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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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珺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守门太监的吟唱，“皇上驾到……”
皇后领着一众嫔妃迎了上去：“皇上吉祥！”
景帝走到主位坐下，状似不知地问道：“平身，今儿这是怎么了，都聚到一起了？”
皇后还未开口，叶婕妤就上前嘭地一声跪到皇上面前：“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要是臣妾今儿稍有不慎，怕是就再也见不到皇上，服侍皇上了，”娇娇低泣着，更显得柔弱娇媚，让人怜惜。
皇上闻言先是看向皇后，皇后知其意，也不敢含糊地禀报了今儿的事儿，毕竟这么多人都知道内情，偏颇不得。
“这么说人是添禧楼的，沈德容你怎么说？”皇上看向沈玉珺，见她面上不显，心中倒是多了分欣赏，小妮子不错，这会还秉得住，不愧是出自齐阳侯门。
沈玉珺上前跪下答道：“嫔妾不知其中缘由，也不知红菱是何用心，而红菱平日里也并不在嫔妾身边伺候。若皇上皇后相信嫔妾，且容嫔妾问她几句话？”
皇上并没有过多的干涉，而是看向皇后。皇后也知今儿这事不好草草了结，扯起嘴角允道：“你去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成全，”沈玉珺起身来到红菱身边问道：“红菱，你我主仆一场，我还不知你本姓为何，家乡何处？”
红菱也不是个蠢的，知道她今天是在劫难逃，皇上在上，她也不敢扯谎：“奴婢姓赵，名红菱，家在兆远。”
红菱说话时，沈玉珺有意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孙贵嫔，见其手微微紧了紧，后又无意一般扫过与孙贵嫔坐在一处的倩贵姬，其嘴角微挑，双眼发亮，心中有数了。
“你原在哪当差，家里还有什么人？”沈玉珺继续问道。
“奴婢来小主这里之前是在尚衣局当差，家里还有父母兄弟，”说到家里，红菱的身子明显地绷起。
沈玉珺自是不会放过这变化，立时往深里问：“你家人都在兆远吗？”
“都……都上都在兆远，”红菱双手收紧，神色有点慌。
沈玉珺语调变了：“都在兆远城吗？”
“回小主的话，在……在……，”红菱听出来了，沈德容根本不信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沈妹妹你也别为难她了，看着这可怜样儿，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倩贵姬转头看向皇上皇后说道：“不过提到兆远城，臣妾依稀记得孙贵嫔的祖籍好像就是在兆远？”说完又回过头来问红菱：“你家里可有姓孙的，说不定你跟孙贵嫔还沾着亲呢？”
这话就诛心了，不过倩贵姬算是说到点上了，沈玉珺这时是在心里感谢倩贵姬插这一脚，毕竟唱戏的没有捧戏的，这还真不好唱下去。看来她还可以考虑多留小席子在她宫里几日，倩贵姬这事，他办的不错。
这后宫之中是没有姐妹情可言的，孙贵嫔还算得宠，有机会众人当然是不会放过打压。
皇后也是一样，不在磨磨唧唧下去了，直接来狠的：“有这样的事儿，红菱你是现在就如实报来，还是到慎刑司再说？”
提到慎刑司，在座各位的神色就慎重了，谁都知道，进去了慎刑司，可没几个能全乎着出来。
“皇上、皇后饶命，奴婢都招……奴婢都招，”到了此刻，红菱也怕了，但她心里还是恨着的，沈玉珺还是其次，她最恨的是孙贵嫔。平日里端得跟个仙女似的，谁又知道她有多毒？
沈玉珺见状，心顿时提起，红菱这是打算要拉孙贵嫔下水了。
孙贵嫔见红菱这般，立时就知不妙，这颗棋子废了便罢，可要是引火烧身，那怕是……
敛起双目，眼底晦暗不明，孙贵嫔笑着插话道：“臣妾的父母家人都在京城，虽说娘家祖籍在兆远，但兆远那好似已经没什么人了呢？”
红菱听孙贵嫔所言，脸面瞬间煞白，双唇颤抖。
好一个父母家人!沈玉珺有意出声提醒众人：“红菱，你这是怎么了，孙贵嫔说得有什么不对吗？”话本里不是说了，一般有权有势的要想某个人听话，都会握着这人的弱点做威胁。这会瞧红菱的样子，简直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众人闻言，落在孙贵嫔和红菱身上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倩贵姬两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今天借着这势定要给孙氏来个当头痛击，立马出言加把火道：“你放心，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给你做主，这里没人敢放肆的，尽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沈玉珺看了眼倩贵姬，她要的就是像这种看戏不怕台高的。
红菱抬首看了看皇上和皇后娘娘，又扭头望向孙贵嫔，见其坐在那一身荣华尽显，而自己却难堪狼狈，心中更是极度扭曲，嫉妒非常。今日她是没活路了，但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孙氏这贱人一起死，要让她尝尝命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
孙贵嫔见红菱紧盯着自己，面上神色不变，只是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锦帕，心中恼得很，恨不能抠了那贱婢的眼珠子。
“妹妹，你紧张什么，瞧把这帕子拧得？”倩贵姬看着孙贵嫔变调的样子，心里自是开心的。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孙氏平日里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谁还没读过几本书呀？装得跟个当世大儒似的。
“姐姐多心了，”孙贵嫔此时只感到四面临敌，后背已往外渗冷汗。
沉默许久的皇上终于开口了：“说吧。”
孙贵嫔闻言身子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皇上开口就代表着皇上会做主，红菱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便梗着脖颈一一道来：“奴婢家虽在兆远，但自小却不在兆远长大。六岁的时候，奴婢就被带到京城孙府里调.教。不止奴婢，族里长得好的女孩都会被接到孙府接受各种培教。奴婢那时只知要把东西都学好，才能吃得好穿得暖，并不知孙府的用意。直到奴婢的一个族姐在十四岁的时候被调到前院伺候，奴婢才知道像奴婢们这些被培教好的女孩是要被用作何用的。”
孙贵嫔都急红了，恨不得扑上去生撕了红菱。
殿里的一众人听着红菱的描述，神色都变了，这可是孙家的家族秘辛。
“都作何用？”淑妃此时也沉不住气了。
红菱这时抬起了头，看着皇上和皇后说：“孙家把调.教好的女孩当做玩意儿送给各个官员，即可充作暗子传递消息，又可以拉拢官……”
“贱人，你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糊弄皇上、皇后，你简直罪该万死，”孙贵嫔扑上去就要撕打红菱，不过被站在沈玉珺边上的竹云给拦住了。
“啪”耳边传来清脆的响声，殿里的人瞬间都盯着从孙贵嫔手里掉下的玉簪。
路公公上前捡起在地上滚动的玉簪，呈给皇上。
景帝拿着玉簪尾端细细端看，笑着道：“没想到还有做工这么精良的东西，爱妃手里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孙家他早已经想要动手除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瞥了一眼低头不再吭声的沈氏玉珺，她下手倒是快，也不妄他让小路子费心一场，将红菱送到她眼皮子底下。
红菱现在更是恨透了孙贵嫔和孙家，嘴里的话也如流水般往外淌：“孙家除了培教女孩，还每过一段时间就去人肉市场挑选长得俊俏的男童，送到庄子上驯养，以后好送给有特殊癖好的大人。奴婢只知道南宁总督就是其中一个孙家拉拢过来的大吏。”
红菱已把命豁出去了，但还是想为家人讨一条活路：“皇上，奴婢有重要情报要说，奴婢不求什么，只求皇上能够放过奴婢家人。”
坐在末端的一道黄贵荣，眼中滑过晶莹。
景帝眯起凤眼，让人难以看清他的情绪：“你还是个有心的，还有什么，你尽管说来，朕保你家人就是，”看来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良……”红菱刚刚开口，就被孙贵嫔扑上来打断，但好在有叶婕妤和倩贵姬身边的人拦着，红菱并没有受到迫害。
“来人，看着孙贵嫔，不许她再乱动，”这个时候皇后也不敢去看皇上。
果然立时立刻就来了两个粗壮的嬷嬷站到孙贵嫔身边，摁住她。
“良王一脉并未死绝，”红菱颤声说道。
“大胆贱婢，你还在胡言乱语，”孙贵嫔疯了，她后悔让红菱进宫了。她以为红菱聪慧会来事，进了宫，必定能帮到她，没想到红菱竟然知道这么多。
“堵上她的嘴，”皇后大声喝道。
宫里安静得有些恐怖，还是皇上先出声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奴婢知道，”红菱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抖：“奴婢没有妄言，良王的嫡孙就在孙府，养在孙府庶出二少爷房里，而良王府死的那个是孙府二少爷的嫡子。二少奶奶就是因为没法接受，才会被大太太让人下药给毒死的。”
景帝也一直怀疑良王一脉还有活着的人，没想到活着的还是良王嫡孙，良王真真是好算计，“你有什么证据？”
“奴婢没有胡说，如果皇上非要证据，那代表良王身份的青龙玉佩就被埋在孙府祠堂的香炉里，”红菱想到她已经进宫几年了，什么都有可能会变，又补充道：“奴婢进宫时还埋在香炉里，现在不知还是不是在那个地方？”
景帝只是微微一个眼神，路公公就朝身后点了下头。
沈玉珺此时已经算是毫无存在感了，毕竟相较于叶婕妤的芝麻小事，良王余孽才更棘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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