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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金城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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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年铭看李伊一那张脸,骂不赢,打不得的,再气怕真是会憋出内伤,于是想换个题,想到顾沐风所交待的正事,敛了眉眼,问道“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了,不过具体的结果我可不敢保证。”李伊一见他不再纠结那不举之事,似是在想些什么,默又拿起眉笔轻描,漫不经心地答道
在来金城前顾沐风在菁夷山与陆年铭分析过朝局,菁夷山东南西三面是悬崖峭壁,只有立于高处才能看到登山柱峰顶向北倾斜的道路,顾沐风站于峭壁不远处,放眼望去,一片迷雾,雾气有些瘆人,却殊不知这山内却是祥和景色,杉树翠绿,绿藤繁茂
顾沐风看向远处,眼睛似乎没有焦点,只缓缓跟陆年铭说道“娄临平才气不及野心大,魏文华的妻子又是李広的嫡亲侄女,两人皆被李広所牵制。”
陆年铭听他说得有些不知头尾,轻功跳于树上,双手枕起头部,整个身子斜躺在树丫上,乌发自然垂落,蓝衣矜贵飘扬,说道“我不懂你这拐弯抹角的,直接说要让我做什么。”
顾沐风看了眼陆年铭,说“从他们着手,先松李広的左右臂。”
“以你的计谋,直接设计废了那疑心病重的狗皇帝不就行了,搞那么多花样浪费那些气力做什么。”陆年铭深知顾沐风的能力,对那种压根不把黎民百姓放在心中的皇帝,何需犹豫
顾沐风知道此次行动陆年铭其实是带了自己私自的情绪,于是冷静回答道“阿铭,你说皇上如此多疑,可朝中放眼望去除了他自认为的纯臣哪个不是那李宰相的人,为何皇上不动他,却偏偏不畏人言几乎废了卫国保家的陆家。”
陆年铭斜笑了一下,带着得意讽刺说道“所以皇上不也一直冷落着李広之女李贵妃吗?”
“那皇上最宠爱和最不宠爱的妃子分别是谁”
陆年铭听到这问题觉得很是奇怪,不像是他的风格,且这问得极其简单,看向顾沐风,只见他还是那温温和和的样子,于是脱口答道
“除了母仪天下的姚皇后,近来新宠应该是那新晋的礼部之女周嫔,至于那最不被重视的全天下人都知道是那李贵妃。”
顾沐风温和笑笑说道“如此吗?可天羽阁近来查到的却是李贵妃在宫里的吃穿用度和皇后无异,甚至更好。”
陆年铭听到这消息很是惊讶,顿时在树上坐了起来,说道“不是吧,不是都说李贵妃自生下皇长子之后皇上便从未临幸于她吗,虽身处紫薇院,却和冷宫无差吗,难不成都是市井传闻不成?”
顾沐风想了想答道:“不置可否。”
“之前只以为他是因为忌惮武将,所以只盯着陆家,现如今听你这一说,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顾沐风眉头微皱“隐情如何并不清楚,但如若李広不除,安王怕也是难平朝堂与天下。”
“这样,仔细想想,难不成说皇上对李広的狼子野心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与他疑心病重,忌惮他人谋权篡位一性格也不符啊!”
“多查,到后面总会解了疑惑”顾沐风好像放弃了思考什么东西,温和说道
“你说得云里雾里的,本少实在不懂,就不能清楚明白告诉我你脑子里的猜想吗”
“除李広换江山。”顾沐风语气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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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尚书,你可是许久不来了啊,我还以为是把妾身忘了呢!”在一名叫夭夭的隔间内,一女子身着粉衣,眉间红色桃花纹微皱,红唇轻启,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手握木质琵琶,眼波一转,风情万种
“最近朝廷不太平啊,西北旱情严重,我一直都忙着起奏折,大事急迫,夭夭还是体谅一下我吧啊”娄临平将手搭在温香肩上解释惜哄道
娄临平年岁三十而过,正当而立,年少时便拼命念书,只为可以考上仕途,野心大,也正是这一点才让李広果断对他进行了提拔
夭夭并不搭理他,只低头轻抚琵琶,声音含蓄温婉,如同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在诉、在吟、在泣,在撩拨、在控诉自己的委屈,事渐阑珊,一曲肝肠断不过如此
娄临平看她如此,软了心肠,在朝中阿谀奉承,家中妻子对自己是唯命是从,好似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放下自己,笑了笑说
“听夭夭一曲,着实令我心疼,我想赎你出去你却又不要。”
“大人若有那份心,夭夭在哪那都是一样的,若没那份心,当了大人的夫人又如何,还不是日日出去寻求红颜知己,何苦来呢!”
娄临平听她这般巧舌如簧,也不惧自己气恼的大胆模样,大笑说道“男子顶天立地,心中烦闷自是比你们女子的多,不找个红颜难不成要断袖不成。”
夭夭听完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恭维道“大人都已经是官居二品的了,还有什么能难住你的,看那魏大人倒是闲情得很,可是隔三差五的便来寻余文呢。”
“夭夭,许久不见,倒是会撒谎了。”楼临平深知自己与魏尚书虽明面是为朝廷办事,可实际上许多事情都是会问过李広才敢去做,这次他是要处理旱灾,魏尚书让盯紧安王,都万分不可松懈
这次西北传来干旱也是照着李広的意思,在奏折中并未深切提及灾情严重程度,只含糊带过,拼命压住底下的消息,他明白李広的心思,想让皇上失民心,好成自己的大业,也认为成大事者就该有舍取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去问魏大人啊,昨儿个下午还在与余文赏诗词歌赋呢!听余文说好似是办了什么大事,现如今可休息休息了。”夭夭软软地移了肩,站了起来,纤腰微步,装着微怒道
楼临平看她样子不像是说谎,手中拿起茶杯,看着里面的茶转了转,思考着什么,而后抬了眼问道“那是什么大事你可知道?”
“这个嘛,余文可没告诉我,更何况你们官场上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想知道直接问问魏大人不就清楚了。”温香捋着垂下的秀发,斜眼看他,眼角旁带着精明,笑着说道
她和余文都深知娄临平和魏文华最是不和,两个皆是心机沉重之人,娄临平算是一步一步艰难爬上来的,所以一直都觉得魏尚书全是凭娶了李広的侄女,不过是个吃软饭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看在李広的面子,逢场作戏罢了
“夭夭啊,你若能替我打通到这大事为何,我便满足你一个心愿如何?”娄临平知是自己理亏,想着她也不会去过问这些,便低了姿态说道
“为我买座府邸也可以?”夭夭取笑道,娄临平看她不甚在意此事,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猜疑
“明天我便把地契给你拿来。”娄临平知晓以她青楼姑娘想买府邸需经过官府,免不了周折,所以并未直接提出要银两,而是要个身份
“看来这事对大人还挺重要,那夭夭便尽力试一试,若打听不出来,你也别怪我啊。”夭夭调笑道
娄临平一口将茶饮进,笑道说“自不会怪你。”
隔日下午,夭夭正坐于茶几旁,身姿轻软柔情绰态,眉间桃花明艳动人 ,正在斟茶,而后便听到掀了珠帘的声音,夭夭调笑道
“呦,大人此时来得巧,我家小姐昨儿个得了个好茶,叫什么西湖龙井,正好泡给大人尝尝”
“这么好的茶,伊一姑娘门路倒是广得很。”娄临平看向夭夭,语气略带讽刺
夭夭听出他话中带刺,不过在莺燕楼这么多年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只笑道“大人,我跟余文打听过了,不过具体的她也不清楚。”
“说了什么?”娄临平正色带着迫不及待道
“只说什么要换天了,其他就不知道了,难不成是说三伏天要过了,想来是要转凉了。”
娄临平听到这个,难道李広的计划是提前了,又看她天真疑惑的样子,只心道妇人之见,心中烦躁,茶都不想饮,便草草说声有事便走了
夭夭看他走后,自己得意地笑了笑,看着杯中龙井颜色嫩黄清澈,清新宜人,饮了茶,味蕾上中有一点点清爽的甘甜,就那么一抹,轻到无以感受,但那样的清香甘甜,停留很久,才散去
“夭夭,娄临平已经走了。”先听到了李伊一的声音,而后才看到她大步地进来 ,红衣如火,慑人目的鲜艳,大眼睛看向夭夭,媚意天成
“是啊,听到说要变天,脸色都黑了,急匆匆就走了,李小姐,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夭夭好奇调笑道
“拿人钱财替人做事,其他事不要多问,这规矩也需要我教吗?”
夭夭看她敛着声色,不再多问,只说“行,不过你就不怕这事让妈妈知道了?”
听到这话,李伊一笑了,说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夭夭跟李伊一要了三年后就出去的承诺,哪怕出去以后无人问津,生老病死也该是自己的选择,入青楼是她的命,但她不甘心一生如此,
李伊一看她略有些心虚的样子,冷笑说道“你还不如余文看得清,出去了拿着仅有的银两吃山空吗,一样是等死,在这里吃穿用度还是小姐般的等次,将来去了外面你又如何忍得衣衫草布?”
余文是个喜诗文的女子,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不过读万卷书不如行,只希望得次机会去外面瞧一瞧,不过她是要回来的,想到这莺燕楼,夭夭用手抚了一下眉间的桃花纹,淡淡说道“可我不甘心。”
李伊一望她一眼,不再相劝,没有亲身去尝试过,你一个局外人再怎么多说也不过是废话,回到房间便听到刺耳的声音传来
“李伊一,真看不出来啊,你说话也太尖锐严厉了吧!”陆年铭手执纸扇,从里间风屏中出来,公子姿态取笑道
李伊一听他那样说,知道他定是偷听了自己与夭夭的谈话,讽刺道“比不得陆公子千里眼顺风耳。”
陆年铭看着李伊一那精致的五官,装着嫌弃说道“啧啧啧,还以为是个温香软玉,没想到是个尖嘴薄舌。”
李伊一不怒反笑“本以为是只街上犬 ,没成想是个井下蛙。”
“我好男不跟女斗。”陆年铭知道自己嘴上功夫不如她,不知吃了多少次亏了,不过又忍不住去拌上一拌 ,最后只得自圆其说,而后又听到李伊一说
“我虽不是什么名贵出身,但偏受不得指教说辞,陆二少要真是怜香惜玉,何必在我眼跟前瞎晃悠。”李伊一讽刺道
陆年铭看她边说边将外面红纱脱掉,广袖飘飘,发上金钗轻轻晃着,没有什么暴露,也丝毫不在意他的存在,听她敛了笑意,忙收了纸扇,说“哎呀,我们俩谁跟谁,不就开个玩笑嘛,你至于吗!”
听他略带慌张的语气,李伊一内心狂笑,相处那么久早知道陆年铭这人就是好诓骗,不过想哄人都带着傲气,不再搭理他
陆年铭看她不理会,用扇尖碰了碰鼻子,觉得李伊一越来越脾气了,连玩笑都玩笑不得,不过好像自己的话是有些难听,刚想道歉,想了想,她的话更是难听,自己堂堂陆二少怎么就成癞蛤蟆了,心中不爽,还是干正事去吧
此时娄临平在外收到消息魏文华突然起了立皇长子为太子的奏折,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李広的意思,皇长子不过六岁,李広想做什么不言而喻,若是成功,这朝堂还不是李広操控,功利面前,不及多想,立马也起了份奏折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