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in》梵鸳

15、也许懂得

　　十五
　　谭舒观察向明宇，发现自从宴会那天晚上以后，整个人有些奇怪，于是狐狸开始拔老虎毛。
　　“哎呀呀，那天我没去酒吧是不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啦？”
　　向明宇低头看文件，连眼睛都没抬，“如果有那个闲时间，还不如帮我打印这份材料。”
　　“喂，好歹我也是你的助理，不会让我干这么低级的事情吧。”
　　“再多话，把你以前的荒唐事告诉你老婆。”
　　谭舒立即苦了张脸闭了嘴。
　　向明宇暗笑，在宴会那一晚上，谭舒碰到了让他魂牵梦萦了三年的那个女孩，于是竟然使用下三滥手段把人先带上床了，然后就通过@#￥%6&*（）……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妻子。
　　其中有趣的过程，此处不表。
　　谭舒这才正经起来，“今天晚上到我们家吃饭吧，我的老婆在准备，说仰慕你这个老板很久了。”
　　“刚结婚就把老婆拿出来显摆。”向明宇明显不屑。
　　谭舒白了他一眼，“总比你这个孤家寡人好，软玉在怀这种感觉真的不错。说真的，你也该成家了吧。”
　　向明宇看了看他脸上充满幸福的白痴笑容，略微在心中感叹，“难道要我去个男的？”
　　谭舒这才收了笑，“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明宇。”
　　“我不会娶我不喜欢的人，这样谁都不会幸福，不要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样好运，找到对的人可要珍惜。”
　　谭舒脸上逐渐严肃，从那晚去了酒吧就有些微妙的变化，他也听过向明宇和Ces Diamants-là酒吧的老板有点不同寻常的关系，想到最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件事，还是得跟他说说。
　　“说正经的，以后别去Ces Diamants-là了。”
　　向明宇抬头，“老头子知道了？”
　　“不是。他知道了你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么？”
　　“你平常都不太管这些的吧。”语气已经暗含不满，起身要出去。
　　谭舒无奈的跟着他走到了走廊，还真是好心被狗咬，“Ces Diamants-là最近出了点事。”
　　向明宇脚步一顿，挑眉看着谭舒。
　　“据说和大麻有点关系，而且参与了械斗，这可不是小事情，不要让你的身份曝光，”谭舒呼了口气，“到目前为止还OK。”
　　那他呢？向明宇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会不会出事，明明是真正的老板，竟然只在那一天见过。
　　自己还真是魔障了，有人说男人对得不到的猎物往往有一种偏执的热爱，看来真是没错。
　　他什么话都没有问，他知道谭舒是真正担心他，但是在事情真正尘埃落定前，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杜辉到了看守所，打了招呼好不容易能跟阿九单独见面，看了看气色还不错，只是神情不太自然，杜辉微微放心。
　　他没有责备阿九，反倒是阿九，满脸歉意，“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杜辉看着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还是在酒吧中打闹，“终于肯认我这个哥哥啦？”
　　阿九浑身一震，复杂的看着杜辉，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溢出来，急忙转头。
　　“我相信你，我一定会把你弄出来的。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
　　阿九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听着像警察审问我似的”，然后他低头，说了一个字“好”。
　　“那个人是你什么人？”
　　“以前的……朋友。”阿九有些难堪的咬紧嘴唇。
　　“在哪里能找到他。”杜辉好像谈论天气一样，但是他明白，涉毒的人不是一般人。
　　阿九明显已经惊慌了，“不行！你不能去找他，绝对不能。”
　　“那好，你告诉我你跟这些事情那个有关系么？”
　　“没有，只要你不喜欢什么，我一定不会做的。”
　　杜辉的脸上有意思柔和的笑意，“怎么才能摆脱麻烦？”
　　阿九犹豫了一会，“我其实不想出去，毒品虽然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那些人……”，显然是有什么不想说出口的，“而且，他们根本不可能让我翻案的，除非……”
　　杜辉看着他，“除非什么。”
　　阿九对他粲然一笑，杜辉有一瞬间恍惚，很久都没有看到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
　　“哥，你知道我有自己的坚持。”
　　“那怎么才能翻案？”杜辉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倔强，他的坚持，还有他心里的恨意。
　　“这件事只有向明宇能办，但是他却不一定能够帮我，我也不希望他掺和。”
　　“你别管了，我都已经在看守所里打好招呼了，无论什么你没做过的不许承认。”
　　阿九点点头，眼里是深沉的眷恋与温暖。
　　红尘有幸相识，纵使沉沦，纵使迷恋，终不悔。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酒吧里的那一晚之后之后向明宇其实找过杜辉。
　　杜辉的电话有一串陌生的号码，他疑惑的接起来，却是那个诡异而磁性的声音。他到吸一口气，电话都能被他找到，真是能耐。
　　这个世道权利和金钱果真是能通天的，像他这种小老百姓只有受着的分。
　　匆匆敷衍几句，便放了电话，他纵使厌恶，却依然保持着基本的礼仪。
　　但是他忘不了放电话前的一句话，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竟被他说准了，却是在他避之不及的时候要来求他，世事无常，这回算是领教到这句话的无可奈何了。

　　阿九，你是我欠上的债。
　　弟弟，对他来说在二十二岁之前都是一个玩笑似的存在，母亲的讳莫如深，父亲的绝情离开，实际上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本来遇到阿九的时候惊奇是因为竟然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却不知更大的阴谋在身后等着他，岂止是家乡，就连父亲都是同一个。
　　很多年前父亲就已经去世了，乞求母亲能够照顾阿九，那时已经被爱伤透了心的母亲，怎么可能去照顾一个私生子，便隐瞒了任何人，把阿九放到火车站任他自生自灭。

　　但是他知道了一切，甚至阿九比他更加悲惨，一个受所有人诅咒的孩子。

　　杜辉又抽了根烟，最近抽烟的次数明显增多，所有事情乱七八糟。
　　电话那边是一连串忙音，杜辉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发呆，这是他唯一知道的向明宇的联系方式，真可笑，当初避之不及的人现在却如此心急的等待。
　　阿九，阿九，真是拿你怎么办才好，还有母亲……
　　手中的电话响了，他急忙按下接听键，“喂……”。
　　“喂，杜辉，是我。”一个轻柔的女声。
　　杜辉用手扶住额头，“怎么了？”口气有些失望的不耐。
　　“你……你在等人么？”
　　“没有。”他把烟熄灭了，决定尽快结束这通电话。
　　“你能不能抽出时间，陪我上医院做个检查？”经过了一天的思考，杨柳决定做出让步，她没办法结束这段爱情，还有……孩子。
　　杜辉听了，有些恍惚，最终还是说，“对不起杨柳，我最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先去自己检查，等事情过了，我去看你。”
　　对方沉默了一下，“有什么事情比我们的孩子重要？你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我现在走不开。”
　　“就是因为那个同性恋的事情吧？”，杨柳愤恨的说着，“你可真够行的，为了一个同性恋连家都不要了。”
　　“他是……”我弟弟，那是一段禁忌的恋情，一个不被喜爱的孩子。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了，那简直是变态！”
　　杜辉有些生气，“行了，你别乱想，我真的走不开，先挂了吧。”没等杨柳说话，他就把手机按下了结束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