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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取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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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正是晌午,阿暖为刘憶送完了午膳回西厢,连阙叼着根草跟在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今儿晚上咱们吃啥呀?”
阿暖撇了撇嘴巴,“还没想好。”
连阙拱拱她的手臂,“你快好好想想。”
阿暖皱着眉头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午饭不是已经送到你屋里去了吗?你才吃过又饿了?”
连阙撅撅嘴巴答道,“吃是吃了,可这会儿我吃饱了没事儿做,不得好好思量思量晚饭的事嘛。”
“你不是公事很忙吗?青龙抚的副将军为何总要来我们西厢晃荡啊!”
识萤不知从何处窜出来,探出个脑袋说道。
“忙归忙,饭总要吃,这会儿可是饭点儿,我在这儿有什么不对!”连阙反驳道。
“那你不能总缠着我阿暖姐姐!”被连阙一句话回的没有话可讲,识萤干脆冲上前来撞开了与阿暖站在一起的他。
连阙被她一个猛撞跌倒在地,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你偷袭我!我可是三品武将!你可知刺杀我是何等罪过?”
识萤哼唧一声不以为然,“你可拉倒吧!还刺杀?不就撞你个大屁股蹲?这也算刺杀?”
连阙继续和识萤吵吵闹闹往前走去,阿暖笑着跟在一边,蓦然间一个回头,发现了身后不远处走来的臻娘。
阿暖记得今早枳衡给了识萤一些银子,要她和臻娘一道去城西菜场采买用物。
识萤回府时看到了走在前头的阿暖与连阙,欢欢喜喜地走上前来与他们说笑,而臻娘并没有跟上。
这些日子过去,识萤平复了好些,
像从前一样说说笑笑地像个什么事都不放心上的小姑娘。
只是臻娘,心里总是惦记着阿暖参与二公子之争一事,连着几日一见到阿暖就变着法子地劝阿暖收手,奈何阿暖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非是不肯回头。
劝到后来臻娘自己也明白了,阿暖是匹不会回头的野马,她拉不回来的。
“拿的动吗?我帮你吧。”阿暖从她手里接过了新添置的砧板与薄刀。
臻娘没有再说劝她放手之类的话,只是拨了拨手整理身上的衣裙,“你执意如此,我劝不动你,只是储位之争凶险异常,你日后......万事小心。”
阿暖扬起一道笑意,“我自是知道。”
“枳衡大哥......也是与你一路的对吧?”
阿暖往别处挪开视线,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和盘托出。
熟料她这点小心思全被臻娘看了个透,“事到如今你瞒着识萤便罢了,对我也不肯说实话吗?”
阿暖见她看破,直白了当地点头认下,“是,枳衡的确是公子的人。”
“好啊,他倒真敢做这不要命的勾当,就不怕牵连他的宝贝妹妹吗?”
臻娘闻言怒道。
“没有谁不把性命当回事,我参与二公子之争是为报恩,枳衡亦然,公子曾救过他们兄妹俩的命,又开恩准许他们留在府中,赏他们一口饭吃,给枳衡足够的条件抚养年幼的识萤长大。”
“恩同再造,在此紧要关头枳衡若是不拼尽全力为公子效劳也太无情无义了些。”阿暖为枳衡辩解道。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这些烂戏本的恩情大义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臻娘出言打断阿暖,加快脚步走到前边转角处去。
阿暖笑着跟了上去。
熟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枳衡突然出现,伸手拦住阿暖去路,臻娘回头瞥了他们二人一眼,心知肚明地自行离开了。
枳衡从阿暖手里接过一半的物件,阿暖假装与他并行,压低嗓音问道:“都取回来了?”
枳衡是一路疾跑回来的,他口中喘着粗气,一边努力平复着一边回答道:“都取回来了。”
“没叫人盯上吧?”
“你放心,有了上回的教训,我起码提了十几个心眼出门,光衣裳靴子就换了好几套,再绕绕路躲躲墙根,不会有人跟踪得了我的。”枳衡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便好。”阿暖放下心来,“信纸都藏妥了吗?”
“放心,稳妥着。”枳衡抬脚,往自己的靴子上弹了个响亮的弹指,“宝贝儿都搁这里头藏着呢。”
“还真是......稳妥得很。”阿暖的眼皮抽了抽。
“好了不说这些,你赶快准备准备,黄昏时候把信纸送进去。”枳衡叮嘱道。
紧赶慢赶地回了屋,阿暖从枳衡手中接过信纸,反栓了门栓生怕有人推门进来。
手里几张信纸像块烫手山芋,阿暖捏在手里来回反复地思量着,到底怎样才能将这些信纸安全无虞地送进东苑去。
藏在衣袖里吧,怕疾走奔波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在地;贴在鞋底吧,又觉得脚底下取出来的物什奉与主子太不恭敬;可若是不用这些贴身藏匿的办法,极易露出破绽叫人察觉。
思来想去的,也没什么好法子,最后想出的办法也不必枳衡的办法好多少,但至少绝对安全,就算被人查问搜身也丝毫没有露陷的可能。
黄昏不到阿暖便提着食盒去了东苑,连阙一路随着,从那食盒里搜刮了不少糕饼甜点。
如往常一般,连阙送她进了屋,眼瞧着刘憶用完了晚膳,刘憶照旧是故技重施,拉着阿暖的手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连阙为了避讳退出门去,刘憶却没有收手的意思,两手停留在她纤瘦的腰间没有动弹。
“主子......您放我下来。”阿暖被她抱在膝上,身子贴得极近,不知不觉燥热起来。
“一样的话我不多说。”他皱着眉头答了一句。
意思应当是说连阙会在门口偷窥。
“可是......”阿暖有些迟疑地凑到他耳边,他呼吸时热气喷洒在她颈间,惹得她连连皱眉,“可是主子不放奴婢下来......奴婢没法拿出藏在身上的密信。”
“那就再等会儿。”刘憶面不改色,甚至更靠近阿暖一些,“我喜欢万无一失。”
“奴婢知道了。”阿暖红着脸皮答应一声。
不知不觉地,也不知刘憶抱她抱了多久,阿暖竟歪在他怀里睡着了。
还是在刘憶抱她上床的时候一时腿软,将她重重摔在床垫上才将她惊醒。
“主子没事吧?”阿暖见他跪倒在床前,自己却安然无恙,当即心下了然。
“无碍。”他有些尴尬地应答一句,拍了拍膝盖坐到床边。
“奴婢为主子取信,只是所藏之处太不恭敬,还请主子......转过头去。”阿暖对刘憶说道。
刘憶本欲说些什么,但看到阿暖躲在木床角落宽衣解扣的动作,心里自然明白了她将密信藏在何处,反手为她拉上了床帷。
“主子,信。”阿暖埋低了脑袋将信递了出去。
刘憶接过手,没有多说什么,咳嗽两声开始翻看密信。
阿暖困得厉害,信纸递了出去,心里悬的石头放下一半,倚在角落床框上睡着了。
第二日醒的时候......照旧是晌午。
阿暖更加不好意思,对一早儿起身的刘憶行了个礼问了个安,就匆匆忙忙地挎着昨夜留下的食盒出了东苑。
昨夜她做了个梦。
梦里春光无限,就在那张木床上,刘憶抱着她,吻着她,两人如飘摇登仙般恍生极乐。
阿暖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刘憶是何等的出身高贵地位尊崇,怎容她如此任性肖想?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