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
“唐组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老王看着电脑上那张放大的照片开口问，那张图蓝底白字，一行接一行的满是重复的英文单词“Revenge”，在最下方还有个小小的有点畸形的骷髅头的标志。
唐悉文也不答话，只摇了摇头，良久，开口，“老王，你可以下班了。” 老王看他们唐组长这样子，明显是知道什么，这事好像还和季主任有点关系，但是，同样显而易见的是，唐组长一点也不想多说。老王也不多问，收拾包就要走人，这折腾一天了，回家洗洗睡咯。
老王走后，只剩下唐悉文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电脑屏幕映着他的脸也泛着蓝白交织的幽光。
事情具体如何，他也只是听说，一切都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候，米国官方大动干戈要彻底铲除当地一个犯罪链条遍布世界，涉及借贷，走私贩卖军火，地下赌博多个方面的犯罪团伙。当时还在米国担任实习法医的季流川和他的导师蒋岚都参与了这次行动，蒋岚在行动过程中发现犯罪团伙的关键罪证，最后也遭到报复，因公殉职，他的妻子也因此殒命。
蒋岚待季流川如父，他的死大概也是季流川心上永远的一根刺。
那次行动最终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组织头领重要成员纷纷落网，只剩下头领的弟弟和几个喽啰成了漏网之鱼，当时众人都认为这区区几个人再掀不起波澜，事实上这个组织也确实销声匿迹了两年，可现在… …
唐悉文盯着电脑屏幕，这是他们原来惯用的手法，从组织内部发送到外面的文件里都植入了病毒，警方如果操作错误，贸然点开文件，设备就会蓝屏，继而开始出现重复的英文单词，最终以组织标识作结。据说那英文单词每次都不一样。而这一次
——唐悉文盯着“Revenge”，这是复仇的意思。
究竟是有人故弄玄虚模仿那个组织，还是他们真的卷土重来？
唐悉文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接了起来。
“喂，局长。我是唐悉文。”
客厅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电视。
甄点欣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里红蓝警灯一闪一闪飞驰而过的警车。
吃完饭刷完碗，她和季流川一度相顾无言，她是因为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而季流川则是不慌不忙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这样干瞪眼地对视了半晌，季流川靠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然后又揽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联想起季流川之前的一系列行为，甄点欣紧张地咽咽唾沫。没想到，季流川只是抬手打开了电视，调到了《今日说法》节目。然后就搂着她一言不发地坐着。这架势，大有要搂着她看一晚上《今日说法》的意思。而他后来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说起来，这也可以说是个男默女泪的故事了。可是她看着看着，竟然也来了兴趣。乖乖地窝在季流川怀里，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思考着案情，甚至还提出了问题，就比如此刻
——“为什么这个法医复勘现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呀？是不是因为那个血脚印？”
“对的。因为血脚印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这两个方向分别是进门方向和出门方向，由此可见，嫌疑人在杀人后不久曾返回作案现场，可能是二次作案，之前的疑点也就可以解释了… …”季流川耐心地给她解释。
“这就看出来了，好厉害。”甄点欣由衷赞美。
季流川低头看她，此刻她正望着电视屏幕上那名正在讲解犯罪现场的，所谓的（季流川在心里默默加上这三个字）法医专家，电视机投射过来的光镀在她的睫毛上，更显出那弯曲卷翘的弧度，那光也映在她眼里，碎作星星点点的微芒，衬得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此刻那亮晶晶的双眼带着不加掩饰的赞赏，目光全落在了电视里那法医的脸上，季法医感觉不大受用了，他凉幽幽地开口，“初到现场就应该关注到这一点了，还要等到复勘现场才能发现，”季流川停了停，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甄点欣听着这话，不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旁边还坐着个法医呢。再细细咂摸季流川的话，顿觉出一股酸溜溜的味。她嘻嘻一笑，抬头看着季流川，存心想逗逗他，“这也挺厉害的啦。”
紧接着，她就看到季流川微微皱起了眉，那只搂着她的手也骤然收紧。甄点欣赶快求生欲极强地补上后半句，“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厉害的嘛。”
季流川的眉又慢慢舒展开来，他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甄点欣松了口气。
可是，接下来的节目中，那个法医专家依旧高频率出现。在他第五次出现的时候，季流川拿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哎，你别关呀！”甄点欣表示不满，“我还不知道最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季流川侧头俯下身来，他的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尖，温热的吐息带来湿痒的感觉，“我给你讲。保证比他清楚明了。”
甄点欣的耳朵尖顿时红得像要滴下血来。
“滴”客厅里的电子表忽然响了一声，是整点报时。季流川闻声，终于松开了搂着她的手，“不过，得明天再给你讲了，现在，该去睡觉了。”
甄点欣凑过去看摆在桌子上的表，抗议道，“这才九点啊，这时候睡也太早了！”
然而，抗议无效。
季流川站起身来，顺手也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早睡早起身体好。”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卧室在那边，你就在卧室睡吧。”
“那你呢？”甄点欣问。
“我睡沙发。”季流川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快步走向卧室，边走边说，“你先在这儿稍等一下。”
甄点欣依言在原地乖巧地等。
过了一会，季流川抱着被褥枕头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开口道，“枕头，床单，被子都给你换成干净的了，睡衣也放好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床头边上有个跟人差不多高的东西，盖在那上面的布，不要掀起来。”
甄点欣听话地点头，看着他把枕头被子什么的放在了沙发上，她有点过意不去地开口，“你睡沙发我睡床，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呀？太不好意思了...”
季流川一挑眉，面不改色道，“嗯，我确实也挺想睡床的。”
甄点欣正要开口说，那要不她睡沙发吧。就听见季流川下一句紧跟着道，“那要不我和你一起睡？一张床挤一挤的话应该睡得下。”
甄点欣赶忙摆手，“不了不了。”
季流川之前那本是句玩笑话，为了让她乖乖地去睡床。可是，哪成想她就这么不想和他一起睡啊，否定得毫不犹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季流川幅度极小地撇了撇嘴，脑海中划过“任重道远”四个字。他也没再答话，只是向洗手池边走去，同时招了招手，示意甄点欣跟过来。他走到洗手池边蹲下，从下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具。
甄点欣看着他，开口惊奇道，“你一个人住还备这么多洗漱用具啊？”
季流川正色道，“从口腔卫生的角度讲，牙刷每三个月就得换一次，所以一次性买了一把，可以用挺久的了。牙杯当时一次性买了四个，以备不时之需。”
甄点欣点头，也没去想这“不时之需”的“不时”到底是指什么时候，只是牢牢记住了那句，“从口腔卫生的角度讲，牙刷每三个月就得换一次”，并且决心回家后把自己那用了五个月的牙刷换掉。
季流川站起身来，从墙边上的架子取下浴巾，转身道，“我去洗个澡。你洗漱完就先睡吧。”
“好的。”甄点欣点头。
季流川把浴巾搭在手臂上，进了浴室，待到门要关上时，忽然又从门后露出半张脸来。
甄点欣停下挤牙膏的动作看他。
季流川对她勾唇一笑，轻声道，“晚安。”
“晚...晚安。”甄点欣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浴室的门终于关上，甄点欣也低头开始刷牙。没过多久，浴室里传来水声，那水声悉数落到她耳朵里，甄点欣控制不住地乘上想象的翅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自动描绘出如下的画面
——雾气蒸腾的浴室里，花洒下站着的颀长身影在影影绰绰间看不真切，却能辨出那宽肩窄腰的身形和轮廓分明的侧脸...画面向下移动...
停！不能再向下了！
甄点欣及时悬崖勒马，光速洗漱完毕，奔向卧室。
进了卧室，甄点欣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流转一下子就看到了季流川口中那“和人差不多高的盖着布的不让她碰的东西”。
甄点欣猜测着，这可能是法医的工作仪器吧，遂也不做他想。她换上了季流川给她放在床边的睡衣，睡衣很明显是季流川的，袖子长出一大截，裤腰提到胸还是长出一大截。睡衣干净柔软，应该是不久前洗过，散着清爽的皂香，就是她常在季流川身上闻到的味道。
甄点欣迈步往前走准备上床，不想踩到了长出来的裤脚，脚下拌蒜，直向那“和人差不多高的东西”扑去。
甄点欣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东西保持平衡，不想一把抓住了盖在那东西上的布，那布缓缓落下。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