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萧猫猫 ...
-
连勤之一秒怂:“放下放下,快把镇纸放下。”
烈女萧懋怒目圆睁,又凶又傲娇:“你不是要去找那些妖艳贱货吗?还不快去去去去去。”他又把镇纸抬高一些,蓄力:“今儿个我就要带着你的两个崽儿血溅当场。”
连勤之魂都给吓飞:“不去了不去了,我哪里都不去。”本来就只想出去透透气的丞相大人哪里敢“狡辩”,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你们娘儿三。”
说完感觉自己节操掉一地,离变成制杖也不远了。
萧懋这才满意地扶着吃撑的肚皮往塌上一坐:“不许去看那些个小狐狸精,尤其是之前先帝想指给你当皇后的李府的千金,更是想都不许想。”他得意洋洋摩挲自己的肚皮:“那李府的小狐媚子想嫁给你,下辈子吧。不对,下辈子你也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连勤之没脾气地连连点头,噤若寒蝉,丝毫不敢过问“李府的千金又是你哪个好姐妹?”
只是不免还是疑惑:“我记得……我听说你在家,在你哥哥面前还挺乖巧巽顺,怎么一进宫就变得这么……”连勤之有点受不住了,没志气地开始怀念前两天只会嘤嘤嘤,脾气上来顶多扒着肩膀摇一摇的妹妹角色。
萧懋眨眨眼,面上蓦地浮上一层羞赧:“陛下还打听过我在萧府的脾性?”他不等连勤之辩白便一秒从悍妇切换成小女子,嘤嘤嘤往人怀里一扑,好生妖娆婀娜:“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他刚里刚气抓住连勤之手按在自己肚皮上:“我怀了双生子,脾气自然刚强一点。”他说着又嘤嘤嘤抓住面前的衣襟,柔弱状伏着:“陛下你有后宫三千,我们娘儿三却只有陛下你一人,若不刚强好争一些,哪里能讨得陛下恩宠。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宠你宠你。”连勤之这下子又一点都不怀念哭唧唧软妹了,他生无可恋揉揉树袋熊皇帝的脑袋,深感先帝后宫的女人真是太惨了,太惨了。
当然他自己也很惨,一整天都甩不掉牛皮糖,朝都没上,告了假。连带着吩咐太监们去找那秀女真身的事都无暇交代,不然被萧懋听见了,又得怀疑他要始乱终弃,找别的女人快活逍遥。只得先稳住萧懋,趁他晚上洗澡的功夫才能抽空吩咐太监。
一天又平安地过去了?并没有,夜晚才是萧懋的主舞台。
“陛下你为什么不上床歇息?”
“你是不是要半夜溜跑出去找外边的狐媚子?”
“我跟你讲你想找别的女人,就得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萧懋同学龙床上得贼溜,抱着个枕头直勾勾盯着正欲去隔壁过夜的连勤之,啪啪啪把龙床拍得梆梆响:“陛下快来安歇,小娃娃要有父皇在身边才能睡安稳。”说着怕连勤之跑路,他还装模作样捂肚皮:“呀,他两踹我了,一定是要父皇抱抱亲才肯睡。”
娇滴滴,柔弱无骨,新嫁小媳妇揣着大肚子吵着要和相公同床。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无礼取闹之人?
连勤之被他的骚操作惊呆了,脑内吐槽疯狂刷屏:萧猫猫你没发现自己消食以后肚皮就瘪了吗?差不多就该放下这茬了吧,怎么对怀孕的人设这么执着?之前不会来月事的石女人设不是扭头就忘得差不多了么?就算怀了,真要才一天就会胎动,那怀的不是小崽子而是小妖怪吧?
思路一扭,又诡异地砸吧出点趣味来:十七岁的小雏鸡皇帝就是无知,一点都不了解女人怀胎。争宠之前先了解下女人怀孕的阶段诶傻猫猫……
连勤之被他闹了许久,这么一想不由气笑了。他摇摇头,把“怀孕”这柄争宠利器又甩了回去:“正是你刚怀孕,我们才不宜同床。”
萧懋无知地歪头。
连勤之苦中给自己找糖吃,冲着萧懋俯下身去,脸直直停在他三寸处:“怀孕还同床,一个不慎,昨晚给你种下的小娃娃恐会被我‘乱棍打死’。”
萧懋惊恐抬头,被摁住额头按倒在了龙床上:“不信去问小喵。”
连相爷被皇帝折腾了一天,临睡前趁着人制杖着讨了点嘴上便宜,便甩下皇帝进了隔壁屋。听萧懋那边没动静了,又从隔壁屋的小门悄悄出来,进了皇帝的书房。
他连夜把奏折批了,扶着玉玺往上头盖印的时候,手抖得不行。
万腔心事无人说,万般压力无处可排解。他一个人落在书房深深浅浅的灯火烛影中,万分想念皇帝萧懋。
夜半三更,他又贼似的秉烛从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悄悄开门看一眼秀女萧懋四仰八叉的睡姿。见他抚着肚皮,全乎还沉浸在秀女身份中,才丧气又疲倦地摸回自己那儿睡下了。
旭日缓缓爬上窗扉,给屋子里都染上了一层跳跃的金色。
大太监适应了丞相上朝陛下罢朝的设定,不敢扰皇帝清梦,便悄悄地越过皇帝的屋子从书房那边过来抓壮丁,小声叫门:“相爷,该起了,今日再不好缺席朝会……您该起来了。”
天可怜见,丞相爷没睡够两时辰。他今日无法遵循自小养成的早睡习性,此刻犹在梦中与一只大猫纠缠。
大猫口吐人言,缠着他说了好久胡话,一会儿说:“昨晚前半夜跑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找李府的小姐?我就知道你早年与她有亲,两年不娶亲一定是还惦记着她。”
一会儿又要发痴:“嘤嘤嘤我都给你生孩子了你还想着别的女人嫌我弃我。我就这么不合你意,你非要磨我,非要折磨我。”
时不时还要往地上一滚露出软乎乎的肚皮:“你摸一摸,摸一摸我们的崽崽。”
最后惊醒倒不是太监在外边叫得勤,而是隔壁屋琉璃一声尖细的呼喊:“陛下?陛下不见了!”
几息过后这倒霉的大宫女和太监前后夹击,一起敲丞相的房门:“相爷你醒一醒,陛下不见了!”
连勤之一听“陛下”两个字就立刻清醒,“不见了”三字一出更是五雷轰顶。他正要和琉璃一样跳起来咋咋呼呼找皇帝,就猛地发现手下触感过于柔软滑嫩了,不像是床铺所能给予的温热。
还起起伏伏的仿佛会呼吸。
连勤之莫名其妙睁开眼,就看见失踪的皇帝陛下背靠着蜷缩在他怀里,弹软的小屁股贴着他某个不太好惹的部位。而他一手被皇帝用两条胳膊抱着,塞在怀里。
手似乎被扒拉开指掌,最大面积占着皇帝娇贵的软肚皮,五指随着他清浅的呼吸起起伏伏。
皇帝陛下衣襟大开,连勤之手掌所在方圆一寸之内,全是触手可及的光滑肌体。要不是这是皇帝,而且自己还是手臂被抱结实那个,他差点以为自己点了个花魁娘子。
亵渎龙体,犯上作乱,罪该万死。
连勤之一把将手抽出,眼看着皇帝有幽幽转醒的意思,当即连滚带爬扑出床铺,衣衫不整地抱起一堆衣服跳窗而逃。活脱脱一个刚睡了别人家小媳妇的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顶着大太监惊恐的眼神理理衣襟,心跳到一百八十下还要故作沉稳吩咐:“叫琉璃不要叫唤了,陛下在我那边歇着。”
大太监忠善兄的表情顿时更惊恐了!
连勤之哑巴吃黄连,深吸口气把朝服披好:“我去上朝,等我下朝便来书房禀告秀女的事。”
他轻手轻脚往外走,内心飘零如老狗,奈何还要撑起一片天:“小声点别闹到陛下,等会儿他醒了,告诉他我是去上朝不是去会别人……跟他说我今日朝上会宣布解散后宫,并把刘氏女赐婚给别家官员子弟,叫他好生歇着等我回来陪他用膳。”
他今早才反应过来,萧懋对自己早年要与刘氏女结亲的事念念不忘。哪怕记忆模糊,身份认知出现巨大误差,尤不能摆脱这段往事。貌似还把自己二十有七还不婚配的事安在了这件事上头,自以为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害人两地相思了。
连相爷不知是该谢皇帝厚爱,还是怨他心思深,只好叹一声皇帝陛下内心戏还挺足。要不是此番失了智,怕是永不会叫别人察觉他一个九五之尊,如此忌惮一介闺阁女子。
昨晚半夜溜门撬锁要过来找他,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绪。
连勤之内心一番意动,嘴上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看一眼身后的窗扉,才颔首招呼太监跟上,走了。
琉璃护同僚也护主子,怕忠善兄和太医真把皇帝当制杖,有所冒犯,因此获罪。早早就把皇帝清醒时那句“逗丞相玩的”传给他们听过,并敲打他们要恪尽职守,不得碍着陛下追夫大业。
忠善兄落在丞相后头,见他目中有情意流转,看向相爷的目光便不由满含同情。再回头看一眼皇帝所在的方向,登时肃然起敬,屁话不敢多说,背后僵僵直,脖上凉飕飕。
他们走远之后皇帝又睡了有一个时辰,才顶着一脑门子酸胀感起身。
他慢慢吞吞坐起,身上一件单衣零零落落挂在肩膀上,露出一大片上身风光。他不舒服,下意识揉脑袋找人伺候:“琉璃……”
喊了两声之后他倏忽止住,仿佛是被掐住了喉咙的小鸭纸:朕是谁?朕在哪儿?朕……
他怔楞三秒,记忆回笼,“啪叽”一下在连勤之床上抱头缩成了一团。片刻之后他发现这个姿势正好让他直面自己那“怀着双生子”的肚皮,于是他板板直躺平在了连勤之床上,宛若一条垂死的咸鱼。
暴躁皇帝泄气地狂捶自己肚皮:这些日子到底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一尸三命?我让你一尸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