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医生的小点心》洇吹斯汀

31、31

　　季流川接过手机，目光扫过这条短信。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唐悉文恍若未闻地继续拿着麦唱歌，季流川则拿着手机一副不紧不慢地浏览消息的样子，过了一会，才退出聊天界面，把手机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另一个麦，慵懒地靠回沙发上，明显是连起身给开个门都懒得动的样子，只把麦举到嘴边，“进来吧。”

　　两个人端得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子。

　　门被推开，方才的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进来，他把托盘摆到桌上，恭敬地退到一旁，“您们的酒水套餐。”

　　“嗯。”季流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唐悉文依然旁若无人地唱着歌。

　　“托盘上还有一张全部服务的清单，您还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按铃叫我。”

　　季流川懒洋洋地把头一点，连声都不想出的样子。

　　服务员微微一躬身，退了出去。

　　离开了包房，那服务员走下楼梯，穿过夜总会灯光迷幻，人声鼎沸的大厅，在某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一拐，走过一段狭长的走廊，大厅的喧嚣声渐渐在身后淡去。服务员经过仓库，再往前走，前方看似已是死胡同，那服务员却继续向前走去，走到了墙边才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来，掀开地毯，其下看似都是形状大小一致的地砖，可他却目的性十分明确地摸到一块砖，手摸索到砖块边缘的突出处，微微用力一掀——砖块被掀了起来，下方竟然露出一段梯子。

　　服务员顺着梯子趴了下去，把砖块重新盖好，又穿过了一段走廊，推开走廊尽头的门。

　　身后是阴暗狭窄潮湿的楼道，面前却是个灯光明亮，开阔宽敞的大厅，大厅内没有任何夸张炫富的装饰，却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大厅内整齐地摆放了一张张大桌，桌上盖着丝绒桌布，每张桌都有几个衣着得体的男女绕桌而坐，旁边还站了些围观的人。

　　服务员关好身后的门，向正站在大厅一侧桌旁的一个精瘦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去，那人此刻正在和一个头发烫成波浪卷的模样妖艳的女子交谈。

　　服务员走到二人身侧，恭敬地垂着头。

　　那女子侧目看这年轻服务员一眼，对中年男人说道，“王校，这个小朋友找你好像有什么事呢。”

　　被称作王校的男人顺着女子的目光侧头，看到了他，“什么事？”

　　服务员凑上前去，“校长，是这样的，”接着他低声在王校耳边说了些什么。

　　王校听了以后意味不明地笑笑，“盯紧了他们，先尽量说服他们把会员卡办了，之后再慢慢试探，看看愿不愿意当老爷… …”

　　“是。”服务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旁边的女子听到他们的对话，眯了眯眼，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只一瞬又恢复正常，她转向王校，笑意盈盈地开口，“王校，有我们这些人傻钱多的还不够，这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少爷，准备让人家从少爷变‘老爷’啊？“

　　王校陪着笑，“肖小姐，瞧您说的，“接着他随便打了个哈哈将这个问题一笔带过。

　　包房里，季流川一手端着酒杯，送到唇边小酌一口，一手拿着那张服务清单，目光正落到最下面的那行字——收到此单代表您本次消费已达到成为我店“尊贵VIP”的资格，办理会员卡成为长期会员，即可享受此清单之外的更多精彩服务。

　　季流川放下手里的酒杯。

　　唐悉文刚好唱完了一首歌走过来，季流川把那张服务清单递给他，手在清单末尾一指，两个人不动声色地交流了一个眼神。依照消费界定VIP等级，不言明所谓的更多服务到底是什么，这就更令人怀疑了。

　　唐悉文俯下身来，压低声音，“组里的经费必然是不够了，这个VIP卡咱们看来是不得不办了，所以，还是得麻烦你出下钱啊。”

　　话是麻烦人办事的话，语气和神情却丝毫没有麻烦人了的意思，反倒带着点揶揄。

　　季流川隔着墨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两个人扮演着纨绔子弟，唱歌喝酒，好不容易熬完了预定的包房时间，准备离开，那服务员却先一步走了进来。

　　“二位少爷对本店服务可还满意？”

　　“就那样吧。”唐悉文语气不善，那股傲娇任性的劲儿倒是活灵活现。

　　那服务员也不恼，只是笑笑，“二位少爷可是看到了清单下方办理会员卡的相关信息了？可有兴趣？”

　　“你们这个更多服务，具体都是些什么服务？”换作季流川开口。

　　“这些需得您办理会员卡，通过相关审核才能知晓。”服务员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季流川哂笑一声。声音里透着点浓浓的不屑，潜台词就是“还审核，你爱说不说，小爷我一点不稀罕知道你们这些什么服务。”

　　听他这么一笑，反倒是那服务员心里有点着急了，这可是王校说要重点发展的客人，这事可不能就这么黄了。他心里一着急，加上已经认定了面前这两个人就是俩自以为是的无脑富二代，也顾不得小心谨慎开口便道，“就比如说，成为会员，您就有机会成为本店的’老爷’。”

　　他说完这句话，不忘微微抬眸观察那两人的反应。

　　季流川仍是面无表情，而唐悉文脸上真实地闪过了意外和惊讶，似乎是没想到这服务员居然这么快就说了出来。

　　在地下赌博中，“老爷”专指庄家，正是赌博中每一局的主持者，直接与其他参赌人员对赌；地下赌博中的另一个重要角色，便是“校长”，负责找到参赌人员。

　　唐悉文很快反应过来，开口道，“老爷？你这人说话真是奇怪。”语气带着点夸张的掩饰与遮掩，倒是更加欲盖弥彰。就彷佛他原本就是个长期参赌的人员，将那方才的意外和惊讶巧妙地掩饰为心虚与惊恐。

　　那服务员观察到他这一系列的表情与动作，心里暗喜，认定了他是个长期参与地下赌博的人员。倒是他旁边这个人，自始至终冷着个脸，让人摸不清虚实。

　　季流川带着墨镜，服务员看不见他的眼神和目光所向，他却将那服务员的眼神和表情清楚地捕捉到。

　　季流川冷笑了一声，“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

　　服务员听了这句一时有点紧张，摸不清他到底是何意。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季流川的这句话让这服务员放下心来，“二位少爷之前也曾参与过这事？”

　　唐悉文索性继续演绎个沉不住气的形象，“是啊，之前在绿馨家园……”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季流川出声打断唐悉文的话，对那服务员说到。

　　服务员听到唐悉文那句绿馨家园心里就已经了然，那正是不久前被警方端了的一个地下赌博窝点，他在心里确信了这两个是长期参赌人员，一心想着搞定了他们，好到王校长面前去邀功。遂开口，“二位少爷，麻烦跟我走一圈吧。“

　　唐悉文和季流川相视一眼，一脸迟疑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服务员领着他们在夜总会里七拐八拐，不知道绕到了那个角落，面前出现了一个小门，服务员带他们走了出去。小门外面是一个停车场，却不是季流川和唐悉文停车的地方，看周围环境，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在夜总会哪一面的一个偏僻巷子里。

　　再看停车场停着的车，虽说之前他们停车的地方已经称得上是豪车云集了，但是比起眼前的状况，还是要逊色不少啊。

　　这地下赌博不知道有多少有权有势的人参与到了其中，季流川皱了皱眉。

　　服务员转过身来，“二位少爷可是看见了，想来也不用我多说了，现如今可是相信了？“

　　“嗯。你们这的安全可有保障？”季流川问。

　　服务员一笑，“这您大可放心。”他说着，给季流川指了指停车场周围几个不起眼的角落。

　　季流川心里一紧，这些都是暗哨，而且——他借着灯光隐约看清了这些暗哨手里都是有枪的。也是，孟利宁和这地下赌场扯上了关系，给暗哨带枪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他们手里的是？”唐悉文抢先开口问了出来。

　　“不错，正如您所见。”那服务员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巷口处也有我们的人，别说是条子，想拦的话，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作为条子的季流川和唐悉文不由感到一丝尴尬。

　　季流川这才终于满意了的样子，他点了点头，“那怎么样才能通过你们的审核呢？”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您只需要先交上十万元，其中五万作为赌资，您可以先行体验一下，看看是否满意，这点钱对于二位少爷来说，想必也都是小数目了。还有就是需要您们的身份证复印件… …”

　　“什么？“唐悉文打断他的话。

　　服务员讪笑一下，“您也是知道的，咱这是个财路，也是个险路，要您的身份证复印件我们保证不会去做什么的，只是图个相互之间的信任罢了。“

　　“若是可以随便把身份证递出去，我也就不必带着这墨镜来了。“季流川开口。

　　“这个您也无需担心，咱这的老爷和其他参与者，也不乏那些上电视抛头露面的，意想不到的人物多的是。“服务员连忙开口，”您身上要是带着身份证呢，咱们不如就先把这个事办了。您们要是方便的话，一会我就带您们去见王校长。“

　　身份证是铁定不能给的，可是这个见到赌场校长的机会也不能轻易放过，局面一时有些僵持。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来人似乎看到了他们，那交谈声忽然一滞。

　　三人尚未来得及回头，就听到一个愠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零一五号，你在干什么呢？“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