愣了下,然后被他七分八卦三分试探的样子逗笑了,“是啊,他在我们学校很受欢迎的,不过他老爱缠着宁佳佳。”
荀因知没有接着往下问,萧蔓也没再说,车上的气氛徒然变得尴尬起来,荀因知把头往后靠,睡起了回笼觉。
***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山脚,荀因知神清气爽地下了车,虽然不是第一次爬泰山,但每次来,都能被它巍峨的气魄所震撼到。
“哇,天下第一名山果然名不虚传,站在这里感觉自己好渺小啊!”萧蔓仰望着耸入云层的天阶,感叹道。
“这有什么,在山腰上往下看才刺激呢!”荀因知把冰镇的矿泉水递给萧蔓,调笑着说:“到时候你要是腿软了,记得躺哥哥怀里啊,哥抱着你下山。”
“少占我便宜啊你,想得还挺美!”萧蔓以相同的口吻回怼。
“行了,赶紧登山吧,一会太阳该晒起来了。”宁佳佳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斗嘴行经,率先踏上台阶。
这是她上车到现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宁佳佳情绪有些反常。明明昨天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难道是因为那个索额图?
宁佳佳反背着一个旅行包,鼓鼓的,里面装的应该是水和一些吃的东西。沈离紧跟在她身后,想要伸手去帮她拿包,被躲开了,不是害羞闹别扭,也不是客气,而是真真切切地不想让沈离碰那个包,和萧蔓并排走在他们后面的荀因知注视着宁佳佳扭到一边飘忽不定的眼神,若有所思。
身后是三个女生围着那个索额图叽叽喳喳问问题的笑语声,和自己身边这位只顾着拿相机拍拍拍的女孩,对比太鲜明,荀因知忍不住发问:“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
萧蔓回头撇了一眼,很是不屑地说道:“不是所有女孩都喜欢那种人的。”而后又勾着嘴角冲他眨了下眼睛,“我更喜欢你这样的,本地导游。”
荀因知直愣愣地站住了,刹那间两只耳朵染上了粉色,他慌乱地推了推眼镜,掩饰内心的雀跃。
“我第一次爬泰山玩,你给我讲讲吧!”
“嗯……”
泰山,巍峨沉浑,气势如虹,尊为五岳之首,号称天下第一山。自古以来泰山都是神圣的象征,位于古中原地区的最东部,被黄河与汶河环绕,在古时被视为太阳初生万物育发之地。
泰山有着厚重的历史沉淀,可追溯到上古三皇五帝时期,是翼近神灵之地。
“像横扫六合的秦始皇,雄才丰略的汉武帝,都曾在这里举行过旷世的祭天大典。”
“祭天?”萧蔓兴致勃勃的说,“拜天地神灵,为国祈福吗?”
荀因知张口欲解释,一道声音骤然响起,“是封禅大典,先秦古籍《管子.封禅篇》有记载:昔无怀氏封泰山,禅云云;神农封泰山,禅云云;黄帝封泰山,禅云云……这并不是单纯的迷信,而是人类对未知与神秘的敬畏、向往。”
荀因知并未出声反驳,反而饶有兴致地上前搭讪:“索先生真是博学多才呀,您哪里人啊?”
那索额图颇为得意,“谬赞了,谬赞了,我是北京人士,对泰山的历史略有研究罢了。”
荀因知一脸惊奇,“真看不出来索先生是北京人,您说话字正腔圆,一点口音都没有,对于泰山的历史比我这个本地人还了解,又这么有涵养,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荀因知顿了顿,“不过呢,你所说的并没有得到证实,春秋时期,孔圣曾来往汲汲于泰山,寻觅上古封禅大礼的遗迹,却未有所获,只能空留遗憾,其弟子也去找过,结果亦然,至今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
倒是后世有了一些发现。
民国时期,一位姓马的军阀将军,率领军队驻扎于泰山之下,无意间发现了五色十坛,内有一本玉册,以“石泥玄丝”封之,藏于地下。
不过这话荀因知没有说,只是道:“边看边走吧,不然天黑都到不了山顶。”
一行人继续往上攀登,除了他自己、沈离、宁佳佳他们三个是本地人,其他的都是第一次爬泰山,路上见到了名胜古迹,摩崖碑拓,都要一一追问求解,经过了地祭,帝王行宫岱庙,傍晚时分,众人终于登上了泰山之巅——玉皇顶。构成了长达十公里的地府,人间,天堂的一条线轴。
此刻,夕阳西垂,云峰之上均镶嵌着一层金灿灿的亮边,瞰视脚下辽阔万山,远眺滚滚黄河,闪烁着梦幻斑斓的光辉,云卷云舒间,荡气回肠。如此盛景,饶是经常来此的荀因知,也还是会被其深深震撼到。
“当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不虚此行啊!”
身旁的索额图感叹道。
“咦,宁佳佳哪去了?”
正当大家沉浸在美景中时,有人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