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刺客了解一下》湛天白云

48、第 48 章

　　“叮咚。”

　　“回来就自己点个外卖……”戚寒还没开门就一脸冷漠地让自己久未归家的亲儿子点外卖吃，然而当她见到门口从未见过的一位陌生女人时，一句拒绝任何广告的话刚冒到嗓子眼，门口的女子亲切地一声问好，让她关门的动作顿时止住。

　　“好久不见。”祭无忧提了提手中带来的礼物，看着给自己看门的女子浅浅一笑。不是见到自己任务对象而露出的杀意，而是另一种久别重逢的被称作怀念的情感。

　　“……”心跳砰砰作响，握着门把的手在渐渐升起的不知名喜悦中悄悄拔出了藏在贴身衣物后的匕首。

　　祭无忧站在门口，像是察觉到戚寒的小动作，隔着门扉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做，依旧举着手中的东西，无奈地说道：“今天正好有事，我来拜访您了。不过我可没想过会有这种重逢的情况啊，明明您也认出我了吧。”

　　戚寒看着祭无忧的脸只觉得几分眼熟，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与记忆中某个人的样子近乎重合。在看见她那张笑脸时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新鲜血液灌入陈放已久的行尸中，她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嗅着棺材的尘埃，被她随着骨灰一起埋入地下的名字，也一起重见天日。“你……你是……”

　　“母亲，好久不见。”

　　那声‘母亲’让戚寒垂下眼眸，把匕首插回原处，打开门让祭无忧进来。“你来的事他知道？”

　　祭无忧如愿以偿地进了门，就地分拣礼物，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也没有十几年不见的生疏。“知道哦，就算他不让也拿我没办法吧。”

　　戚寒眉头一跳，觉得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转身去厨房泡茶了。“你要喝什么？事先说明这里可没那些贵得要死的东西。”

　　“没关系，你看！您当初最喜欢的伯爵茶，今天试试这个吧。”祭无忧刚从一大堆礼物中挑出一罐茶叶，便急忙跟去厨房献宝似地捧在手心。得到戚寒一个惊喜的眼神后退出厨房，好奇地打量着戚寒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居所。

　　不，不是独自一个人。

　　这屋子的家装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家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知道当年戚寒什么也没有带走，她真的会怀疑是不是所有东西都整个被搬了过来。但也不能说什么也没变，毕竟……

　　贴着墙边的古董桌上放着一张合照，在没见过的花园里现在与过去没什么变化的戚寒带着一个模样可爱的小女孩。祭无忧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脸这才记起了一件事。

　　“女孩子吗，我当年一直以为是男孩子呢。”祭无忧还能清楚地记得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她们一家还没被迫分开的时候，她一直期待着戚寒肚子里的孩子的出生，喜欢趴在母亲怀里听着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动静，无限幻想着作为姐姐的自己会如何教导他、保护他、让他成为一个男子汉。

　　但是一切都变成了一场梦，她甚至连看着自己的妹妹出生都做不到。祭无忧攥紧了相框，低头在心里告诉自己，快了，一切都快了。

　　“很可爱啊，她叫什么名字？”

　　“无言，他的名字叫戚无言。”戚寒无声地来到身后，递过一杯冒着香气的热茶。冷漠又警惕地说道。

　　无言，戚无言。

　　祭无忧默念着这颇有些耳熟的名字，脑海里闪过殷成身边那个女孩的身影。

　　是巧合吗？还是故意的？

　　“我也不想追究您干了什么，但这几天您最好避一避，离开这里。”祭无忧背靠沙发，长吁一口气，尽管知道对方不会同意，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你是以什么立场来的？祭家？这样的话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些，都管到我一个平民身上来了。”

　　“是不是无辜的人您自己知道，祭家也好，我也好，为了妹妹您也该想想。”祭无忧早就准备好了花一些没必要的功夫来劝说对方。这件事说给别人听，或许都会觉得可笑。明明是一对母子却非得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才能正常谈话。

　　“他用不着任何人来担心。”戚寒与祭无忧面对面，正如她话语中的漫不经心一样，或许她是真的不担心戚无言的安危。

　　……那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亲女儿在狼窝里的事？

　　祭无忧借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打量她的眼神。“这就是你让她接近殷成的原因？”

　　“……”戚寒喝茶的动作突然一顿，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没对祭无忧的话作任何表现。

　　祭无忧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禁咬了咬牙，拍着桌子逼问道：“我叫无忧是因为父亲和您希望我能快乐无忧的生活。那她呢？您把过去的事告诉她了？就如同我选择了父亲的事业一样，您把她推上了您本该走上的路吗？”

　　杯子里的茶水被激起一阵波澜，然后又归为平静。而两人的氛围却正好相反，或者也可以说是有人强制地掀起那层脆弱的水膜，将一切铺在平面上展示。

　　“不，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和你不一样。他只是个普通人，别去找他。”终于开口谈论起戚无言的事，戚寒低声警告道。也不顾对面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从见面起就隐藏在暗处的杀意终于初显端倪。

　　祭无忧见到戚寒终于变了脸色，自己反而重新悠闲地坐回沙发上，不在乎地喝一口茶，回味着和记忆里一样的味道，然后开口：“母亲您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今天吗？”

　　两个身体里流着同样血液的女人面对面坐着，隔着一张低矮的客桌，不过俩臂的距离在此刻却如同隔了一片海，一切暗潮汹涌隐藏在平静的海面下，只待一触即发。只有在这种时候，两人坐着，同样一副坐在谈判桌前的表情、一股除我之外皆无赢家的气势，才真正会让人意识到她们真的是母女。

　　这两个人的心里也一直都明白，温馨的气氛只属于过去。一个是光骑士团的未来掌权人之一，一个只是曾经为爱抛弃了一切的普通人，以现在两人的立场，到现在还同处一室相安无事地坐着聊天已经是奇迹了。

　　“我只是想提醒一声，让您尽快离开这里的。尽管这次被我挡了下来，下次……”祭无忧对那个情妇能拖延那家伙的能力估了一个数——情况不是很理想。

　　“……祭城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这要问您了，您没有对他动手的打算吧？”祭无忧反问道，在得到戚寒一个“你在说什么”的眼神后，耸耸肩，解释道：“也对。昨天他好像看见您了，现在被吓得要死，以为您找他报仇来了。既然没有动手的打算，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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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的事情一直都很多，但是文肯定是会一直写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