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命述》北冥有鱼其名为咸

14、陷阱

　　高宇取了药汤回来见郭嘉正在榻上闭目养神，掩了门帘轻手将碗放在了桌上。
　　“不必如此，嘉没睡。”郭嘉翻身坐起，又道：“这些天真是劳烦皓轩照顾了。”
　　高宇没遇到郭嘉这么客气过，倒也不知作何回答，看着郭嘉前来，又将桌面上的药碗往前移了位置，郭嘉见得却不端碗，而是坐在了对面，“方才起风吹到帐内，冻人的紧，那时候嘉就在想若是有一两碗温酒……”说话间，见高宇脸色微怒，悻悻闭了嘴，过会终是按耐不住，感叹：“烫酒入喉，可比这药强了不知多少。”
　　说着郭嘉神情生动，咂了嘴，仿佛在回味人间美味，高宇正不快时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药酒，故作神秘的叫了郭嘉，“说起酒，我知晓一种能强身健体保命延寿的酒，奉孝可想知？”
　　“哦？”郭嘉听高宇这么说，来了兴趣，身子不住前倾，笑道：“嘉自小听得酒多吃伤身，还未听有如此一说，若是为真，两全其美。”
　　无酒不欢的郭嘉断酒有了些许时日，越想越馋，嘴里都泛了酸水。
　　高宇想了想，道：“配方我记得，不过是加了几味药草，人参、当归、白茯苓、乌药……细说太多，还是提提就好，若有时间可将配方写下来，倒是这制药方式，可就不多见了。”
　　“是为如何？”郭嘉毫不在意高宇捉弄似的停顿，连忙问道。
　　高宇喝了茶水，继续道：“这个嘛……将单上之药精制称足装入绢袋中，无入水高烧酒四十斤，同酥蜜人坛中，将坛口密封严固，桑柴文武火烧三炷香，待大锅中水冷取出，埋阴地，三日出火毒，便可服用了，常饮酒之人每日小酌一二杯，可谓是人生惬意。”
　　郭嘉听得眼睛发亮：“用药入酒，妙哉，想不到皓轩兄却是制酒行家，日后嘉有口福了。”
　　高宇听后一顿，含糊到：“不过是家乡口口相传罢了，我也是听说，却没尝试过，行家称不上。”
　　郭嘉笑道：“皓轩家乡所在真是稀罕地界，然天下之大，嘉还是得多多历练才行。”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身子养好，吃药。”高宇和他扯了大半天，意识到药已凉了大半，赶紧将药拿到他眼前。
　　郭嘉也没多余的动作，接过药后便开始喝，苦涩的味道漫进口腔，不由皱了眉。郭嘉将药喝完，用手捻着擦拭唇角，慢慢缓了过来。
　　高宇在边上看着，心生玩笑之意，问道：“滋味可好？”
　　郭嘉扫了一眼碗里的残渣，又看看高宇，眉头轻皱，想着那美味的酒吃不上一口，药却喝了不少。
　　“滋味如何不如试一试，问有何用。”
　　“还是别了，看军医开的药方里有一味是百足虫，如此一来可算肉汤，想必自然是美妙的。”高宇玩笑得正经，过会又道：“军医开的药，全是驱寒燥热之用，奉孝，你的身体寒气太重了。”
　　郭嘉不答话，起身抖抖衣袖走向了门外，没过多会，又缩成一团进屋跑向火盆边，哆哆嗦嗦着取暖：“屋外真冷，幸好与皓轩同榻而眠，不然这天冻死嘉的几率可达七成。”
　　高宇听他口无遮拦，也不回答，取了羊皮袋准备出门取水，郭嘉打算紧跟，却被高宇叫了回去，“你且在屋内，莫要到处走，少吹风为好。”
　　郭嘉听后闷声止步停在门边，而后高宇又补充道：“我去去就来。”
　　是夜，屋外小雪簌簌，待到卯时才有停止之意，帐内静悄悄的，外面的火光映在账上透了点鹅黄。一群黑影有序的走过，是巡逻兵。
　　“唉，死了这么多人，孙将军又卧病在床，这仗怎么打哟。”
　　“是啊，天气又冷，我这走了一个时辰了还是冷的慌。”
　　“要不，我们逃吧，这明天的仗啊搞不好我们都得死。”
　　“逃？逃哪去？你这逃了家里的一家老小就全完了，安分点，简直胡话。”
　　“他娘的，我也是说说，老子能不知道军令？你胆子越来越肥了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你们小点声，这里可都是将军睡的地界！要吵过那边吵！”
　　“唉……老天还真想把我们的命都收了回去。”
　　“别说了，交班之后好好睡一觉，我藏了点馒头，到时候咱们都吃点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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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谈声渐渐变小，看来已经走远，高宇习惯如此早就醒了，这谈话一字不漏的进了耳朵，心里感慨万千。
　　“皓轩啊，你说这仗打了又有何意，不过是高官权贵玩弄人命的把戏。”
　　高宇暗吃一惊，回了神：“你没睡？”而且知道我也没睡？
　　当然剩下那句话被吞在了肚子里。
　　郭嘉将双手垫在脑袋下，并未回答，继续说道：“不过没了这天下大乱，出生寒门之人恐有成名之机，唉，不想嘉与那些同为一己私欲，俗人，俗人。”
　　“莫要这么说，木已成舟，已成定局，再说乱世出英雄，不想做那平庸之辈唯有放手一搏，打仗还不死几个人能叫打仗吗？奉孝别再自责了。”
　　“自责？自责算不上，”郭嘉鼻息微哼似在嘲讽，“本就是一俗人，这话可有说错？七情六欲自在心间，那圣人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嘉不过是在担心自己与理想背道而驰，成为那行尸走肉罢了。”
　　“所以……”高宇刚要说话，郭嘉将话茬又接了过去，摇头晃脑到：“所以要择一明主扶之。”
　　“这是自然，黄巾只是一个开始。”高宇看郭嘉情绪开始恢复，安心睡下，悠悠说着。
　　郭嘉闻言不动声色，暗自夸赞高宇看清了当下局势，见高宇睡着，棉被折到一旁，仔细为他捻了被子睡下，细声道：“嘉心里明白。”
　　清晨到来，高宇被帐外人声吵醒，揉了眼睛四下看去却不见郭嘉身影，全部穿戴整齐后，出门问了一看门小兵，寻了郭嘉方向，往孙坚主营帐走去。
　　到了之后，小兵传令，高宇被宣进，进去看得郭嘉孙坚二人正在谈笑风生，只觉昆阳乃板上钉钉，必得之地，不由佩服郭嘉。
　　“啊，高兄你来了，坐。”孙坚摆手赐坐，高宇行礼后坐下，听得孙坚继续说道：“公覆已领兵，区区一炷香的时间就大败而回，如今韩当祖茂二人已有怨言了。”
　　“如此甚好，继续下去不出两日，定能将黄巾贼子引入埋伏。”
　　郭嘉指了地图一处，“此地山高树茂适隐藏，中有空地，在黄将军二败之后，将军营迁移在此能有奇效。”
　　“先生是要以此为饵？”孙坚大喜，看清了门道。
　　“然，三败之后，黄巾定会轻敌率军前来攻营，将军只需准备火箭滚石在此埋伏足矣。”郭嘉用手指在图上画出了埋伏之地，又道：“在下第三个要求便是请孙将军定要留住将领活口。”
　　孙坚对郭嘉的话无一不从，点了头，正要说话又听小兵传话祖茂前来，吓得孙坚一个激灵，连忙滚上了床，睡着装病。
　　“孙将军！”祖茂风风火火地进了帐，看见郭嘉与高宇二人，不胜好奇，却听郭嘉开了口：“祖将军啊，这孙将军受伤养病，刚刚才睡着，你这么大声可不好。”
　　“唉，怪我粗心大意，”茂祖压低声音又道，“将军何时能好？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韩当和黄盖打了起来，拉都拉不住，就是因为黄盖战败，死了好多兄弟。将军再不出面，我看是……”
　　“嘘，别说不吉利的话，”郭嘉一个噤声动作，将祖茂打断了，过会又小声道：“我军久经战场，训练有素，黄巾贼寇却多是流民妇孺，相比之下不过土鸡瓦犬耳，要赢有何难？”
　　见郭嘉将之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祖茂，高宇偷偷在一旁憋笑。
　　祖茂神色尴尬，以为郭嘉正在逗他笑话，却又看郭嘉神情严肃，一时竟没有发怒，老老实实说道：“那还请先生费心了。”
　　“呵呵，不必。”
　　郭嘉将祖茂送走后，孙坚这才起身，囔囔道：“这真是麻烦公覆了，手下四将除了他都是老实人，啥事都写在了脸上，要是露了馅，真是鸡飞蛋打了。”
　　“几位将军性格相似，矛盾少真性情，在下看来由如重檐金柱不可多得啊。”
　　孙坚听到这么说，不免有些得意起来，过会又认真地说：“先生说的果真不错，军中有奸细。”
　　“嗯，今晚他势必要传军情，放他去，切莫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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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孙坚重病在身无法坐镇，敌方军心四散，逃兵增多，昨日晌午时分开始撤营退兵。”
　　听着斥候战报，郝北立身于城池上，右手抚摸着被箭射瞎的眼睛，脸上愤怒不止，“如此一来，这厮逃不出我手心，失眼之仇定要他血还，传我军令，今夜袭营。”
　　“将军！还请三思！”在一旁的白面书生立刻进言，双腿跪地道：“昨夜小探来说，孙将军帐内进了两位能人，怕是他们的陷阱啊！”
　　“哼，孙坚刚愎自用，若是听得他们的意见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小探还说他们二人一早便走了，我看都是逃命之人，不足为虑。呵呵，三千人如今不到一千，再怎么也翻不起大浪来。我意已决，今晚出兵，势必一战杀败孙坚，先生要是不放心在此等候消息便好！”
　　尉海心道糟糕，见郝北再听不进别言便作罢起身，不再谏言。
　　趁夜，郝北领着五千黄巾兵悄悄出城，到了营地，只见军营一片寂静，搭建的高塔上立着哨兵。
　　郝北弯弓搭箭，咻咻射出，高塔之上的人影应声而倒，没有半分声响。他随后招了手示意将士紧跟在后，自己猫腰走在前面，待距离差不多，立刻下令点火放箭，瞬间营帐火光通天，郝北看着光景刚要冲，却发现营帐之内没有一点吼叫声，安静的出奇，当下反应过来，大吼道：“快撤，中计矣！”
　　话音刚落，只见营寨四面纷纷亮起火光，可怜黄巾被杀得措手不及，一支支火箭伴着滚石瞬间取走上百条黄巾的命。
　　郝北焦急万分，挡下火箭大吼道：“冲出去！莫要害怕，随我冲！”
　　山上孙坚看到郝北正在突围，心里佩服，扯了缰绳便要带头拦截，旁边郭嘉连忙拦住，说道：“皓轩已经和几位将军带兵去矣，孙将军耐心等待便好。”
　　孙坚眯眼看了远处，当真看到一队人马，心中欢喜，道：“这将武力与我旗鼓相当，若是有高兄出马，我就不担心了。”
　　郝北见冲了有点苗头，心中不甘，正想着明天再卷土重来，却看到对面马蹄阵阵，来了一队兵马，其他几人倒面熟，而那带头的白马小将却未曾见过，想起小探的话，猜到是两位能人其中一个。
　　不好！他们没走，看来得的密报全是假的，着了计！郝北本以为刚刚那不过是孙坚的黔驴技穷，却没想到步步都是棋，事已至此只能咬牙拼了！
　　高宇也不废话，提枪拍马便与郝北战了起来，其它小兵自然抵挡不住另几位杀神一般的四员猛将。
　　没多久便占了上风，由于郭嘉提出要留活口，高宇也不好痛下杀机，只得迂回地出招。
　　郝北端的是奇怪，几次丧命的险些都意外地躲了过去，都是习武之人哪能不知，当下感到被羞辱，最后红着脖子吼道:“杀是不杀？！莫要这样辱弄你爷爷！”
　　高宇见眼前的人急了，一甩马鞭停了动作，“自是不杀。”
　　“不杀？”郝北没了战意，瞪了眼珠怒道：“休想以我为人质去取昆阳，你若不杀我就自尽！”
　　“诶！使不得！”高宇见郝北真有自尽的架势，连忙上前挑开他手里的武器一把将他击晕，“死了多不合算。”
　　程普眼尖，看到高宇这边动向后便当即大吼：“黄巾已败，降者不杀！”
　　没有了主将的黄巾军心涣散，顿时纷纷丢下兵器投降，孙坚看到这一幕高兴万分，还未等军营火光熄灭便骑马下山。
　　众人绑了郝北以后，开始了之后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