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昼汀

1、指腹为婚

　　“周家郎君，周家郎君你看我戴这钗可美？”赵家女郎拿掉周家郎君的竹简，偏过头指着头上的钗问周家郎君。
　　“美。”周家郎君拿回手里的竹简背过身去。
　　“周家郎君，你倒说说，哪里美？”赵家女郎不依不饶。
　　“钗，修饰物也，仅以一美字足以。”
　　赵家女郎不忿，“周家郎君回答也太过小气，半句不肯多言。”
　　周家郎君一笑过之。
　　“周家郎君，你看这景色可好？”
　　“云如绸，天如海，柳如烟，桃花如云霞，这景色自然极好。”周家郎君仰头，风拂起周家郎君衣袂，赵家女郎坨红了脸。
　　“那周家郎君看我颜色如何？”
　　周家郎君一愣，唇角随即漾出一抹笑意。
　　赵家女郎见周家郎君笑，心下揣揣，不自觉看得痴了，口中说道，“我看周家郎君模样生的俊秀，一笑更如初阳绽华。心下十分欢喜。”
　　周家郎君笑得掩唇，咳嗽连连。
　　“要听真话？”
　　赵家女郎自然点头。
　　“我看女郎不如这云白皙，不如这海灵秀，不如这柳妖娆，更不如这桃花风采多姿。”周家郎君一连气说下来，手搭在桌子上歪头笑盈盈看赵家女郎。
　　赵家女郎樱唇颤颤，泪目盈盈，“在，在赵家郎君眼里我就是块煤球子，笨木头了？那妖娆妩媚，我看青花楼里的木莲姐姐甚我多矣，你莫不是要娶木莲姐姐做妻？论风采多姿，瑶海楼的海棠姐姐更是无人能比。你这坏蛋，常常诓我去玩，原来是去看你所爱。我不嫁你了。”
　　周家郎君坐直了身子，“怎的不嫁？”
　　赵家女郎犹自哭泣，双袖盖在脸上，“今早你父来我家与家父商量两家婚配事宜，我虽未听得真切，但周家只有你一个郎君，我家还有未出阁的二姐姐，你又不喜我的样貌，且又常带我去烟柳之地，必是连我当作女儿家也不曾！”
　　周家郎君听的好笑，勾着桌子去擦赵家女郎的脸上泪痕，“女郎何必妄自菲薄？我看你甚好，虽说……”周家郎君把桌上棋子放在赵家女郎手里，“做我妻也是够的。”
　　赵家女郎泪眼婆娑，“那你还娶不娶我二姐姐？”
　　周家郎君白劝解一回，心中气苦，恨声道：“莫若女郎做主把青花楼里的木莲、瑶海楼的海棠一并迎进门来？”
　　赵家女郎玩笑当真，拂了桌上棋子，扔了桌上竹简，自己还哭的倒声叠气，周家郎君再说什么也是没用。
　　看赵家女郎提起裙摆往外跑周家郎君便知要坏，奈何真是把赵家女郎气狠了，周家郎君双目睁睁看着往日穿花拂柳的女郎飞奔而去。
　　周家郎君拾起棋子，喃喃：“还扔了你花半年时间打磨的棋子。送给了我，若是丢了不定怎么闹呢。到底不是要劳累我来寸寸寻遍？”
　　不多时，远处听见周父声音，“周散，我见赵家幺女啼哭而出，所为何事？”
　　周家郎君头疼，我父素来疼爱赵家女郎，这周家幺女尤甚，逃之夭夭方为上策。
　　周家郎君遁。
　　转眼月余，周家赵家张灯结彩。
　　百台嫁妆十里红妆。
　　人们在这庭辛楼口水。
　　“说这赵家女郎有三，这月正是这第三女及笄。赵家百台嫁箱装满了珍珠美玉、珊瑚金粒、花瓶妆奁，衣衫罗裙。这小女郎也是情意，哭嫁哭了一路。啧啧”
　　人们连声说周家有福，周家有福！
　　听者莫不是一片赞扬羡慕。
　　新郎官每桌敬酒，春风满面。
　　及至入洞房众人哄闹，听媒人唱和道：“一拍房门一声请，檐前喜鹊报佳音，鸿雁双飞长恩爱，鸳鸯成对永相亲。”
　　新郎官拍了一声房门，穿着喜庆的小丫就从门内打开。
　　众人齐和，“好呀！”
　　进入喜房，儿郎女儿都伸头看新娘子。
　　听那周家六妹问她哥哥，“这赵家姐姐今日就成了我嫡亲嫂嫂？”
　　那卢家二郎扶着刘家小郎。
　　媒人引过新郎官新娘子欢声唱和：
　　“揭盖揭得起，家财烘烘起；揭盖揭得高，起厝买田抱细哥；揭盖揭正中，四代两公孙。”
　　人们嬉笑，“是啊！”
　　新郎官高高掀起红盖头，露出新娘子娇怯容颜。
　　挽青丝，双环结; 百合鬓边巧装点。 头钗朱玉拥玫瑰，身有红衣绣凤凰。
　　卢家二郎赞叹，“周兄娶的新妇当真绝色！”
　　待到饮合欢酒时，人们的欢乐气氛已经快要掀起了屋顶。媒人尽职尽责的驱赶闲杂人等，众人意犹未尽的连连回首。
　　“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室外响起众人和杂的歌声，周家郎君，今日的新郎官笑意盈盈的看着新娘子。
　　“阿令，你听，这歌谣便是为你我而唱。今日你便是我妻，你可心中欢喜？”
　　新娘子答到，“我听家门锣鼓连连，心中欢喜。我见母亲姐姐送嫁，心中也是欢喜。我坐嫁轿、拜高堂心中都是欢喜。”
　　一番话语说得极入新郎官的心里，新郎官特特放慢宽衣速度，留待下文，
　　“没了？”新郎官问。
　　新娘子撇过头不看她，周家郎君说“我心中也是欢喜。”手搭在新娘子颈扣，便要解，新娘子葱管般的手扶住，低声说，“还，还有。若是，我二姐姐？不愿嫁你，你可还如这般欢喜吗？我，我我，我以后也不想让什么木莲、海棠进门。”
　　新郎官面色怔怔，新娘子抬臻首，眉眼轻挑，见了新郎如此，便以为不愿，“我父说，我入周家门第便是周家大妇，我，我不愿，你也不可纳妾。后宅之事，我说了算。”
　　新郎官可算回过神，手减下新娘子重重凤冠，“哦？娘子不喜有木莲作伴？”新娘子脸红的鲜妍，硬声道“不喜！”见新郎官就要解了嫁衣同心结，手紧攥着提要求，“主妇人无过不得纳妾？”新郎官挑下新娘子罗袜，伏在陷入花生、桂圆的软褥中的新娘子耳边说道，“唤我一声夫君，我听得高兴，便不娶了。”
　　新娘子眼睫轻颤，不忘讨价还价，“我父说我们本就是指腹为婚，婆婆只指了我一个，你怎能娶她人的？”
　　新郎官与她耳鬓厮磨，“不娶不娶，婆婆都喊了，那唤一句夫君我听听？我们指腹为婚，你说只娶你一个，那便只娶你一个。春宵苦短，嗯？”
　　新娘子云霞覆面，娇娇怯怯
　　“夫君~”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妙、妙、妙。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斟清酒，添红烛，风月芳菲，锦绣妍妆，俏、俏、俏。
　　歌声遥遥

作者有话说

　　指腹为婚
从腹到婚
一章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