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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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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宋晴天从沈长泽背上下来。
她看着放眼一片差不多样式的屋子后,忍不住蹙眉。
太像革委会的房子了。
宋晴天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并没有机会和沈长泽两个说些什么,他俩就对视了一眼后,赵劲就扯着嗓子喊爹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高高胖胖的,但一张圆脸没有半分凶悍之意,反倒显得和和气气。
宋晴天想,这人如果有点像电视剧里常演的和坤,都是会让人放松警惕,缺乏防备。
只不过这男人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眼睛也有些红肿,倒让人瞧着有些可怜。
这男人抹了把脸,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先是叫了秦老头儿和秦老婆子,而后又是同几个长辈寒暄了几句,到最后才把视线放在宋晴天身上。
“四丫头,快过来。” 秦老头儿精明的很,立马是跟宋晴天招了招手,又同这矮胖男人说,“兴国啊,这就是大妹的姑娘,大妹家的小三子头撞破了,她分不开身,就让四丫头跟她男人一起来了。”
宋晴天将姑娘家见陌生人的局促演绎的入木三分。
她抿了抿嘴,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小姨父。”
赵兴国神色突然轻松了很多,他欸了一声,竟是哽咽了一下。
这可把宋晴天吓了一跳。
真是不晓得这赵兴国和秦家两姐妹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爹,进去吧。”赵劲停好了牛车,拎着秦老头儿两口子的行李在后头讲道,“让娘见见四表妹。”
宋晴天打了个激灵。
秦小妹不是死了吗?鬼魂来见她啊!
在看到赵兴国领着几个亲戚进了赵家堂屋,宋晴天落后一截,她忍不住朝沈长泽方向靠近了一些。
沈长泽忍俊不禁。
他握住了宋晴天的手,低声道:“放心,只是让你见见遗体而已,过会儿应该就要下葬了。”
遗体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宋晴天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她其实可以说很多东西都不怕,偏偏就怕些牛鬼蛇神。
就算是死人的尸体,宋晴天都很慌。
即便她能够用科学的角度解释为什么会有短暂的诈尸现象。
宋晴天咽了咽口水,嘟囔了一句:“那也是我见她,非得说成见见我吗?”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进屋以后,屋里闹腾的很,基本上没人在意她在说什么。
沈长泽捏了捏她的手,压低了嗓音道:“别怕,大白天的有鬼也出不来,要是晚上的话,我跟你一起。”
宋晴天想,这是自熟悉以来,沈长泽说得最像人话的一回。
她点了点头,还准备悄咪咪得跟沈长泽说些什么的时候,秦老头儿开始叫她了。
宋晴天抬头看过去,赵兴国和堂屋里几个男人刚说完话,也不知道赵兴国究竟说了些什么,堂屋里的三姑六婆突兀的安静了下来。
他们每个人都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宋晴天,眼里露出几分不解和奇怪。
宋晴天没管,她朝沈长泽点了点头以后,走到了秦老头儿跟前。
她问:“外翁?怎么了?”
秦老头儿没有给宋晴天回答,而是看向了赵兴国。
不知道为何,宋晴天察觉到赵兴国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局促。
赵兴国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四丫头,跟我进去给你小姨磕个头吧……”
宋晴天一顿,她先去?
这有点越逾吧!
不说秦良军夫妻和秦家宝,最起码得等秦家老两口过去看看先吧?
宋晴天压下眼底的狐疑,她装作懵懵懂懂的样子转头看向沈长泽。
一副柔柔弱弱,依靠男人的小白花模样。
她不是帮沈长泽和赵兴国拉近关系,而是出于女性的正常防备心理。
谁知道这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小姨夫是个什么内里呢?
她细声请求了一下:“可以让我男人,跟我一起进去吗?我、我……”
话没有说完,但是害怕是表现在脸上的。
赵兴国顿了顿,他抬头时目光已然变得很严肃,盯着沈长泽看了许久,像是要看穿沈长泽究竟是个什么人一样。
良久,赵兴国点头答应了。
宋晴天喜形于色。
她快步回到了沈长泽跟前,拽着他的手一起到了赵兴国跟前。
在宋晴天特意掐了一把沈长泽的手臂以后,沈长泽才不情不愿的叫了声小姨父。
赵兴国皱起了眉头,一张圆脸并没有让他气势有多逼人。
最多只让人认为,他是因为妻子死去而愁眉不展。
在宋晴天以为这个奇怪的小姨父会做什么的时候,他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和和气气的应了一声,而后带着宋晴天两口子进了一直关着门的卧房。
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闷味。
这是腐尸的气息。
宋晴天根据天气算了一下,里面的死者大概死了十个小时。
这间屋子的格局很简单,宋晴天一眼就看到了最里头的竹床,有两名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床边,静默的抹着眼泪。
两个女人都穿着橄榄绿色的衬衫和长裤,头发也都是清一色的短发,干净利落。
她们看到赵兴国领着宋晴天两口子进来以后连忙起了身,叫了一身爹。
赵兴国哎了一声,哽咽道:“四丫头啊,这是你两个姐、表姐。”
宋晴天敏锐的捕捉到了赵兴国说漏嘴的话。
她嘴上跟着赵兴国的话叫了声表姐,可心里却是深藏功与名。
两名身穿橄榄绿的姑娘僵了一下,她们微微颔首,而后让出了床沿。
宋晴天终于看到了竹床上的死人。
她和秦大妹很像,但比秦大妹要苗条很多。
闭着眼睛,穿着一身碎花衬衣外套一件灰色夹衣服,腿上是黑色的长裤,脚上竟是一双黑皮鞋。
她没了呼吸,裸露出来的手背甚至出现了尸斑。
只看她的脸,怕是会认为这人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
可即便如此,宋晴天心里也有些发慌,突兀觉得这屋子不再闷热,反而阴森森的,使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宋晴天硬是压住了转身就走的想法,拽着沈长泽的手更是用力了好几个度,稍尖的指甲都把沈长泽的掌心掐破皮了。
她的脸几乎是刷得一下全白了。
赵兴国瞧着心里直打鼓,连忙是道:“四丫头啊,你能给你小姨磕个头吗?”
宋晴天抬头看了一眼赵兴国,她强忍着不适点了点头。
在沈长泽得支撑下,她从善如流的磕了三个头。
旁边的沈长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了一下,也跟着宋晴天一起磕了头。
磕头后,赵兴国跟松了口气似的,连忙上手把宋晴天扶起来。
他一张圆脸竟然染上了喜气,眼眶甚至有泪水在里头打转。
赵兴国握着宋晴天的手,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那两个表姐也是忍不住留起眼泪,也没去抹,而是一左一右,飞快的走到赵兴国身边,强硬的将赵兴国从宋晴天跟前托开。
并且一前一后道:“爹,四、表妹该出去了。”
“娘也该进棺了。”
赵兴国僵硬了一下,嗯了一声说:“四丫头,让你见笑了,你小姨生前就盼着能见你一面,如今你过得好就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找你阿劲哥去吃个午饭,过会儿你小姨就要下葬了。”
宋晴天乖巧又懂事的点头,她一句话都没多问,握着沈长泽的手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也没管堂屋里的三姑六婆,准备直奔外头有太阳的地儿。
可偏有高翠兰这讨人厌的,把宋晴天一拦,问:“哎,四丫头,你咋出来了啊?都讲了些什么啊?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几个亲戚也过去看一看,送小妹最后一程……”
说着屋里的三姑六婆也开始附和。
宋晴天看向秦家老两口,尤其是秦老太婆,眼巴巴的往着房门。
很显然是想进去看看的。
宋晴天倒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没进去看过,她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
“我不知道,小姨父就让我给小姨磕了头就出来了。”宋晴天把事情全部往赵兴国身上扔,摆出了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小姨父应该马上就出来了的……”
刚说完,房门就开了。
赵兴国把秦家老两口带进去了。
宋晴天趁着堂屋里一堆人围上去的时候,和沈长泽除了堂屋。
她在院子里晒了好一会儿太阳才觉得自个舒坦了不少。
见她长舒一口气,沈长泽摸了摸她的头道:“去洗个手?”
要是平时,宋晴天见了死人怕是连整个人都要洗一遍。
可现在她神情严肃的看着沈长泽,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沈长泽脸上没有半点疑惑,“什么奇怪?”
宋晴天顶着他,又怎么没发现他表情毫无变化?
这种尽在掌控中的样子,让宋晴天忍不住出踹了沈长泽的小腿一脚。
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我觉得我这小姨父好像在把我当闺女!亲闺女!”
沈长泽点了点头,正儿八经道:“我也觉得。”
宋晴天呼吸一窒,她根本就不是再问他这个!
“我是问你,这事儿你是不是也调查到了!”宋晴天掐了一把沈长泽手臂上硬梆梆的肌肉,磨着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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