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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个金手指 ...

  •   身侧又响起迷人的嗓音:“小姐,是蛋糕不合口味吗?”

      麻仓由里恍过神,这才抬眸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金色的眼睛犹如映照着烛光一般,右眼带着一副眼罩,高鼻梁,薄唇,身穿黑色制服,下身还围着一条白色围裙。

      他的手中端着一小块精致小巧的蛋糕,蛋糕表面被果酱绘出美观的线条,几粒鲜嫩欲滴的草莓碎块点缀周边,看着就香甜可口。

      麻仓由里接过蛋糕,道谢后用勺子轻轻挖下一块蛋糕,送入口中。

      奶油入口即溶,柔软的口感,香甜的气味,甜中带着微弱的酸意,并不觉得腻味,她赞叹出口:“蛋糕很好吃。”

      “是吗,您喜欢就好。”那个男人笑着,眼睛如烛光摇曳着,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摘下身上的围裙搁置到一边,他继续说,“我叫烛台切光忠。能切断青铜的烛台哦。……嗯,果然还是帅不起来啊。”

      “烛台切?是伊达政宗公所使用的刀吗?”

      麻仓由里觉得这个男人可能是伊达政宗的超级粉丝,不仅因为崇拜而模仿伊达政宗的造型,连工作名字也起得和伊达政宗的某把佩刀一样,是个资深的cos玩家啊。

      她安慰道:“作为刀剑的话听起来就很酷啊,轻松斩断青铜什么的,不是很锋利吗?我很喜欢锋利的东西。你好,我是麻仓由里。请不要对我使用敬语了,我不习惯的,”而且明显比她大的人对她说敬语,很奇怪啊。

      烛台切光忠听到这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回答,眸光闪动。继而沉沉笑出声,低语了一句什么,麻仓由里没有听清,隐约好像在说:“还是老样子啊……”

      麻仓由里心生异样,但是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她没有十七岁之前的记忆,很多东西包括人际关系都还在摸索中,她不确定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认识自己。

      应该是不认识的吧,毕竟她没有能和牛郎结识的机会。

      那边的场合上,立花萤和松冈正宗对峙着,立花萤已经将枪抵在了对方的胸口,而松冈正宗像是没有防备的样子。
      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麻仓由里停下吃蛋糕,认真的盯着那边。
      直到脸上被什么东西碰触的时候,她下意识抬起手,却抓住了一只手腕,她顺着手腕看,又是烛台切光忠。

      烛台切光忠不知有意无意,他没有立刻挣开制缚,用没被捉住的手指了指麻仓由里的嘴角,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嘴边,沾上奶油了。”

      麻仓由里松开烛台切的手,直接拿手背一抹完事,一点也不讲究。落在烛台切眼里更是刺眼了,见麻仓由里更想把手背往百褶裙上蹭,连忙捞过她的手,扯出桌面的湿纸巾温柔地擦拭。

      麻仓由里没有习惯被这样伺候,想要缩回手,却是牢牢的被握在对方手中。

      “请让我为你擦拭。”

      想了想,她本身就是好奇牛郎的工作才来的俱乐部,因此也就随便烛台切去了。
      牛郎原来是这么爱动手动脚的人啊(不是

      他的手掌大而温热,即使在手套之下,也能弱微感受到虎口处硬茧的存在。

      烛台切光忠温柔又熟练的将手背的污渍擦去,动作娴熟又不生涩,他认真地叮嘱,
      “说了多少次了,作为淑女形象是很重要的。”
      “我才不是淑女,我也不可能成为淑女的。光忠。”

      ……

      麻仓由里一怔,脱口而出的称呼令她大吃一惊。

      不仅亲切的唤着别人的名字,连对话也太过熟捻了,仿佛两人就是相识已久,出于长辈对小辈关怀的叨扰。
      原本专心低头擦拭的烛台切顿然抬起头,微微蹙眉,仔细的观察麻仓由里的神色,那副惊讶样令麻仓由里感到别扭,她移开眼神,竟不敢对视。

      不断从心底溢出的异样感令她不适,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有这股感情,但是胸口莫名阵阵揪心,疼的她眼睛都逐渐泛起一层水雾。

      这是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她抑制不住。
      是委屈,又是悲愤,是在真心被践踏后的痛楚。

      有好多好多想要倾诉的话语,堵在胸口,想要哭泣一场,想要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

      她看着烛台切光忠的眼睛,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一瞬间疯狂闪过的偏激念头也逐渐归于虚无,即使内心再疑惑她面上也未显。

      “对不起。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再见。”

      即便有些失礼,她还是用了些力气挣脱开,也不管坐在一侧的烛台切,起身就往立花萤方向跑,脚步莫名有些仓皇。

      是错觉吧,刚刚和烛台切对上的眼神中,居然参杂着后怕和微弱的期待,带着炙热又疯狂的情绪。
      为什么你的眼神那么悲伤?

      可这些,跟她也没关系了。
      她一点也不想找回过去的记忆。

      ——因为那不是她的记忆。

      烛台切光忠没有追上去,他仍旧坐在原地,与那头接二连三发出的惊呼声格格不入。即使身边没人,他也没有卸下一直紧绷的神经。

      之前看到麻仓由里的时候,无人知道他是有多兴奋,激动到他直接端起手中正在制作的蛋糕,来不及脱去身上的围裙,就急匆匆的靠近她,愚蠢的询问她吃不吃蛋糕。

      而现在,他只能,注视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肆无忌惮的瞧。

      终于,找到了……

      而后,沉沉的叹了口气,像是感叹,又像是埋怨,道:“又没有记住我的话,名字不要随便告诉'我们'啊……主人。”

      麻仓由里走来的时候,决斗刚好结束。战况出现了大反转,之前立花萤虽然近身逼近了松冈正宗,却因为没有预估子弹导致最后关头没有了弹药,因此松冈正宗轻易地用枪抵住立花萤的下巴,是立花萤输了。

      按照约定,输的答应另一方一个要求。
      于是,立花萤成功卖身给松冈正宗的“玩具枪枪”小队。
      而这些,都跟麻仓由里没有什么关系了。

      ***

      麻仓由里睁开眼,身子万分沉重。她想抬起手,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床上,双手双脚被铁链绑在一起。

      这是什么调♂教现场吗?
      她惊恐地瞪大眼,也只有眼睛能动了。她的身体就像从冰窖中捞出来,僵硬直挺,无法弯曲关节,她甚至想要转动脖子也办不到。

      她只得拼命转动眼珠,从余光中打量身处的环境——白色的帘布遮掩着四周,将她连床圈在一角,墙壁也是白色的,干净地连蜘蛛网也不存在,空气中蔓延着若有若无消毒水的气味,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是这个房间很熟悉。
      这里,是学校的医务室。是麻仓由里偷懒的地方。

      麻仓由里,诚凛高二生,十七岁。
      失去了十六岁之前的所有记忆,但是并没有造成生活困扰。

      没有感染什么疾病,也没有承受过巨大的脑部刺激。据监护人说,她只是普通的睡了一觉,很普通的起床,结果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有试过去寻回记忆,但每次触动些碎片,脑袋就像要被撕碎般剧痛着,四肢抽搐,面目狰狞,令人绝望的死气扑面而来,扼住她的咽喉,不让她喘过气。

      这么痛苦,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回忆了。
      那么索性就丢掉吧。

      不过自从那时候,她变得格外嗜睡,喊也喊不醒,跟条咸鱼没什么区别,也因此经常被送进医务室。

      现在估计也在梦里……
      麻仓由里盯着天花板,眼神死。

      为什么每次做梦都会这么逼真啊……就像亲身经历着一样,总感觉等下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就比如上次的梦,明明在梦里受的伤,居然会反射到现实身体去,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要不要实验一下?试试梦和现实是不是相连的。

      麻仓由里又挣扎着试图控制四肢,但是她的四肢有如千斤重,压根抬不起来,想要下床更是异想天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很快,她发现自己僵直的手臂有些松动的预兆,就像离开冰箱的冰块开始化水,更明显的是,她的牙已经恢复了自如。

      于是,她狠狠咬下自己的舌头——
      “嗷呜!”

      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唰地从座位上蹿起,又因咬着了舌尖,她捂着脑袋止不住地倒吸冷气,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

      “这是第几次了,上我的课又睡着!”国语老师气愤的举起卷成一团的教科书挥舞,他的小胡子一颤一颤,“我的课有那么无聊吗,让你做梦都在喊着救命!”
      由里委屈,由里消沉,由里说不出话。

      她应该也没有很大声吧?

      同学们都别过头发出嗤嗤的笑声,碍于老师的威严不敢张扬,只有邻座的小松智美子翻了个白眼,从老师身后探出身体,对着麻仓由里张口,满满的嘲讽意味:“白痴。”
      这时午休声响起。国语老师气的吹胡子瞪眼。他是真拿麻仓由里没办法,上课三分钟入睡,雷打不动。如果安安静静不打扰别人就算了,可偏偏她还不停抽搐颤抖喊梦话,惹得同学的注意力都不在课堂上。

      但是再气也只好先下课,他示意麻仓由里跟他去趟办公室。麻仓由里只得乖乖的跟上去。

      她的舌尖火辣辣的疼,她也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刚才咬破的。

      她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麻仓由里站在自己的桌前,不过去了趟办公室,没想到回来就变成了这样——放在桌上的书本全被推翻在地,水打湿了书本,原先挂在椅子边的书包躺在地上,一同被水浸湿。
      又是这些小把戏。

      自从她走进教室后,这些同学出奇的保持安静,带着嘲弄和看戏的眼神偷瞄着她。
      “谁干的?”由里问。

      “……”

      没人回答。

      想来也并不奇怪。这种时候,不会有人愿意出声,一旦露出想要帮助麻仓由里的念头,一定会沦为同样的地位,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麻仓由里。她们都想幸运的度过高中生活。
      仅仅一个月,她便经历了从冷暴力到开始实质伤害的转变。
      从女生若有若无的排挤逐渐影响到男生,鞋柜里开始塞满垃圾,体育课没人和她结伴,每到她出现的地方,那些人就会停下话语,就像现在一样。
      不反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没必要。
      她拿过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水。

      “喂,你最近很厉害啊?”

      麻仓由里抬眸,发现说话的就是她的邻座,小松智美子。
      她还说着一些挑衅的话,尖锐又刺耳。麻仓由里听得耳朵生茧。似乎每个班级里都有个充当着老大的角色,这个角色统领着班里的一切,说一不二,比班长还要有话语权。她也没什么耐心跟这些人兜圈子。

      俗话说,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不要命。只要比她更横就好了。
      她一脚踹上小松智美子的小肚,出力快很准,在小松智美子反应过来前就已经被踢出去,连带着在她身后的人也一齐被带倒,顿时教室里一片寂静。

      然后才迟迟响起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唤醒了周围一群懵逼的女生,像是挑战二分之一音符小游戏一样,此起彼伏飚着海豚音。

      现场一片大乱。

      小松智美子捂着肚子久久起不来。麻仓由里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
      揪着她的头发,将先前开了封的水瓶,倾斜,浇灌在她脸上。
      “看你火气这么大,给你降降火。”

      小松智美子已经没有力气拍开麻仓由里的手了,肚子一阵一阵抽搐着。
      她的心中满是对麻仓由里的恐惧。只有正面迎了麻仓由里一击的她明白,刚才她是真的抛开了一切,只想着切切实实的揍她。

      无视纪律,无视集体,无视当众斗殴后的结局。
      麻仓由里,就是个疯子啊。

      ……

      扔掉空了的水瓶,麻仓由里甩甩手,说:“在午休结束前,我希望能看见我的位置能够变回之前的样子。”她扫视全班,一字一顿的将未言的威胁说完,“否则,别怪我告诉高桥老师。”

      高桥是他们的班主任兼国语老师。他最擅长抓着一件小事唠叨半天,刚才麻仓由里就是被抓去办公室从头数落到脚,被念得头痛。冷静下来后她才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冲动了。

      “你是小学生吗,还去和老师告状,好幼稚啊。”有人小声说,但还是被麻仓由里听见。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害怕国语老师吗?
      诶??还以为这招数会很管用的。

      “总之,就差不多那个意思吧。”麻仓由里笑,“礼尚往来。你们要是再对我做什么,我就把你们的人生搅得乱七八糟哦。就这样吧,我要去吃饭了。”

      凡事吃饱了再说。她从湿漉漉的书包中抽出便当盒——便当已经不能食用了,盖子被翻开,里面的米饭和饭菜彻底被水泡开。
      “玉续姐做的便当啊,我还一口都没有吃过呢。”
      麻仓由里颇为可惜地,一如以往、
      像扔掉被恶意沾染泥土的心爱的玩具,毫不留情的倒进垃圾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个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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