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黑》（阴阳师晴狗）》煮酒笑罢

5、三围是多少

　　好不容易送走了犬神，晴明拐角就进了书房。
　　书房里还真的有许多关于阴阳术方面的书籍，书架分类排列着，一看就知道主人的生活恬静有序。
　　晴明似乎看到暖光透过窗纸洒落而下，天蓝狩衣的阴阳师拿了一本书在缓缓翻过纸页，似感到有人来，阴阳师微侧脸颊，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着浅笑的眼睛。
　　晴明十分惊讶，迈步跨入书房，光影一错，哪里还有那位阴阳师的身影？
　　晴明手轻抚着自书架里抽出方才阴阳师翻看的书籍，书名写法很奇怪，几乎占据了整个封面的空间，笔画尾端延伸至书的边缘隐隐要破书而出，偏又笔触圆润收放自如恰恰守住了即将越狱而出的字尾。
　　“葛之叶姬传……”晴明喃喃着念了几遍，翻开书页查看，里面字句的排列类似某种诗歌，他能看懂这些明显和中文不同的文字却很难理解里面的意思。
　　实在看不懂晴明便也放弃，传言安倍晴明是白狐之子，白狐葛叶的故事也流传甚广，他隐约有些听闻。
　　美丽的白狐与安倍益材结下情缘并为他诞下一子，其后狐身被发现为不牵连夫子不得不远走信太森林，只留下一句……
　　“如果思念的话，就来寻找吧……和泉最深处信太森林，葛之叶……”
　　自一位母亲的思念生出的绝响犹在耳边，久久回荡。
　　他一时间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传说，还是真的有一位美丽的白狐曾在耳边对他说过。
　　但是，他是晴明，不是白晴明，更不是安倍晴明。
　　晴明把记载着白狐葛叶的书籍放回书架上，带着敬畏扫过一眼记住位置，继而找起了他此刻最需要的阴阳之术。
　　幸而除了那本写法奇怪的葛叶之书别的书籍还算简单易懂，虽免不了神神道道，晴明还是找到了修习的方法。
　　首要的便是解决他向犬神许下的承诺，通灵。
　　通灵术说起来与召唤式神的咒术有些类似，以灵力向灵界布下一张网，通过羁绊物来寻找目标，最后获得回应便能把目标召唤出来。
　　不同之处则在于通灵术往往针对灵界生物，既亡灵。而召唤术则独是为了驱使脱离了人类范畴不老不死的妖怪而出现。
　　不过用不老不死来形容妖怪也不恰当，只是它们相对于人类而言拥有更长久的寿命，除了敌杀和天人五衰普通人类看不到妖怪的死亡而已。
　　但上苍也是公平的，人类死后能通过轮回转世重获新生，而拥有过长寿命的妖怪死后则只能魂飞魄散再无重临人世的可能。
　　这么一对比，孰优孰劣又怎说得清呢？
　　晴明摇摇头不再多想，白晴明的咒术能无师自通他却不具备这个能力，要想解决犬神带来的麻烦他还需要多加练习。
　　晴明的目标便是召唤出一位织女的亡魂，正好还能给大天狗和神乐裁几件衣服。
　　他在院落的屋舍转了几圈，在仓库找到了几缎布匹，布料精致华美，仓库内还堆积了许多各方面都有涉猎的昂贵东西，显然是来自京都贵族的送礼。
　　“晴明，你在干什么呀？”神乐的脑袋从门后探进来。
　　“神乐需要一些衣服吧？”晴明笑道。
　　神乐闻言有些羞涩，抿着唇浅浅的应了一声。
　　晴明便交给神乐一把软尺，“明天告诉织女想要的款式和尺寸就行了。”
　　神乐疑惑，“织女？”
　　“嗯。”晴明只淡然一笑，没有多做解释，手里还拿着另一把软尺回房。

　　房间内大天狗还蜷缩在被窝里没有醒，许是妖怪自我恢复的方式。想起被窝里的妖怪还是赤裸状态晴明便暂时放弃了丈量的想法，毕竟怎么看都有点趁人之危。
　　虽说什么该看不该看的地方经过昨晚那一出他都看完了……咳！
　　晴明把不小心瞥到大天狗裸露在外的锁骨的视线挪开，又替大天狗掖高了点被子，这才发现少年妖怪蹙起的眉。
　　这代表现在安静躺着的大天狗睡得并不安稳，甚至有可能在做噩梦。
　　晴明想起这个世界还有巫蛊师一等居住在梦境中的妖怪，不由有些担忧，轻轻拍了拍大天狗的脸颊唤起来，“夫人，夫人？”
　　不知是否听到呼唤的大天狗身体一僵 ，紧接着浑身颤抖起来，口中甚至响起了呢喃细语，只听到什么“不要”，其余便听不清了。
　　糟糕，莫非真的被巫蛊师这样的妖怪趁虚而入了？
　　晴明着急起来，剧情中有蝴蝶精引领着入梦，他现在是连蝴蝶精的影子都没看见。
　　干等着也无济于事，晴明觉得自己应该去书房找找召唤术。
　　想罢晴明起身，只是还未抬脚离去便听到大天狗带着虚弱和颤抖的一声轻唤。
　　“晴明……”
　　晴明回身看到大天狗惊魂未定的模样，脸上带着某种崩溃的情绪，看着他的淡蓝眼眸中盛着莫大的委屈和心痛。
　　晴明马上把找召唤术有关书籍的事情抛到脑后，在大天狗旁边跪坐下替他擦去眼周不知名的汗水，紧接着怀里便扑进了不同于他自己的温度。
　　晴明愣了愣，回抱过去，有些犹疑的问，“你……怎么了？”
　　但是大天狗说什么也不肯说，只赖在晴明怀里不出来。
　　晴明无奈，只得拍了拍大天狗柔顺的头发，轻声哄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这，梦境都是相反的，你不放心我们还可以找找蝴蝶精什么的。”
　　大天狗在晴明看不到的地方却是眼神一暗。
　　大妖怪是极少做梦的，而一做梦往往都代表着对未来的警示，这也是大妖怪们能够得天独厚成为一方大妖的原因。
　　梦中阴阳师面若寒霜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上挑的殷红眼尾勾勒出区别于往日温柔的冷酷，他薄唇轻启，缓缓道，“我奉天皇之命，前来退治恶妖。”
　　阴阳师的咒术穿透身体时，本该消散在世间的灵魂却感受到了如坠地狱的刻骨之痛。
　　只是稍一回想都仿佛要窒息般。
　　但是阴阳师的呢喃细语如二月里的春风，温柔得似是能抹平一切伤痕，又有如庭院里纷扬飘落的樱花，打着璇从半空落下，波澜不惊的撩拨着他的心尖。
　　“晴明……”
　　“嗯？”
　　大天狗兀的直起了身体，晴明原本揽在大天狗腰上的手猝不及防的一滑，就摸到了某处不可言喻的地方，觉得手感不错还顺手捏了捏。
　　晴明一懵，脑中闪过两个硕大的字：砍手！
　　“你！——”大天狗显然也懵了，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晴明试图解释的张口，却发现完全没办法解释，难不成说是你自己乱动所以我才会不小心摸到不该摸的地方还顺手捏了捏？
　　他会被羽刃风暴直接制裁吧！
　　等了好一会，想象中的钢铁之羽也没有袭来，只等到大天狗闷闷的一句，“放开。”
　　晴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摸在某个地方，忙松了手。
　　大天狗脸上的纠结和郁闷显而易见，在晴明松手时更是加深了几分。
　　他瞪了晴明一眼钻进被窝，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晴明尴尬的看着这一幕，颇有些垂死挣扎的喊了一句，“夫人……”
　　“你不要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想什么？
　　同意什么？
　　被窝里的妖还补了一句，“这样，于礼不合！”
　　什么……于礼不合？
　　晴明想到了什么，诡异的道，“看都看了，摸都摸了……”
　　“晴明！”被窝里的妖终于恼羞成怒了。
　　“是是是，”晴明凑近妖怪，“夫人，你的三围是多少？”
　　“啪——”房门咻的被打开，接着是“砰”的一声。
　　晴明倒飞出来砸到了路过的白藏主身上。
　　又是“啪”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晴明看着不由感叹，操纵风的妖怪就是方便啊。
　　“晴明大人……”
　　底下传来小白气若游丝的呼唤。
　　晴明忙起来，看着小白奄奄一息的样子歉意道，“对不起，小白你没事吧？”
　　“没事，身为晴明大人座下第一式神……”小白话音一顿，吹拂的风一瞬间凛冽得它寒毛倒竖，“哈哈哈，没事，我没事。”
　　妖怪的身体不至于不堪一击，晴明放下心来。
　　“小白你没事的话多去陪神乐玩，一个人可是很寂寞的。”
　　“啊？”小白为之一呆，马上抗议道，“我不要，我刚从小魔女掌中逃出来！”
　　晴明失笑，“嘘，这话可不要被神乐听到了。”
　　小白闻言惊慌的四处张望，没看到神乐的身影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