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剑 ...
-
“那家伙死了吗？”平稳落地后，满身灰尘的雪见气喘吁吁的问出了一句。“怕是没有。”邪剑仙没那么容易死，虽然五行法阵压制他，但我们四个力量不足，而且锁妖塔的力量也需要借助一下才行。
“我们快……快赶回蜀山！”稍稍缓过气的紫萱，勉强站直身子，却一脸坚定。“可是，紫萱姐姐你……”蓝葵一脸担心，试图劝阻。紫萱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紧要关头，大事要紧。”明知劝也没有，我却隐隐替紫萱担心，毕竟徐长卿的选择也许会跟我记忆里的一样……
服下几颗还神丹，待到体内灵气充足一些，便御起魔剑，朝蜀山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没有停留，我们直奔无极阁，单是靠近那里，空气中传来的阵阵震荡之感就无法忽视。四位长老正联手对抗手握镇妖剑的邪剑仙，战况似乎是势均力敌。
“长卿！”刚一落地，紫萱便急匆匆的跃至徐大哥身边，神色急切，“没事吧？”徐长卿也担忧的看了看紫萱，摇摇头：“我没事。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忽然满是悲戚与愤恨，让紫萱情不自禁握住了他的手：“掌门被邪剑仙偷袭，如今身受重伤。”“掌门一定会好起来的。现在，我们先把邪剑仙灭了再说！”雪见忍不住开口，举了举手里的武器，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我观察起那边的战况——游戏中，邪剑仙成功融合了镇妖剑与魔剑，因而在蜀山上基本无人能敌。最后更是吸收了几位长老的精魄，最后众人用可以腐蚀其力量的五灵法阵侥幸胜利；而现实，邪剑仙因为我们几个跟……重楼的缘故，没能完成融合，镇妖剑在他手上发挥不出什么威力。而且之前在剑冢的战斗中，用了五灵珠的我们也将他打伤了，虽说五位长老如今有战斗力的只剩四位，无法结成五行法阵。但对付受伤的邪剑仙，也许……不要紧？
“不如我们像先前一样运用灵珠，帮助四位长老怎么样？”一旁的雪见大约也考虑了目前的情况，提出这个建议。不过，紫萱是否……“可以么？”我转头问。“当然。”紫萱笑了笑，从怀里取出灵珠来，把雷灵珠给了小葵，土灵珠给了雪见，火灵珠给了长卿，最后将风灵珠递给我。我迟疑着接过，还是开了口：“我是问，你身体还吃得消吗？”收回去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继而紫萱抿了抿唇：“我可以的。”
然而徐长卿有些疑惑，他看了一圈我们手里的灵珠，问：“怎么只有四颗？水灵珠呢？”紫萱的脸白了白，却闭口不言。“徐大哥，”我忍不住接过话头，看着他一字一顿，“无论如何，你要相信紫萱姐。灵珠就这么用好了，没有问题的。”他显得有些惊讶，但旋即发现了紫萱的脸色，大概也明白她有难言之隐，伸出手回握她，用温柔的语气说：“以后，你讲给我听就好。”
也许，这一次，能达成真正的完美结局？我不禁这样想。
闭上眼，在心中默念紫萱讲述的咒语，手中的风灵珠变得无比轻盈，似是腾空而起，努力静下心来变换法诀与手势，阵阵清流萦绕在身侧……
“五灵轮回！”冲天而起的五道彩光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以千钧之势压向邪剑仙。四位长老也在同一时刻，各自施展蜀山道术，一时之间，满目可见俱是符阵法术，遮天蔽日。
巨大的法术碰撞声响彻天际，把脚下的地面都震得摇晃不止。“没想到……”烟雾中，邪剑仙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虚弱，“五灵法阵如此厉害，竟然能持续蚕食我的灵力！”听到此处，长卿鼓舞士气，大吼道：“邪剑仙已灵力大损，大家一鼓作气击溃他！”
两次被五灵法阵所伤，再加上无法完全趋势镇妖剑，邪剑仙面对大家的攻击似乎有些抵挡无力。“该死，愚蠢的人类，去死！”伴随着他愤恨的嘶吼，邪异的黑紫色力量在上空凝聚，笼罩在众人头顶。
“这究竟是？！”苍古长老面色凝重的看着头顶的阴云，口中喃喃道。“快看！”顺着雪见所指，只见邪剑仙竟换了个模样，浑身泛着血色，体型也似乎扩大了一倍，而空中凝聚的黑云正是从它鲜红口中吐出。“受死吧！邪灵弥天！”邪剑仙狂妄的笑声和空中急降的邪异黑云一同向我们袭来。
“必须挡住！”蜀山剩下的四长老虽五行缺一，但似乎立刻摆出另一种阵型，聚气而发，抵住黑云的威势。“趁现在！”紫萱姐喊道，率先念起灵咒。反应过来的我们也按之前的步骤，再一次助其凝炼出五灵法阵。风灵珠、火灵珠、土灵珠、雷灵珠和最后的水灵珠，齐齐放出各自光辉，在被邪云笼罩的阴暗天际中映出光明……
“五灵法阵——五灵归一！”
“咳咳，紫萱，你没事吧？”长卿扶起虚弱的紫萱，关切的问。“嗯，”紫萱无力的应了一声，又看向我们，“小天、雪见、小葵……”我看看身边灰头土脸的雪见和情况稍好的小葵，朝紫萱道：“我们没事。”
与邪剑仙一战，似乎有点超过我的想象，仙法与邪法的碰撞，最后那一击引发的地动山摇威力难以估测。所幸抱着同归于尽想法的邪剑仙不及五灵法阵威力，在最后化为虚无。如今心腹大患已除，令人忧虑的只剩下锁妖塔的封印问题了。但这个问题，其实更……
“对了小天，你们收集到五颗灵珠了么？”大概也注意到了当前的要务，长卿忽然转头问我。“只剩下水灵珠……”雪见却在我踌躇之际回答了。“长卿，”紫萱姐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有无限苦恼：“水灵珠在我体内……对不起！一直都隐瞒着你。我用水灵珠修炼，想生生世世和你一起，但，终究只是一场梦罢了……”面对吃惊的长卿，紫萱苦笑着道：“你说过，苍生为重。这也是女娲族的宿命。”说罢，便向锁妖塔走去。
“不！紫萱不要！”长卿焦急着上前阻止，却扑了个空。“等等紫萱姐，我有别的方法！”我大声喊道，成功制止了紫萱的施法。“小天？除了五灵珠，你还有什么方法？”紫萱诧异的看着我。然而我也没有把握，毕竟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但如今初次以外……“紫萱姐，我问你，圣灵珠对于五灵珠来说，是怎样的地位？”
“圣灵珠虽集五灵之力，但它代替不了五颗灵珠产生的力量。小天，你有圣灵珠？”“我并不奢望凭一颗圣灵珠就能代替五颗灵珠，但是，圣灵珠能否代替水灵珠来完成这五灵法阵？”我怀着一线希望，问道。然而紫萱摇摇头：“圣灵珠五灵之力处于平衡，不能单纯行一灵之力。”说着她朝我淡淡笑了，“小天，我知道你想保全我，但这是宿命……”
“谁说没有其他方法？”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身侧，转头望去——是重楼。在那双深红色的眼眸里，我看见了我自己。
“锁妖塔法阵损坏一事，因本座而起，自然由本座负责，他人勿要多事！”语音刚落，重楼便从我身边凌空飞起，悬停于空中。
“小天，他……”长卿疑惑的向我开口。“他在用自己的功力修复法阵。”旋即一片炫目红光，一道道繁复花纹的法阵笼罩在锁妖塔上，映彻天空。
当光芒落尽，重楼也落回我的面前。“怎么样？”虽然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还是忍不住询问。重楼却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半晌道：“现在我和你一样。”我微微吃惊，却没有开口。重楼继续道：“你不是神将飞蓬，你是人类景天——让我知道什么叫动心的，不是神，而是人。”
我突然笑了，轻轻抱住眼前的人：“所以为了这个‘动心’，你不做魔尊而来做人？”好像印象里还没有这样静静搂着的经历，我靠着重楼的胸膛，却开始胡思乱想。“嗯。”耳畔传来的轻轻回应，带着热气，吹进了我的心里。知道我不愿意做他身后的弱者，知道我不愿意活在飞蓬的影子里，所以他做了这样的决定，我怎么还能违心的推开……
“哥哥，”房门被敲响，小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可以进来吗？”“进来吧。”被轻轻推开的门户中，清晨的阳光洒落一地，小葵沐浴在金色里，不再是半透明的存在，而是确确实实的身体。
“原来哥哥你起来了啊，”小葵把桌上的茶杯翻转过来，给我倒了杯茶，微微笑着，“我还在想要不要来叫醒哥哥呢。”我端起茶喝了口：“今天是长卿和紫萱的重要日子，我怎么能睡懒觉？好，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今天其实是……算了，事情还是从七天前说起吧……
重楼用魔力将锁妖塔修复后，紫萱姐就避免了牺牲。她虽然想要就此离开，但在长卿的挽留和蜀山众长老的支持下，终于留了下来。而蜀山掌门也准备正式将位子转给长卿，并特许长卿迎娶紫萱。蜀山弟子目睹紫萱所作所为，也都支持此举。于是安排在七日之后，大家伤势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正式举行掌门传位仪式以及长卿和紫萱的婚事。
“哥哥，雪见姐在那里！”用圣灵珠凝聚了身体的小葵这些天都是很开学的，毕竟度过了千年的灵体状态，就像个新生儿一样好奇心十足。现在见到了七天不见的雪见，似乎也十分高兴。“你们来啦。”雪见难得穿的不是橘黄色短衫，换了件淡紫色衣衫，朝我们道。“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回了趟唐家堡，”虽然只是七天不见，雪见却好像成熟了许多，“接下来我准备一个人闯荡江湖，锄强扶弱，打抱不平。”我微微吃惊，毕竟冒险了这么久，其中的险阻和劳累自不用说，而雪见还有行走江湖的想法，就必然要继续这样的生活。似乎看我惊讶的样子不爽，雪见撇撇嘴：“不要小看我！唐女侠的威名这就要传遍神州大地了！”我失笑，却在雪见‘威胁’中连忙讨饶。
大殿之上，蜀山弟子和我们几人的注目下，长卿继任掌门的仪式正式开始……而在这之后，紧接着的就是傍晚的成婚大典。
“喂，”人群中，雪见偷偷问我，“你的重楼呢？”脸微微发烫，我也压低声音道：“什么我的……他去交代一些事，完了就来。”“啧。”雪见咂嘴，说了句‘去帮紫萱姐准备’就走了。
夜色渐渐降临，蜀山难得装上了许多华丽灯饰，把大殿前映得灯火辉煌。雪见和小葵一左一右扶着凤冠霞帔的紫萱一步步走上大殿，最后交到长卿的手里。五位长老难得笑逐颜开的坐在高位，受着长辈之礼，和蔼的看着那对新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样，就是完美结局了吧。”我远远的站在人群里，笑着跟身后的人说。“我们也可以拜堂。”闻言，我侧头瞪视那双暗红的双眸，调侃道：“那你做新娘。”重楼嘴角微弯：“过了今晚再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