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030异变2 ...
-
晚上九点,灰雾已经浓郁得几近黑色,外面黑暗如墨,冰冷的雾气仿佛已经实质化,薄薄的就像凝结成了霜。
一辆保姆车行驶在京城的外环路上,窗玻璃上已经打上了一层寒霜,雨刮器快速的清理着,但能见度依旧低得吓人,只能看到车头以外一米的距离,车速放得也很低,但时不时可以听到黑暗里响起的碰撞声,保姆车里的人都神情紧张,眼睛盯视着窗外完全看不清的黑暗,一刻都不敢放松。
“慧姐,雾气太大了,根本看不清前路,这样太危险了,我们明天白天去江宁市吧。”开着车子的叶晨说道。
坐在保姆车里的燕慧云抿了抿唇,看着窗外浓郁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灰雾,狭长的凤眼里流露出一丝惋惜,但很快被收敛了起来,她张开红唇,正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保姆车突然一个紧急转向,叶晨满脸郑重地快速打着方向盘,在黑暗里只听到一声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离得近了些可以看见一辆大卡车横冲到了对面的道路上去了。
她抓着扶手有点惊魂未定地看着,庆幸地拍拍叶晨的肩膀,说道:“车技不错,你就近找一间宾馆,我们住一晚,明天回京城燕家去,江宁市先不去了。”
叶晨赶紧应道:“好。”他看了眼导航,“前面就有一家七星级酒店。”
车子下了外环路,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城市内车道,很快就停在了那家酒店门口。
两人下了车,叶晨前去服务台订房间,燕慧云披着一件白色西服站在大厅里,她身材极好,只是随意的一站,就是一道让人见之难忘的风景,尤其是姣好的背影,波浪卷的长发搭在肩头,她随手一挑都是妩媚的风情,更别说还长了一张妖精的脸孔,一瞥一笑都让人欲罢不能,也幸好这时候大厅里没有人,不然以她的身份必然引起动乱。
叶晨订好房间走了过来,将一张门卡递给她,燕慧云接过来看了眼,1两人就去了电梯口。
这时从地下车库上来的电梯打开了门,里面是清一色身穿黑色西装的墨镜男子,总共有五人,只是卡在中间的那一位微微低着头,露出半张轮廓分明的脸来,尤其是那性感撩人的薄唇,微微张开着,那里吐出来的气息带着诱人的味道,仿佛在引诱她去犯罪。
燕慧云盯着他的唇,有点心痒难耐,那男人旁边的墨镜男不禁皱了皱眉,脸上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你们还上不上电梯?”
“上啊!”燕慧云又看了几眼,在那男人即将想暴走时她才施施然地收回目光,一脚进了电梯,叶晨无奈地只能紧随其后。
狭小的空间里,那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充斥在她鼻尖,她轻嗅了嗅,眼里一道精光瞬间隐没,她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原来是别人看中的猎物!
可惜了!
她燕慧云不动没人嘴里的东西!
她收回目光,很快电梯停在了16楼,两人走出电梯,燕慧云走到1608号房间门口,见叶晨就在自己隔壁,她放心地刷卡进入。
奔波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停下来了,本来想去江宁市找燕双好好庆祝一下,没想到这该死的大雾天气,车子不能走,明天自然也就走不了了。
她走进卫生间,卸了妆,滴滴答答的水声很快传出来,外面的一点轻微动静自然也就听不见了。
等她洗完澡裹着浴袍走出卫生间时,她也没有发现房间里有什么不一样,直到她吹完头发,护完肤,爬上床钻进被窝,她的手碰到一个滚烫的毛茸茸时,她整个人身体一僵,紧接着掀开被子,只见一个男人趴在她的床上。
她愣了一下,伸手推了推那男人,那男人动了动,抬起头往她这边看了眼,这一眼眼神迷迷蒙蒙的,带着懵懂与天真,燕慧云的心脏瞬间就像是被电了一下,她咽了咽口水。这人不仅长相是她的嗜好,连这被下了药后的反应都对她胃口的很,在电梯里她就动了心思,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她凑近他,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她的视线相对,红唇轻启,“我才不管你为什么跑我房间里来,既然来了,自然得留下些什么才能走不是?”说完就往她觊觎已久的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果然是我想像里的味道,我很喜欢。”
她笑了笑,手开始在男人身上不老实起来,那男人似是被撩拨得狠了,有些淡的眸子里蓝色瞬间变成深蓝色,水盈盈带着懵懂的光像是要沁出来,看着燕慧云喉咙一紧,难以自控,急色地一下将人扑倒在被子里。
房间里春意盎然,门外却很不太平,一波波墨镜西装男来回跑动着,像是查到了些什么,有个梳着大背头的颀长男人出现在她的门外,他盯着那扇门很长时间,眼里有压抑着的阴狠,却没有破门而入,而是忌惮地离开了。
***
第二天凌晨,齐澜从床上醒来,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脑子里还有些迟钝,待他反应过来时,想起昨晚的荒唐,他捂住脸简直羞愤欲死,“周祁你这个死人妖,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他匆匆捡了衣服穿在身上,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他选择性忽略掉了那个把她这样那样的女人是谁了。
外面阴沉沉的,气压有点低,温度因为太阳的升起已经升高了许多,但那些飘荡在城市各个角落里浓郁地几近黑色的灰雾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自行消失,而是依旧飘散在空气里,连太阳光都驱散不掉。
齐澜站在酒店门外看着这样糟糕的天气不禁愣了愣神,脸上的神情瞬间被凝重取代。
他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很快离开了这里,这时候路上的人还不多,汽车一路畅通地来到了内城北区一栋戒备森严的四合院里,他停好车一进门,就见秦炎从书房里出来,他看见齐澜,脸上就带了几分揶揄道:“回来这么早?”
齐澜面色一红,“老大,周祁呢,他回来没有?”
“你找他有事?”秦炎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昨晚王越突然有了动静,他不放心连夜跟了过去。”
齐澜郁闷了,“被他跑了,真是便宜他了。”
“你怎么了?”秦炎往他身上扫了一圈,眼尖地看见他脖子上几道划痕,眸光中不禁带上了笑意,“昨晚体验不好?”
齐澜愕然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老大,你知道还纵容他!我差点被他坑进太平洋!”他只要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炎不以为然地道:“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被人占便宜了?”
“……”何止被占便宜,他都清白不保了,齐澜就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
秦炎瞧他那脸色,有点被呛到,他假装咳嗽了一下,正色道:“你这事不急,现在有任务了。”
“……”他急不急得都这样了,还能摁个倒退键重新来吗?
秦炎继续说道:“据可靠消息,燕慧云昨晚回京城了,你想办法接近她探探她的底细。”
齐澜脸都绿了,他哀嚎一声,不会吧,这么巧?他期期艾艾地道:“能不能换个任务?我去盯王越,让周祁去吧,他那身份最合适了。”
“不行,据调查燕慧云最喜欢你这样的男色,你去才最适合。”他拍拍他的肩,“既然已经完成了成人礼,这事就不必排斥了。”
“……”关键是他对燕慧云这女人已经有了阴影,心慌的厉害。
“现在世界的蜕变在加快,未来如何已经难以预测,如果再没有进展,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秦炎望着窗外浓郁的雾气,语气沉重道。
“事态已经到这般地步了吗?”齐澜怔怔地道。
***
早上7点多,燕双从床上起来,一头凌乱的头发耷拉下来,她打着哈欠拖拉着拖鞋就往阳台走去,前几天被夏夏拖着去了花木市场买了好几盆多肉植物回来,还养了好些吊兰,说是要净化空气,这不现在她都养成了习惯,每天一醒来就要来看看这些花草,缺水了要浇浇花,有虫了要施肥,没营养了还得加点营养液,平时还要学习学习这些花木的知识,了解一下它们的习性,以便更好的照顾它们。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她却也从中找到了一些生活的乐趣,从而乐在其中。这会儿她就像往常一样来到阳台,惫懒的眼眸随意的一瞥,瞬间瞳孔一阵收缩,只见阳台上五六盆多肉植物与吊兰全都干瘪枯萎了。
她疾步走过去,伸出手想摸一摸那些枯萎的叶片,手刚一碰,那些枯萎的叶片就像齑粉一样瞬间化为灰烬,连一丝根茎都没有留下。
燕双怔了怔神,眼神变了几变,陡然看向窗外,外面黑漆漆的几乎看不清什么景物,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浓郁的雾气厚重的已经接近墨色,空气变得更加潮湿起来,一呼一吸之间仿佛有无数黑色的丝线在空气中游走。
她面色一变,赶紧关上窗,眸光透过玻璃看向黑暗的远方,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不知道卫律和罗君回来了没有?
***
此时被燕双惦记着的卫律和罗君一行已经在长兴密林里待了接近三个月,这一趟密林之行因为有地图和燕双早些留下的标记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水潭,也非常顺利的挖走了黑金,回来的这一路虽然有了一点波折但好在同行的里面没有人出现昏迷,大家相互照应着也能挺过去,虽然拖延了一些时间,没能在预定的时间内走出密林。
这一天在即将到达密林边缘的最后一个野兽盘踞地时,本来想绕道而行的队伍无意间走进了一条捷径,将整个队伍带入了山间深谷,他们以为这一次在劫难逃,但看到的一幕却让他们一行人瞠目结舌,只见满山谷的地上躺着野狼的尸体,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斑斑血迹,就像是突然气绝倒地一般,生机全无。
罗君见此,兴趣大起,手指间一把手术刀露了出来,他用刀口触碰了一下身旁的野狼尸体,却不想意外出现了,只见野狼尸体犹如齑粉一样寸寸化为灰烬。
“怎么回事?”围观之人惊呼道。
“化成灰了,都化成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好诡异啊!”
卫律和罗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我们立刻就走。”
一行人没有在此地停留太久,很快沿着那条捷径返回了回去。
等走出密林已经是中午12点了,一行人站在海岸边,举目眺望,地平线上淡薄的灰雾已经近乎于无,阳光高挂天空,炙热的温度开始上涨,耀眼的金黄色光芒将笼罩在大地上的最后一层阴霾彻底驱散,世界的本来面貌开始逐渐印入大家的眼帘之中。
“终于出来了,累死我了,老铁,之后的事就交给你和胆怂怂了,我要回去补眠了。”
也不等卫律有所准备,罗君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卫律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将人捞了一把,罗君的身体就倒在了卫律的怀里,这时罗成惺忪着双眼醒了过来,脸上还一副懵懂的神情,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卫律无奈地叹道:“醒了就赶紧站好,我们该回研究基地了。”
罗成本能地抬头往声音处看了一眼,惊得差点失声,“卫律,你赶紧放开我!”
卫律嫌弃地将人推开,“大惊小怪什么,要不是我,你这会儿说不定都滚海里去了。”说完还指指一步开外的海岸线。
罗成“哦”了一声,赶紧稳定身体站好,他就是个旱鸭子,滚进海里淹死了咋办?但目光还是止不住往海里扫去,这一看就发现海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小树苗,他诧异地指着这些红色小树苗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他想起这一路走来好多灌木丛树木都枯萎了,手一碰都化作了灰烬,“不会连海洋里的树也枯萎了吧?卫律,你捞一颗看看,快点。”他推推他,卫律无奈地走到海岸边捡了几根过来给他,“不是所有的草木植物都枯萎的。”
罗成接过他手里的红色小树苗,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瞧了好久,一脸疑问,“那这红色小树苗是什么?怎么飘在海面上?难道是人为修剪过的?”
卫律一脸无语地叹道:“这是红树林幼树,它们漂浮在海面上是在寻找适合扎根生长的地方。而且它们是胎生的,树种是在母树上发芽,长成幼根后自行从母树上脱落。”
罗成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真神奇!可惜不能家养。”他惋惜地摇摇头,将手里的几根幼树插在了海岸边,“我们走吧。”
卫律点点头,一行人在找到来时掩藏起来的汽车后,开车很快离开了这里。
车子进入江宁市,满目的萧条之色让他们震惊不已,城市绿化带出现了大批量的枯萎,即使有零星的草木存活,也都是蔫哒哒的,完全没有一丝生机活力的样子,看上去死气沉沉,就像是迟暮之年的老者。
而且沿路过去可以看见好多人抱着自家奄奄一息的宠物围在宠物医院旁,在经过公园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一些野猫野狗的尸体。
汽车一路向北,经过市中心的人民公园时,那颗拥有700多年树龄,即将老去的被称之为江宁市市树的月槐树,一夜之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萎靡之态,庞大的枝丫大部分变得暗沉沉的毫无生机,其上本就不多的绿色叶子全部泛黄,纷纷落下枝头,随着风飘向四处,罗成伸出手接过正好飘来的泛黄叶片,不出所料地一接触他的手,那叶片就像是被碾碎了一般化作齑粉消失在他的手心里。
他眸光涌动了几下,只觉得心中酸涩,一声叹息溢出嘴角,是惋惜,也是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