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任务（续）》点儿雨

4、下山

　　我的脑袋开始变得乱哄哄了，无数的猜测与想法都在不断的出现、以及自我解释、自我否认着。

　　我的脚不受控制的自己就走了出去，一个强烈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开始成型。

　　我要走！

　　我要离开这里！

　　我要离开这些心思叵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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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势大好的殷天正很快就告别了我们，离开了这个待了不少时日的山头。

　　我也悄悄策划起了离开的事情。

　　这天，天气有些阴阴的，我悄悄收起一些药物和常备衣物，以及前段时间私下攒起来的碎银，来到大厅里。

　　师父和师兄正坐在里面商量着什么，一看到我进来，齐齐停了下来，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

　　“叶丫头来了？”师父似乎看出我有什么打算似的，没等我开口，便拈着胡子，道：“你在山上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为师打算让你跟着阿天去历练历练，你的意思……？”

　　我愣了一下，暗骂了一声“人精”，便点点头：“好！”

　　师父拈着胡须点点头，道：“阿天，你要多照顾照顾小师妹哦。”然后意有所指的瞥了我一眼。

　　我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了？

　　“是！徒儿一定会照顾好师妹的！师父！”师兄立刻起身抱拳，对着老头尊敬的应道。

　　“恩，快去收拾一下，明天就下山去吧！”师父随意的挥了挥手，打发了师兄出去。

　　看着师兄向外走的身形，我也准备离开，却被喊住了。

　　“丫头留下！”

　　“师父？”我停步转头，疑惑的看向老头。

　　“丫头啊——来”老头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放在桌上道：“这些给你。”

　　我满心疑惑的走了过去，低头一看，愣了一下。桌上有一本薄薄的书册，下面还压着几张银票，由于被压住，只露出边上一点，所以也不清楚具体是多少。

　　“师父？”我没动手拿，只是抬头看向那一头一脸的斑白须发。

　　“为师知道你本来就有很高的功力了，你所谓的家传武功也是深不可测，而你也终不是能留在这里的.......”我正欲开口说话，却被他扬手打短，继续说下去：“老夫本没什么本事可以做你的师父，也知道当日你拜老夫为师，只是权宜之策，只是为跟着老夫一起走出那座山谷罢了。然老夫却看出阿天对你颇为有意，所以便带你回山。而从你在山上这段时间来看，你是心地纯善的好姑娘，然而却太过单纯。而你既然已经萌生离去之意，而阿天更是舍你不下，于是老夫就决定让阿天陪你一起下山，以免因你过于单纯而吃亏，也算给阿天一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

　　我暗暗心惊，果然让他看出了我的意图，我确实是太单纯了。但是另一方面，我也惊讶于师兄的态度，明明从外表一点都看不出他竟然会对我有情意，只仅仅保持着师兄妹之间的正常尺度啊。他隐藏的确实太好了。

　　我还在感慨着的时候，师父继续道：“这本乃老夫生平的武学心得，虽然对你来说没什么作用，但是看看总是没错的，等你看过交给阿天吧。还有——”老头把银票推过来一点，道：“这些银票，你们下山后留着用吧。”

　　我咽下重重的疑问，只得一句：“谢谢。”

　　“好了，你也下去收拾收拾吧。”老头脸上带着丝倦怠，摇了摇手，指示我出去，我也没再说什么，乖乖的鞠了一躬，拿上书册和银票，安静的走了出去。

　　一步一回头的，看着渐行渐远，直至看不清楚的人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不舍。

　　也许是我和像师父这种温和慈祥、却犹带赤子之心的长辈这样的朝夕相处，让我产生了某种亲人般的感情了吧。如果没有见证殷天正入教的那一幕的话，他在我的心目中就一直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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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我们这是去哪儿呢？”我甩甩走得有些发痛的脚，一脸抱怨的嘟着嘴说道：“歇一会儿好不好？”

　　阳顶天微笑的转过身来，看我不断甩脚的动作，缓缓走了过来，搀住我的一只胳膊，就向道边的一块岩石走去。

　　“你累了怎么不早说？”阳顶天扫去石头上的枯叶和碎石，扶着我坐下后，剜了我一眼，然后蹲下身来，捉住我的脚踝活动起来。

　　“我怎么知道要走那么久啊？”我抱怨的抱着包裹，心里暗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藏一部分到空间背包里去就好了，也不用一直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到处跑来跑去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我也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表现我的能力，太惊世骇俗了。更何况阳顶天师徒两个，也瞒了我不少的秘密啊！

　　“恩，这样啊——”阳顶天四下张望了下，视线再落到我的脚上道：“叶儿，你在这里休息下，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吃的。”

　　没等我回答，阳顶天已经放开我的脚，站起身来。

　　“师兄？”我似乎听到远处有打斗的声音。

　　“等我回来。”阳顶天貌似没有发觉我已经听到，回身草草交代了一声，运起轻功就向着声音的来处跃去。

　　我当然好奇了，不过我偷偷的跟在阳顶天的后面，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一青一灰两条人影正在树林边缠斗着，灰衣人明显占了上风，手上一条软鞭舞的虎虎生风，晃若灵蛇，见肉便噬。青衣人虽然是书生打扮，但略显魁梧的身材显得出不是太和趁，正空着手狼狈的招架着，肩膀上显眼的碎布条，看得出是被对方的软鞭子抽开的。

　　眼看着青衣人越发的不支，节节败退，又是一鞭抽下，手臂上“唰”的抽开一片衣服，露出白色的内衣来，还有点点血渍隐隐渗出。

　　正有点看不过去这单方面的虐打，我忍不住有点跃跃欲试，打算上去帮下忙的，却在青衣人一个侧身躲让，面对着我的方向露出面孔的时候，愣住。

　　成昆？！

　　在我发愣的瞬间，成昆又挨了几记，大腿、胳膊以及腰胯上都血迹斑斑。

　　我疑惑了，成昆不是功夫很好的么？怎么这么受制于人，被虐的这么狠？对方又是什么人？和成昆结了什么仇？看身手应该比不过成昆，却为什么能稳占上风，一味的虐杀成昆？难道成昆受了什么暗算？

　　……

　　打斗中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发觉周围有人观战。除了我和隐在前方的阳顶天，貌似还有个人，不过呼吸声一点都没有掩饰，看样子是个不懂武的人。

　　既然阳顶天一直在观战，一点没有插手的打算，我索性也就伏低身子，静观其变。

　　“ＢＩＵ”的一声破空声，一粒小石子，从隐藏的另一个人的方向，飞射向打斗中的两人，正好打在了灰衣人的屁股上。

　　“谁？！”一声怒喝，从灰衣人口里爆出，眼睛直瞪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灰衣人这一分神，正好给了成昆喘息的机会，躲开了正对着头部扫来的凌厉一鞭。

　　灰衣人似乎很放心成昆，认为他逃不了，一个纵身，朝向袭击他的那个人的方向，一阵扑闪之后，从一颗大树背后拎了个孩子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一个头上缠着布巾的孩子，被灰衣人拎在手上，双脚乱蹬，拼命的挣扎着，一只手上紧紧纂着个木制弹弓，小石子应该是他打的吧。

　　“小鬼！为什么在这里？”灰衣人掐着小孩子的脖子，瞪着眼睛努喝着。

　　“放.......放手.......”小孩子的脸色变得酱红，似是快透不过气来了。

　　我有点急了，站起身来，正想出手去救下小孩子，前面两个人影动了。

　　伤痕累累的成昆从背后抱住了灰衣人的腰，嘴里还说着：“不要伤及无辜.......”

　　另一条身影是躲在我前面的阳顶天，由于距离较远，等他一掌袭到的时候，灰衣人因为被成昆抱住，无法躲闪，硬生生挨了一掌，脱手甩开那个孩子。

　　灰衣人被打得口吐鲜血，拼了力的摔开抱着他的成昆，和阳顶天缠斗起来。

　　我也提气掠身，快速赶到前面，查看被摔得昏了过去的小孩子和倒在地上的成昆。

　　幸好，这个孩子只是被摔昏了，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成昆的情况可不妙，除了严重的外伤之外，似乎还中了什么毒，脸上已经开始泛青，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怎么样？”阳顶天走近我身边，看着我检查两人的动作，低声问道。

　　“那个人？”我抬头看向他，我知道他知道我的意思。

　　“跑掉了，有人接应他。”阳顶天扶成昆躺下，转身又去抱那个孩子：“他们怎么样？”

　　如实的说了两人的情况，我和阳顶天只得无奈的等着两人醒来。因为我对毒药的研究不多，不清楚成昆到底中了什么毒，只能简单包扎了下他的外伤，只等他醒过来告诉我们他中了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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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兄.......”成昆虚弱的挣扎的坐了起来，看向我和阳顶天。

　　“你怎么搞成这样？那个杀你的人是谁？你中的什么毒？”为了避免再听两人酸下去，我率先开口，提出问题。

　　成昆和阳顶天被我这一打岔，同时愣了愣，齐齐转头看着我。

　　被两人的眼神盯的毛毛的，我抢过阳顶天怀里的孩子，搭上他的脉搏，白了眼道：“谁知道你们酸来酸去的还要多久？难道想在这里过夜？你们受的了，这个孩子受不了！他气血不稳，喉管挫伤，要早点治，免得以后哑巴了。”

　　“呃——”成昆语结，求助的看向阳顶天。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也好给你们早点治疗。”阳顶天微微颔首，托起成昆的手臂，把他背在背上。

　　成昆貌似有些窘迫，微红着脸，趴在阳顶天的背上。我打横抱起那个孩子，跟在他们的后面，有点沉。

　　“那个人是蒙人，拉赫卡塔将军的部下。我本来去偷他们的军事布防图的，被他发现了，一直追到这里。”成昆软软的趴在阳顶天的背上说着：“他还有个同伴，使的毒刀，我不小心中了一刀。”他说着伸了伸右臂，我看见他小臂上一个不深的刀痕，却不断的渗着血滴，在白色的绷带上沁染了一朵血花出来。

　　“是么？”我赶快放下手中的孩子，卷起成昆的衣袖查看起来：“你知道是什么毒么？”

　　“不知道。”成昆摇了摇头，继续道：“想是软筋散之类的，脱力很快。”

　　我没有再问，快速的扯开成昆手臂上包扎好的绷带，仔细的看了看伤口。

　　这个毒应该不止是软筋散这么简单，为什么伤口的血流不止？

　　我皱了皱眉头，在包裹里翻出一瓶寻常的解毒药剂，半内服半外敷的简单处理了下，又给他包上了。

　　“暂时就这样，等找到地方了，我再给你仔细看看。”我包好包裹，抬头说道。

　　“谢谢。”成昆很诚恳的道着谢。

　　我转身正想去抱那个孩子，却发现他已经醒了过来。

　　“你能走么？”我盯着这个孩子问道。

　　“呃.......可.......”孩子的喉咙伤的不轻，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你住在附近？”阳顶天看了下孩子，突然问道。

　　孩子用力的点点头，然后用手向前方指了指，又指了指他自己。

　　“你能带我们去个落脚的地方么？”阳顶天继续问道。

　　孩子又用力的点着头，一骨碌站了起来，向前跑了几步，回头向我们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