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腿就跑［人鱼］》不要加葱

15、第 15 章

　　15.
　　好看的衣服……任宇收到消息之后艰难地从水池中起来，在手腕上的通讯器中摸索了一下，打开搭载了自己房间管家的程序，衣柜里有什么衣服直接以全息影像显示出来。
　　他的衣服都大同小异，都是很简单朴素的长T恤款式，长度大概到大腿中。只有穿去婚礼那件仿军服披风的要正式一点，刚好宴会也在军部里面举办，这件样式最合适。
　　房间管家智能到计算他观看衣服的时长，弹出对话框问是否需要给予搭配建议。
　　根据提示，将场合跟时间等关键词选好，程序就帮他配好好几个穿搭方案出来。连房间没有的单品，都从网络上下载了图像，力求给他一个全面的参考。
　　这彻底绝了他要出去走走的心思，沉在水底那小管家当换装游戏，待到五月叫他去上课才从水池里爬出来。
　　任宇咸鱼般瘫在轮椅上，任由它带着自己驶去教学区，期间嘟嘟囔囔着不想上课不想动。惹得五月以为他向自己撒娇，摸摸脸蛋又摸摸头发，说出来的话却不带怜惜。
　　“可是下午你的课是通用语，你不是只学了皮毛吗？错过了一节，下一次去就听不懂了。”
　　“行吧！”为了不在新时代当文盲，咸鱼挺腰，打起精神学习去了。
　　课上担任讲师的人鱼讲得有些累了，停下来休息了十几分钟。
　　课室里的小人鱼把讲师的休息时间当不固定的课间休息，小小声地聚在一起聊天。
　　大部分来上语言课的人鱼年纪都很小，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连轮椅都比任宇的要小一半。任宇在一堆小孩里算是大龄留级生，这些还没形成成熟意识的小孩们潜意识上对他又敬又怕，从来没找过他聊天。
　　任宇忽略小孩们说着说着笑就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自己低头，用通讯器跟在隔壁上礼仪课的五月聊天。
　　“刚刚看到讲师突然间想起牡丹说过，人鱼找工作困难。如果可以的话，人鱼在中心里找工作就好啦，当讲师什么的也可以啊。”
　　【可是人鱼中心需要的讲师最多就三位数，想要独立的人鱼却不只有这么多。】五月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响起。
　　任宇将人鱼中心里的讲师、心理医生、特殊护理员等等见过有人鱼任职的岗位列举出来，取了个大概的数字。
　　【缓解不了人鱼就业压力的。】五月知道的要比他多一点，听了他的话后斩钉截铁道。
　　在人鱼中心内部消化的岗位可以被所有人理解，但等他们一想接触社会上的职位，人们又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
　　如果人鱼自己当老板当负责人呢？人鱼雇佣人鱼，就不会有那么多碰壁的状况了吧？
　　五月听到他突如其来的想法，沉默了很久。
　　【那么那个站出来的人鱼，要经历的艰辛，比其他只是在寻找工作的人鱼要多很多，遭受到的非议，只会铺天盖地而来。】
　　她给任宇发来一个星际网址，任宇点开后看到的是想要创业的人鱼开设的众筹页面。
　　参与众筹的人很多，不过留言千奇百怪。
　　【是不是被家人抛弃了？遗弃人鱼是重罪啊，赶紧去人鱼中心求助啊，这笔钱拿去当车费吧。】
　　【嫁人了吗？】
　　【嫁不出去的人鱼还要上星网众筹，太惨了。】
　　【你看我怎么样？嫁给我就不用愁工作什么的啦！】
　　【生活惨到装人鱼出来骗钱？两块钱拿去吃顿好的，找份正经工作吧】
　　【骗子举报了】
　　只有寥寥几个加油的留言夹杂在这些留言当中。
　　多少有想法的人鱼没能得到支持，在嘲讽质疑当中放弃了理想。五月看着没有全部发出去的网址跟资料，深深地叹息。
　　任宇看完后，一团郁气萦绕在心中。他听到五月的叹息，夸张地哈哈两声，“没关系，人鱼们有这种意向已经是一大进步了，这只是一个开始，一簇火苗，只要大家不放弃，这把火会越烧越旺的。”
　　【你说得对，希望我能看到那一天。】五月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压低声音，【先不说了，老师点我名了。】
　　任宇这边的老师没过多久也重新开始讲课，他没再去想工作的事情，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通用语。会说这里的话，才能更好地融入人群社会。
　　正好讲师突然说到古地球流传下来的某国古话，八个端端正正的大字被她投影到空中，她指着字，一个个念给学生们听，“醒醒的活，刻意聊圆。”
　　虽然正确的读音已经缺失，但少量的字还是流传了下来。
　　任宇看着那几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时间百感交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正确的汉字。
　　讲师解释的语义也跟原本的意思差不多。
　　任宇将她的讲解录了下来，连同自己读出来的争取发音，传给了五月跟牡丹。
　　五月给他发来个大拇指，牡丹过了会才回复。
　　【这号真的是你的啊，之前五月把它给我之后你都没联系我，我还以为加错人了。】
　　【什么意思，是让我加油的意思吗？】
　　任宇：【差不多。】
　　牡丹这次回复得很快：【知道了，谢谢啊。改天给你带花星的鲜花饼，我哥哥从那带回来的特产。】
　　【你要过来？】任宇看到鲜花饼就馋了，不知道这个饼跟他所知道的鲜花饼一不一样。
　　【嗯，后天军部周年，很多人都放假。我不想见那些追求者，干脆去找你跟五月玩算了。】牡丹推了一把凑过来偷看的脑袋。
　　“反正我也看不到，这么小气做什么？喜欢的人啊？”牡桦伸长脖子去看她的荧屏，除了反光什么都看不见。
　　“要去找金珠就赶紧滚，别来烦我。”牡丹白了他一眼，满脸都是嫌弃。
　　牡桦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我发觉你最近对金珠的怨言很大啊，他招你惹你了？”
　　牡丹撅起嘴，鱼尾在一瞬间变成人腿，跳起来用力地敲了他后脑勺一下。
　　牡桦倒是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这小祖宗，低头哈腰地一直道歉说我错了我错了。
　　见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牡丹更加生气了。明明前几天才跟他讲过金珠是怎么对自己的，这个傻哥哥却一直认为是她误会了金珠，在耍小性子。
　　“他小气又爱贪便宜，心胸狭隘爱记仇，什么事情都要人就着，以为星系都绕着他转呢，呕！”牡丹手托着胸口，特地发出奇怪的声音，非要让她哥哥知道她有多看不惯金珠。
　　“就你，还有他那几个追求者，以为人家是天真善良不谙世事。”牡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回想金珠人前人后的模样，一拍大腿，“我就说嘛！这男鱼还有两副面孔呢，在我面前飞扬跋扈，在你面前就装得乖乖的。”
　　牡桦打断她的话，声音沉了下去：“行了啊，说一两句得了，在这么诋毁人家，我就要生气了。”
　　“我怎么诋毁了我，都是大实话，我前两天好不容易交的朋友，他看不起人家，被人家正正常常两句话气得脸都青了，还拦着不让人离开。”牡丹想起那天任宇跟她说的话，又复述一遍给牡桦听。
　　牡桦听了，皱起眉头，“你这朋友……算了，金珠拿了你多少钱你跟哥哥说，我双倍还你。”
　　牡丹眼看怎么说都说不动陷入金珠美色中去的傻哥哥，恨恨地踢了他一脚，“谁心疼那两个钱了？！最重要是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却能心安理得问我要东西，如果真进了我们家，那还得了？”
　　牡丹伸出手指，当着牡桦的面，将金珠吊着的几个优质男女数了个遍，不算单方面的追求者，暧昧的对象至少有五六个。金珠仗着与王后相似的金色鱼尾，与王子有来往就算了，一边又跟牡桦见面，另一边又与另外一个家族继承人逛街约会。
　　“你说你喜欢他哪里？他的多情吗？”牡丹恨铁不成钢，“他的事情在我们人鱼当中都传遍了，你们却还不相信。”
　　很多人还以为人鱼都是天真烂漫的，却不知道生活在人类社会当中，人鱼耳濡目染，学会好的，也会学到坏的。
　　牡桦脸色铁青，牡丹提到的人他都见过，的确是青年俊杰，也都在金珠口中听到过他们的名字，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经妹妹这么一说，心里立即觉得不对味儿。
　　“好啦，你自己让手下的人查查就知道了。你自己想清楚之后，要去见金珠就见吧。”牡丹摆手，不想在跟他说话。
　　牡丹看着任宇的头像，心想要漂亮的，有任宇这种大海宠儿、明月皎然、晨曦莹洁般的人物；要性格好的，也一抓一大把；家世好的他们身边也不少。你说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这种人鱼啊。
　　任宇那边并不知道牡丹看着自己那张证件照夸了他一顿，只是有些纠结怎么告诉牡丹自己那天没空。
　　牡丹没看到回复，以为他在忙，就没有再打扰。
　　等到下课，任宇还是决定直接跟牡丹讲自己没空，为了表示诚意，特意跟她通了个视频。
　　“跟谁去军部总部？”牡丹看着那张她刚刚夸过的脸，眼神呆滞，表情空白。
　　“瑞利诺尔元帅。”任宇歪头，想不明白她这幅表情什么意思。
　　“亚里德罗列？”
　　任宇想了很久，才记起这一串音节是瑞利诺尔的姓氏，因为太长他总是记不住，就只记住了名字。
　　“我也去！”牡丹得到回复，立即决定。
　　“啊？”任宇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脑子里思绪乱了一瞬，“可是，我听说那个晚宴不对外开放。”
　　“没关系，我让我哥哥带我去。”
　　任宇才知道，牡丹说自己家有钱，是指富可敌国的那种有钱。军部演练的直播、晚宴都有牡家的技术支持跟赞助，要一个参会名额根本不在话下。
　　牡丹眯起眼睛，看任宇的眼神就像看什么稀有品种。能跟亚里德罗列相处的人鱼啊，就像跟巨狼身边的小白兔一样，怎么说都是凤毛麟角，不现场看一眼他们的相处方式，怎么对得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还有，我得让我哥哥亲眼看看，什么才叫好看的人鱼，哈哈。”
　　“……别开我玩笑了，牡丹。”任宇无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