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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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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丹槐无数次回忆起那个秋雨戚戚的黄昏,年幼的丹竹配一顶斗笠,衣衫褴褛,蜷缩在桥洞里,见她逆着风雨伸出右手,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
那些回忆塞满了她空荡荡的余生。
陆珺梅趴在柜台上,盯着在饭馆出入的小姑娘,她们的漂亮裙子一摇一摆,直勾的小珺梅恨不得给她们扒下来,拨算盘的力度也大了许多。
一旁手托两盘虎皮花生头顶一壶西城佳酿的刘松华显然不能理解师妹,他畏惧珺梅的言语和肢体暴力,只得在心里催促她给人结账时麻利些,他们都已经七岁了,已经是撑起西城草屋半边天的成熟大人了呀!
“嚯,小伙子厉害啊!”客人从他头顶取下酒壶,“看你年纪不大,要不要到我们三龙帮练练?”
刘松华仔细想了想,他委实未闻“三龙帮”的大名,暗骂自己的孤陋寡闻,松华求助一样看向师妹。
师妹忙,没理他。
其实陆珺梅也不知道,她从不关注这类末流帮派。
刘松华知道师傅在厨房里忙活,自那件事后她就很少出现在厅堂招呼客人,于是他放心的拉了板凳,坐在上面听三龙帮的大哥吹了一中午的牛逼。
比他们小一些的丹竹偷瞄几眼偷懒的榜样们,帮师父招呼客人又算账,几个看他小想占便宜的家伙也被他全部发现,不过也不是那么顺利,期间他被一个赖账的老先生叫住……
“孩子......生意这么做,早晚会把客人弄得不愉快啊。”老先生脸很长,他晃晃茶杯,两眼窄成两条缝,瞥了眼不及桌高的丹竹。
“到底还是个小辈,不晓得收收眼里头的戾气。”他冷哼一声,起身欲走。
丹竹给他让开路,弯下了腰“您指点的对,我得给先生赔个不是。”
老先生不理会,径直向前走,然而踏出门槛的同时,身后又响起有些奶气的声音
“先生可是赤门一丈平?”
他顿了顿,又垂下眼眸融进喧闹的西城街市里。
当晚,打烊后。
“师父,梅梅好饿啊......”丹槐撩起厨房门帘,冷着脸端出他们的晚饭,珺梅走姿同步,小脸贴在师父大腿上,蹭了又蹭。
“梅梅,以后你和松华要再专心一点哦,你们小师弟可都和我说了。”丹槐摆好碗筷,弯下腰,把小丹竹抱上长凳。
珺梅瞪了师弟一眼,后者状似无意地往师父怀里贴。
松华对不和谐的弟弟妹妹关系感到一如既往的无力,他帮着拉来板凳,坐在了珺梅对面,自认为避免了梅拿筷子戳瞎竹眼睛的悲剧,不料珺梅本想和她年轻的师父面对面,看到师兄的狗脸后,她简直想用筷子戳瞎他。
丹竹挨着丹槐,说他胳膊短够不着菜,口口要师父喂。
珺梅又一记眼刀过去,这次丹竹被吓的红了眼眶,甭起嘴巴躲过夹来的萝卜丝,把头扎在师父胳膊后。
“好啦,梅梅你就让一让师弟嘛,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吗,人家松华当时也没说什么,唉……姑娘家的也得大气哦。”丹槐半开玩笑的对梅梅说。
松华猛噎一口,心说我也得有那个胆子啊。
“师姐......对不起。”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要不这口萝卜丝给梅姐姐吧。”丹竹可怜巴巴地看着丹槐。
珺梅骂了句算你识相,张口咬上师父的筷子。
松华平静地给自己夹菜,他觉得这个刚来了半个月的师弟日后必是梅姐姐的克星,这小家伙本就讨厌吃萝卜,这一来省的他那老母亲一样的师父嗔怪他挑食,还能给陆珺梅落个小气姐姐的名声。
看不到的桌面下,丹竹愉快的晃着小腿。
当晚,睡前,后院
“今个儿师父再教你们个好把戏,瞧好了啊,就演示这一遍哦!”丹槐扛着斧头 ,让松梅二人站定,丹竹在后面围观。
......
“怎么样?师父我牛逼吧,这招曾被我用来打断过青门一个大师的左腿!动作简单,不过力度你们还得练个两年。”
松梅选择性忽视师父的第二句话,试探性地做了几遍,珺梅学东西一向快,她一会就琢磨出了门路,转而帮她的笨蛋师兄纠正动作。
丹槐满意地看着他们,不计较自己被无视的牛皮,她又抬头,见钩月如期伏在天边。
“你们可以明天再练的,现在已经不早了。”
“师父先去吧,我们一会就睡。”松华一个踢腿,背对着丹槐回答,珺梅默认。
松华本住在一个偏远的村庄,几年前因为某些原因闹饥荒,他被生母卖给了城里总生不出儿子的郭家老爷,马车经过西城时他跑了出来,躲进西城草屋的后院,之后便见到了他想跟一辈子的师父。
“师兄......你真的好笨啊。”珺梅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丹槐见珺梅越打越起劲,心满意足的笑了,提醒过她注意分寸,便抱着丹竹去睡觉了。
“你也想跟师兄师姐那样吗?”丹槐拿着毛巾胡乱的擦着小家伙的脸。
“嗯,小竹子也想!”
“那你可要再加油了。”她捏了捏他白净细嫩的胳膊。
丹竹一点点钻进师父的怀里,他有些埋怨自己身体幼小,不能完全占满师父,给他一会就要过来睡觉的梅姐姐留了空。
不过也总有占满的一天呀,他小声嘀咕着。
“我好喜欢师父啊,等我长大了师父就跟我走好不好?”他笑眯眯的看着枕头另一边的师父。
丹槐惊奇的看着他,条件反射就要往另一边退退,奈何小家伙手脚并用黏在她身上,一双如墨般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我最喜欢师父啦!真的!”
丹槐心说你特么才来了半个月啊小哥哥,你梅姐姐跟了我两年了也没见像你这么热情似火的啊。
“师父不同意吗?”丹竹委屈极了
“不是!那个我......唉......”丹槐手忙脚乱
“我也不想勉强师父的......”丹槐立马松了口气,他却自己起身穿上了鞋,搬了板凳踩着攀在窗上,回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他想干什么=_=?
“您要是不同意的话,小竹子摔成什么样子也无所谓了吧。”
丹槐震惊的看着他,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陆珺梅是三个孩子中最难对付的一个,但这个小师弟才到半个月就渐渐展露出的混样已不完全亚于他师姐,回想起晚饭时松华那个无力的眼神,她觉得还是携大徒弟远走吧。
“那个,你你你你冷静一点啊,小竹乖,到师父这里来......”她小心地靠近,不料这小鬼不吃这一套,身子探出去的更多了。
“师父还是不同意吗?”
“啊啊啊啊那个我我......”
算了答应他吧,小孩子的承诺而已他撒泡尿一定就忘记了哈哈哈。
丹槐与丹竹对视,张口
“我答......”
“师父-----别理他,我跟刘松华看见他了,马上就能给您接住!!!”楼下传来了梅梅解气的声音。
丹竹的表情凝固了,他嫌弃的瞥了眼楼下
松华和珺梅一人扯一边,拉着晒好的青色被褥。
珺梅瞪着他,眼神像在说“休得和你梅姐姐抢人”,两手却紧攥着被褥。
松华担忧地看着他“小竹别怕,这是师兄前天尿湿的那个 ,不过已经洗好晾干了,一定要扶好啊。”
最后他被丹槐从身后一把抱住,被迫接受师父师兄师姐三人的责怪,这是丹竹一生中少有的败笔,日后他成为叱咤风云的西城鬼时还常被陆珺梅提起来嘲笑。
彩蛋:
女一:丹槐 女二:刘松华
男一:丹竹 男二:陆珺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