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又又又吃撑了！》酸汤人鱼妹妹

47、挑衅

　　“母后，您别闹了……”慕容御凌头疼，他这个不靠谱的娘，一听说自己要来追媳妇，立马便抛下后宫琐事跟过来了，一会儿怎么支开她还是个问题。
　　“儿啊，你切勿担忧，母后一会儿一定藏得好好的，绝对不耽误儿的正事！”皇后热切地保证着，已经可以想到抱孙子用什么手势了。“舒凝是个好姑娘，可别欺负人家啊！”
　　“儿臣知道的。”慕容御凌想到用心已久的布置，将单左拉过来问了几遍才放心。

　　舒凝回到厨房的时候，冷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之前便找匠人烧好的自助餐盒精致极了，一一放满了东西，便先拿到外头的甲板上去了。
　　一近晌午，船上已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看打扮便知身份不一般。船停在河中，稳稳当当的，周围的数只船上，也渐渐上了人。

　　舒凝有模有样的差小厮上去介绍吃食，还送上了酿了一个冬日的红酒，虽味道不够醇厚，但也甘甜新奇，不少贵客都在问这是什么酒，颜色殷红中带紫，美丽迷人，口感也独特，喝不惯的人不知不觉便半醉了，兴致却更加高昂了。
　　原本在席间坐着的各位贵人公子，还有些心高气傲，个个差小厮去取自助的吃食，尝了两口，竟都跟饿坏了是的，一时顾不得风度，自己起身去取了。瞧着冷菜热菜都新奇的很，一时拿了很多。过会儿去，自助餐盘又被填满了，摆盘都恢复了精致饱满，更是觉得妙。不仅感叹起厨师的奇思妙想来。

　　“王爷，您这排场就是不一般呐，老臣还是第一次喝如此甘爽的酒！”两位文臣都与慕容御凌私下交好，虽官品不高，却兴趣相投，此刻不依不饶的要问慕容御凌讨两壶美酒回去。
　　“本王虽积蓄丰厚，恐怕也买不起这一坛酒……”慕容御凌故作神秘，将酒价抬高了。哼哼，她亲手酿的酒，你们说要，我便给么。
　　两位贪酒的大臣懊恼极了，嗔怪着这王爷怎么还小气起来了。
　　“噗嗤……”舒凝在一旁听得笑出了声，这两位大臣方才见到她，便挪不开眼了：“呀，呀呀呀呀，老孙，你快掐掐我，我该不是酒喝多了，见到九天上的仙子了！”
　　老孙也揉了揉眼睛，这等佳人……可看到慕容御凌警示的眼神，便懂了。
　　老孙调笑：“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呀！”

　　慕容御凌瞪了眼：“你这老头！”……胆子大了，竟敢说我是贼了。
　　舒凝摸不着脑袋，只好说：
　　“咳……二位不要听王爷取笑，寻常葡萄酒而已，若二位大人爱喝，时常来凝玉楼便是。或是送二位几坛，也无妨，只是要等些时日。”舒凝的酒被喜爱，她自然是满意的，要知道这酒可是好不容易酿成的，好几坛都没够味。

　　“如此，我等就要多谢这位仙子……”两位臣子还在开玩笑，却见乌泱泱一群人上了船来，原来是仙乐馆的馆主，带着十二位姑娘上来了。
　　“早就听说仙乐管的姑娘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可以一饱耳福了！”
　　老孙和游散的诸位全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舒凝也有几分期待，便准备走到甲板角落，好一饱眼福。
　　可还没走开，便被慕容御凌揽了回去：“你坐本王身边。”
　　“啊？这、这不太好吧……”舒凝迟疑着后退了几步，被慕容御凌不耐烦的拉到了怀里：“不坐身边，想坐怀里么。”
　　舒凝通红了脸，这个人！可恶至极，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真是不害臊。

　　“好，便坐王爷身边，王爷不嫌丢人便好。”舒凝一身白衣上还沾着些油渍呢，实在上不得台面，慕容御凌却跟没看见似的：我身边的人，谁敢说一句二话。
　　牧夫人惬意的喝着葡萄酒：啧！瞧我儿子！就是霸道的很呐。好好好！好极了。

　　仙乐馆里的姑娘都好奇讶异地瞧着这一幕，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不是说王爷至今独身，没有中意的姑娘么？我看他对那姑娘不一般呢。”
　　“啊，那又怎样，看她打扮如此低贱，多半也是个妾侍罢了。”
　　“妾侍也是不可说的富贵呢……”
　　“咦，那颂月姐姐知道么？”
　　颂月将指甲掐进了肉里，面色如常，尽量不去看那两人，心里却愤愤不甘起来。
　　“都别说了，马上开始表演了，万不可出错，知道么。”馆主淡淡的瞥了颂月一眼，她便也是个痴情人，只可惜……往王爷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可惜那位心里头没她。

　　舒凝坐在慕容御凌旁边，夹了两只油爆虾给他下酒，慕容御凌满意的吃了个干净，也夹了两只给舒凝。
　　舒凝握筷的手抖了一抖，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细想，仙乐馆的表演便开始了，潺潺悦耳的古琴声从诸位女子阵型的中心传来，悠长唯美。
　　颂月极其擅长奏琴，她本是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的小伎，奈何被一位五大三粗的员外相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便起身从轩窗跳下，幸而慕容御凌带着人经过，单右救了她一命，慕容御凌无暇倾听各中苦楚，便只好吩咐将人带回仙乐馆照顾。虽然只有短短一面，但她却已经打定了以身相许的念头，况且得知慕容身世非凡，家财万贯，更是百般牵挂，已经笃定非他不可，这次的画舫游船，想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

　　但没想到他身边却有个穷酸丫头，不知是哪里跑来的狐媚子，生的妖娆，叫自己看了平添嫉妒和不安。
　　颂月奏了一曲蝶恋花，曲调悠扬婉转，眼波含情，默默送给眼前气宇轩昂的王爷。可惜慕容御凌心思并不在她身上，听得也心不在焉，只觉得舒凝嚼东西的样子也生动可爱，鼓着腮帮像一只贪食的松鼠。
　　舒凝听过这支曲子，她前世倒说不上喜欢这类风花雪月的东西，只是大学时暗恋一个文学院的学长，便跟着他学了古琴，不过那时传下来的古琴谱不多，这首蝶恋花是唐朝教坊的曲子，算得经典。

　　颂月有些不甘，这首曲子是自己亲自谱写，闻着无一不动容，为何王爷完全不为所动，反而一心瞧着那个女人？
　　老孙拍手叫好：“好！这首曲子倒从未听过，精巧的很！”
　　颂月起身行了礼，眼巴巴地望着慕容御凌：“王爷觉得如何？小女子不才，若难入耳，王爷千万见谅！”

　　慕容御凌缀了两口葡萄酒：“本就是图一众乐，无需在意本王的看法。”便又添了一句：“你觉得如何？”看那状况，俨然是在问舒凝。
　　舒凝突然被点名，众人的目光或带着好奇或带着兴奋或带着疑惑，齐刷刷看向了她，她还真有点紧张起来，有些结巴：“还……还不错。”

　　颂月咬了咬下唇，眼里浮起一层雾：“姑娘可觉得我这曲蝶恋花有何不足？”这种卑贱的人，也配评论琴曲这样高雅的东西！
　　“倒非不足，不过意境小了些。”蝶恋花只谈男女情爱，放到这融融春光，江山如画的好辰光里来说，拘的有些小了。舒凝一板一眼的回答，却惹得颂月更加不快起来：
　　“那姑娘定能弹出意境高远的求爱之作了？颂月可否见识一二？”颂月抬眼，眼中已是通红。
　　“……”谁说古琴曲就一定要弹求爱之作了。不过意境高远的求爱之作也不是没有啊。

　　慕容御凌皱眉，别人质疑舒凝，总让他心头不舒服，对他来说，无论舒凝是否精于古琴，都已经拨动了自己的心弦。
　　“那你便看好了。”舒凝心中也有些不悦，颂月那挑衅的眼神和赤裸裸的占有欲搞得她浑身都毛毛的。

　　颂月不信这等穿着打扮的婢子在古琴能有多高的造诣，自然是冷冷的让出了位置。
　　“姑娘请。”

　　慕容御凌起身拉住了舒凝的手，示意她别胡闹。
　　“相信我。”舒凝反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慕容御凌怔怔的，便由她走到了甲板中央。是啊，她总有办法的，她永远是自信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哪怕是初次见面，在京华楼一身素衣旧锦，也抬着头讲话，眼神坚定如磐石。

　　“颂月姑娘弹得蝶恋花，我便献丑一曲，叫做‘凤求凰’。”
　　这曲子可以说是求爱中经典永流传的一作了，可在座各位却没什么反应，莫不成都没听过吧？
　　舒凝有一种捡漏的心虚感觉……片刻便深呼吸，找了找当初的手感，盘坐下来将古琴放在腿上。

　　凤求凰是司马相如给卓文君的求爱歌，感情热烈而缠绵，旖旎绵邈而清新明快，每个乐符在舒凝弹指间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控制，哪根手指，作何手势，第几根弦，皆清清楚楚牢记，仙乐馆一众女子都看呆了，那手法和笔挺的身姿，看着竟比馆主都要精进。
　　琴音入耳，好像便瞧见一片枯萎的梧桐树上，栖息着一只美丽的雌凰，通身羽毛洁白，垂眸小憩，而追逐至此的雄凤英姿勃发，衔凤凰花求爱，片刻，枯萎的梧桐林便同时复苏，飘散着漫天的梧桐絮……迷茫间，一凤一凰竟然化身一对年轻的男女，一位吟诗作画，一位当垆卖酒，漫天的梧桐絮变成了漫天的雪花，竟没有一人可以插入到这片美景中。

　　一曲终了，众人缓过神来的时候，眼角皆有些微润。舒凝嘴角却有些讽刺的意味，好一曲荡气回肠的凤求凰，却没想到后来司马相如移情别恋，差点休了卓文君……倒不如说白头吟更加动人吧。

　　不过用来怼颂月，这首曲子倒是够了。

　　慕容御凌手里的酒杯紧握，盯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白衣女子，她就像梦里头洁白无瑕的凰。但自己却不愿意做一只求爱的凤，做她栖息的梧桐，便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希望你们遇到的都不是寡情的凤，而是百年如一日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