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崩坏，全员沙雕》魔法少女小小童

21、白骨又沾新战血

　　薛寅素越往黑暗深处走，血腥味就越浓烈。
　　“呵呵，世间之人皆有罪，何人不在孽海中挣扎？”
　　他洋洋得意。

　　隆隆的喊杀声近了。
　　接着，刀枪剑戟碰撞之声，暗器法术破空之声，一一响起。

　　“亮光？”薛寅素兴奋，“快了，快到了！”

　　远处的光点变大，再变大。
　　终于，黑暗隧道，已至尽头。

　　“！！！”
　　薛寅素来到瑞雪最深的梦境。
　　即将得知秘密的兴奋，与猜测他人的得意，顷刻消散无踪。
　　嘴角一丝嘲讽的笑容，凝固。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

　　红色！深红色！黑红色！
　　血迹！血污！血海！
　　流血，竟可漂橹！

　　脚下的血海，淹没至小腿处。
　　尸身、残肢、黑色的发丝，随着血海，起起伏伏。

　　浓烈的血腥味，直熏得薛寅素阵阵眩晕。
　　“这是哪里？！”
　　艰难地在血海中前行，时不时就被尸身绊住。
　　他是心狠手辣之人，早已抛弃了世间的善恶与道德。
　　可此般，遮天蔽日的血污，却从未见过。

　　利刃破空而来，薛寅素一激灵，就要出手回击。突然想到这是梦境，无需害怕。
　　他定睛看去，是人类！还有，妖兽？

　　人类军队与妖兽士兵搏斗着。
　　利剑刺入妖兽胸膛，红色的鲜血、蓝色的鲜血、紫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然而，妖兽也并不示弱，他们的利爪，一把撕开人类胸膛，徒手，捏碎敌人心脏。

　　相比各色鲜血，人类的红色血液，似乎更多。
　　无数种颜色，汇入脚下血海。
　　无数人类倒下。
　　无数妖兽倒下。

　　“何时竟有此战役？！”
　　薛寅素使劲调动脑中典籍，却怎么也找不到有关于此的记载。

　　穿过层层拼杀，他来到死亡中心。
　　火红的羽毛洒满空中，居然还在燃烧。
　　一根根血色水柱，从地下不断冒起。
　　通天巨树，残暴地伸展枝干，妄图击退一个个想要靠近的人类士兵。

　　砰！巨响！
　　薛寅素赶忙抬头，依稀可见白银电光中，有东西向巨树树冠撞去。却在即将贯穿时，停下来。
　　“被……被拦住了？”他惊异非常，“有人能拦得住这一击？”

　　是人类！
　　树冠枝丫上站着一人，那人举着散发灿灿金光的宝剑，拦下了白银电击。

　　两边光芒太甚，纵然薛寅素走得很近，眯起眼睛使劲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片刻后，亮光逐渐散去，就在他要一睹那二人真容时。

　　耳中竟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
　　“此处，不该你来。”

　　……
　　“噗！”薛寅素一口鲜血喷出。
　　他被强制传出梦境，元神也受到极大震动，五脏六腑亦有所伤。

　　用袖子抹去嘴边鲜血，努力稳定心神后，他恶狠狠盯着眼前瑞雪。
　　“你，究竟是何物？”
　　“即便逆天而行，我今日也要揭开你的真面目！”

　　此刻的瑞雪绑在柱子上，还在昏迷中，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下颚血迹未干。
　　薛寅素举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以指作剑，瞄准瑞雪胸口。
　　他准备，徒手取内丹？！

　　修习之人、化为人形的妖兽，内丹都在心脏之下。
　　若想取走他人内丹，多半会伤及此人性命。
　　且内丹与元神相连，即便不死，也会心智法力俱损。

　　薛寅素已然疯狂，不管不顾，就是要在秦星爻赶到前，得到他想要的“真相”。
　　手指猛戳向瑞雪胸口，法力把衣物灼烧出一个小洞，就在刺穿皮肤之际。
　　砰！一圈护体真气，将薛寅素击退几步之外。

　　他呆呆站着，良久，低头看看手指。
　　指尖被真气所噬，顶端皮肉化作白银碎屑，纷纷掉落。
　　他喃喃自语：“不是法力……不是妖力……”

　　嗖！利器破空之声。
　　待薛寅素回过神，看到的却是五石瓠拖着白银锁链，已缠绕上绑着瑞雪的支架。
　　支架被连根拔起，直直飞向洞口。

　　“秦星爻！”薛寅素怒吼，直追瑞雪。
　　秦星爻更快，用五石瓠将支架甩出洞口，小心放在了外面的草地上。
　　她转头看看绑着的瑞雪。
　　瑞雪苍白的脸颊与身上的鲜血，激起了滔天怒意。

　　收回五石瓠，薛寅素已扑至洞口，秦星爻不管不顾，也冲向前去。
　　她横在洞口前，挥舞五石瓠，逼得薛寅素无法出来。
　　嘭！嘭！嘭！
　　五石瓠砸向洞穴内壁，石块尘土纷纷落下。

　　“你疯了吗？砸塌洞穴，你我一起死！”薛寅素大吼。
　　“我死不死不知道。只不过，若他有差池，你。”秦星爻轻轻笑出声，“陪葬！”

　　话音未落，五石瓠更加疯狂地在空中，横冲直撞。
　　薛寅素抽出长剑，瞅准空隙，刺向秦星爻面门。
　　哪知她微微侧身，躲了过去。
　　“十年前，你就刺不中我，今日能刺中？痴心妄想。”

　　薛寅素一击不中，又被五石瓠扫到，急忙退后。
　　“今时不同往日。”
　　他没有慌张，在洞穴中飞快捏诀。
　　呼啦啦，成百上千的蓝色荧蝶飞出。

　　秦星爻不敢大意，她怕荧蝶上有毒，也怕像上次那样陷入梦境。只得退后。
　　薛寅素立刻钻进蝶群，一起冲洞口。

　　算准薛寅素要出来了，秦星爻已护卫在瑞雪身前。
　　果然，冲出后的薛寅素，长剑一抖，直击向瑞雪。

　　嘭！
　　火光四溢。
　　五石瓠与长剑碰撞！

　　“就是这里！”秦星爻大喜，立刻让五石瓠绕着剑身旋转，白银锁链瞬时捆绑住剑刃。
　　“脱！”她猛地使力，硬是将长剑从薛寅素手中抽出。
　　被抽出的长剑，甩向天空，最终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失去武器的薛寅素，并不焦躁，反而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
　　秦星爻盯着他。
　　蓝色的烟雾从他身后冒出，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先带瑞雪走吧。”秦星爻打定主意，用五石瓠敲碎绑着瑞雪的铁链，背起他就要跑。

　　“想跑？”薛寅素的笑声回荡在一片蓝雾中。
　　突然，浓浓的睡意袭向秦星爻，她的脚步也有些不稳。
　　下意识去摸腰间天怜剑，却想起天怜给了沈鹿心。

　　“糟糕。”秦星爻暗暗叫苦，只能随便选一个方向往外冲。
　　换了几个方向都不对，脚步越来越沉重，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冲不出去，干脆停下。
　　秦星爻背着瑞雪，大喇喇站在迷雾中。
　　怒吼：“你特么根本不是薛寅素吧？我认识的薛寅素，不会用这种手段！”

　　沉默，无回应。

　　“是你杀了薛寅素！薛寅素早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星爻努力调动情绪，不让自己睡着。

　　“你这个冒牌货，垃圾！”

　　“你，不配做他。”

　　突然，蓝色烟雾化作万千蝴蝶，四散而去。
　　秦星爻晃晃脑袋，稍微清醒了点。

　　眼前，依然是那欣长的身影。可是那张脸，却因愤怒、焦虑、痛苦而变得扭曲。
　　“我，就是薛寅素！”薛寅素咆哮，冲向秦星爻。

　　背着瑞雪的秦星爻无法还手，只能竭尽全力闪避。
　　薛寅素一边猛烈进攻，一边怒吼：“我脸上这道疤，加上以往种种，今日一并奉还！”

　　“疤？薛寅素脸上被我划的口子，早好了，没有明显的疤啊。”秦星爻思索，“这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莫非，我猜错了？此人就是薛寅素，只不过失去了爱人，性情大变？”

　　越来越汹涌的攻势下，秦星爻没办法思考了。
　　她看着薛寅素，只觉得此人额头黑气越来越重。
　　“住手！你要堕魔了！”

　　“堕魔？又如何？”薛寅素似乎早已知晓，“我吃了你们的内丹，会更强大！哈哈哈哈哈哈！”

　　“疯了疯了，这人疯了！”秦星爻来回闪避攻击，满头汗水。
　　“啊！不会真死这儿吧，天呐！”
　　“斩妖除魔二十年，最后居然被魔物吞噬？”
　　“不行，不能放弃！瑞雪还在这呢！”

　　自助者天助之。
　　刺啦。
　　一声刺穿血肉的声音响起。

　　薛寅素停下攻击。
　　秦星爻也停下，呆呆看着薛寅素的脊背上，被人插了一柄剑。

　　……
　　沈鹿心找到《太乙观纪事·章和》和《太乙观大事年表·章和》后，立刻翻看起来。
　　果然，在册子里寻到了可疑记录。

　　“章和六年秋，于太乙观道场伏魔。”大事年表上一笔带过。

　　“章和六年八月二十，众道于太乙观道场伏魔，观内十又七人伤亡。后，责罚伏魔不力者薛寅素，领八十杖，禁闭一年。” 纪事果然详细很多，还有了关键信息“薛寅素”。

　　沈鹿心大喜过望，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手记，抄录相关内容。
　　随后，她书归原处，离开藏书楼。
　　“运气不错~九层的楼，在第八层就找到啦~”她心想。

　　虽然内心中有一点点要上第九层看看的好奇，不过一想到秦星爻和瑞雪的处境，就打消了念头。
　　若是秦星爻在此，说什么也要上第九层看看。“不耽误事，就一会儿，说不定最上面藏了什么秘宝呢~都破了结界，不看白不看嘛。”

　　然而，沈鹿心毕竟不是秦星爻，有了线索，就向太乙观外奔去。
　　之前她和秦星爻说好，任何一方有了消息，都先去太乙观后山等着。

　　此刻她已至后山树林，并未见到其余二人，内心有点慌张。
　　“他们，都平安吧？”
　　正想着，沈鹿心居然听见了熟悉的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