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霄在上海》怪了一道

7、霍少爷手上的血

　　霍少爷手上的血
　　“少爷这把刀，看着倒十分精致。”夏俊林说话间，更是贴心的替霍震霄添了茶水。
　　“夏叔叔好眼光，这是我才在二叔那儿讨来的，据说削铁如泥，只是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今天倒是正好拿来吃肉！”
　　“饭桌上拿把刀，像什么样子！吃饭就好好吃饭，当着客人呢！”陆昱晟佯装生气的训斥，在其他人看来，言语中的宠溺，倒是更多于责备。
　　“三叔，不要每次都是跟我说规矩嘛！三叔您吃。”霍震霄将片好的烤肉夹到陆昱晟面前，像是讨好，更像是撒娇。
　　只是不等陆昱晟反应，霍震霄便蹙眉道：“这肘子做的真不错，回来这么久，总算吃到一顿对口的。只是今日肉够香，酒够醇，却总觉得少些兴致。”
　　“兴致？你要什么兴致？”陆昱晟有些疑惑问道。
　　“既然少爷喜欢，要不要把这里的厨子调到霍公馆去？”夏俊林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霍震霄摆摆手，笑道：“这倒不用，我记得袁四爷是个角儿，嗓子身段不输露伶春梦楼春哪些个伶人，三叔又是爱听戏的人，不如袁四爷给唱上一段助助兴？”
　　陆昱晟浅笑：“震霄，人家远来是客，不要乱说。”
　　“三叔有所不知，在天津监狱，袁四爷没事就爱唱上一段，今日不过是席间助兴，应该没什么吧？”
　　霍震霄的话不轻不重，只是任谁都听出这其中都不屑与嘲讽，要袁武吉在这里唱戏助兴，是把他当成了供人消遣的戏子，还是风月场所的小倌？
　　袁武吉听得明白，袁文会更是明白，只是霍震霄是何人，纵是羞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小心陪笑着：“霍少爷见谅，只怕舍弟学艺不精，扰了您跟陆先生的兴致，您看……”
　　陆昱晟轻笑着摇头无奈，只能对着袁文会说道：“我与二哥膝下无子，也就大哥这里一根独苗，震霄这孩子是自小被家里宠大的。尤其是我那二哥，对他是百依百顺，也是惯的他无法无天了，袁帮主莫要见怪了。”
　　袁文会直接从椅子上起身躬礼，赶忙回道：“不敢，不敢……霍少爷乃是人中之龙，在下……”
　　“嘶！”袁文会手足无措之际，听到一声闷痛，原是霍震霄不留神割到手腕。刀口便开始不停流血，这举动吓的陆昱晟与夏俊林不免一惊。
　　“震霄！你怎么样？”陆昱晟明显是生气了，他没想到，平日里他们兄弟都舍不得打一下，这小子居然敢对自己动刀。
　　“少爷，您这是……还杵在这发愣！快带少爷去包扎！”夏俊林直接招呼身后的弟子上前。
　　“哎，不用，二叔，夏叔不用担心，小伤而已，我自己包一下就得了，何必因此坏了大家吃饭的兴致。”霍震霄示意青帮弟子退后，随机将身上的白衬衣撕下一块，开始若无其事的往手腕上缠。太多鲜血渗着白布出来，霍震霄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只是袁文会等人看的心惊胆战。
　　“霍少爷，在天津舍弟与师爷有眼无珠，跟少爷产生多番误会，都是我平时管教不严。他们也实在是不知道是您呢，好在少爷吉人天相，才未酿成大祸，舍弟他也得了教训。今日我海河帮是诚意相投，还望霍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袁文会赶忙颤颤巍巍跪到地上赔罪，霍震霄手上的血，就是在提醒他过去的伤痛跟仇恨。此时再不明白，他袁文会可就真白活这几十年了。
　　袁武吉跟林汝民也随着袁文会跪下头都没敢抬，袁武吉平日作威作福，全仗着是袁文会的弟弟，其实却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当时色胆包天，哪知今日才知道是逆了龙鳞。林汝民也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了，且不说这是在上海，在永鑫公司的会馆中，在一众青帮高手眼皮下。就算是在天津地界，也没人敢触青帮太子爷的霉头。
　　“少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少爷开恩，少爷饶命！”袁武吉哪顾得其他，只能不停的磕头求饶。他知道仅凭他那点儿本事，是躲不过屋里这一众高手的。即便今日已不能人事，但是他还是想要活着的。
　　“霍少爷，我们之前真不知是您大驾，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吉爷只是受我蒙蔽，袁帮主更是毫不知情。是小人有眼无珠，屡次冲撞了您，只要少爷能消气，林汝民任凭处罚。恳求您千万不要迁怒帮主，不要迁怒吉爷。”林汝民倒是比袁武吉多一分担当。
　　“霍少爷，之前都是误会，求您大人大量，饶过我们性命吧！我袁文会发誓，今后一定对青帮，对少爷衷心无二。我一定带他们赴汤蹈火，以赎今日之罪。”袁文会见霍震霄根本正眼没抬，只是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刀子，这对他们三人，每一秒都像凌迟。袁文会只能转向陆昱晟求情：“陆先生，陆先生开恩，求陆先生救我等一命！”
　　“袁帮主，瞧着这阵势，莫不是在天津时，诸位为难了我们家震霄？这孩子自小到大，我们兄弟可是不舍得碰他一根头发，陆某倒是很想知道，你们海河帮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今日见到震霄如此害怕！”陆昱晟说话语气不高，却给人不怒自威的恐惧。
　　夏俊林开口道：“自作孽，不可活，我看海河帮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袁文会直接跪行到陆昱晟跟前求饶：“陆先生，陆先生，这之前都是误会，是我管教不严，是我弟弟跟师爷有眼无珠。今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还请陆先生开恩，请少爷息怒。以后在下一定鞍前马后，就请您高抬贵手吧！”
　　“误会……”霍震霄一声冷笑。
　　“霍少爷，我知道错了，我该死，我该死……”袁武吉是最惜命的一个，此时为求保命，跪行到霍震霄跟前，一下一下扇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