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生的欲望和死的恐惧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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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伦拍拍自己的另外一边床，说道，“到这儿来，托尼，坐到我旁边来。”
她看着托尼手中的食盒，闻着饭盒里面透出来的香味，“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吃的，闻着真是香。”
保温饭盒依次展开，最上面一层是杏鲍菇炒新西兰牛肉，中间一层是青椒土豆丝，最下面一层是紫薯杂粮粥。
看到这里，埃伦显然更加开心了，“托尼，你真是很贴心，带来了我最喜欢吃的中餐，是不是？”
托尼走到她的旁边坐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这是乖乖做手术的好孩子应该得到的奖励，不过，埃伦，你的脸色真是看上去很苍白。”
埃伦抬头吸了口气，苦笑道，“托尼，你知道吗？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喝一口水，没有吃任何的东西。”她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吊瓶，“要是没有这个，我都怀疑我撑不过这个手术。”
托尼定定的看着埃伦，好像要把她深深的记在心里，最后终于忍不住，把埃伦抱在了怀里，“我很抱歉，埃伦，之前没有陪在你身边。”
“在你这么困难的时间，没有陪在你身边，真的很抱歉。”
埃伦顺从的把头埋进托尼的胸口，却发现头磕上了一个圆形发光物体，她歪了歪头，“这是什么？”
“小型方舟反应堆”托尼捉住埃伦另一个没有打吊瓶的手，放到反应堆上。
“这个小东西里面有1.6克钯元素，每秒有30亿焦耳的能量输出，而且能防止弹片进入我的心脏。”
埃伦一脸的心疼，“小辣椒之前就告诉我了，你在恐怖分子的基地里面受了很多罪，你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在胸口上就开了一个洞，不过这个小东西一点都不烫，是不是？它可以在相对低温的情况下进行稳定的核聚变反应？”
“虽然我之前已经看过史塔克公司里面的托卡马克---冷聚变里面的佼佼者，但是我现在仍然为这个小东西而赞叹。这所有的都和我之前上学学习的东西不一样。”
“我还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是这么说的：只有同时达到密度（>10cm）、温度（>10K）及能量约束时间（>1s）三个条件（或聚变三重积>10cm·K·s）时，才能实现氘一氚自持核聚变反应。这三个条件已经在不同的装置上分别达到或超过，但还没有在一个装置上同时达到或超过。”埃伦看着托尼的目光带着明显的疑惑，就像是一个好学的学生望着能给她解决问题的老师。
托尼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无奈，“所以我说最好不要让体育老师教物理，这是误人子弟。”
托尼对着埃伦笑了下，“我来做你的老师，怎么样，埃伦。然后你想的话，我还可以推荐进MIT学习。”
“真的吗，教我怎么制造方舟反应堆也可以？”
埃伦的眼镜一眨一眨的，看的托尼心里痒痒的，他重重的亲了一下埃伦的眼睛，“当然可以，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学生，之前的AI你就学的很快。”
“不过现在乖孩子需要先吃饭。”托尼小心的在病床上面支起了一个小桌子，把饭盒还有餐具都放在小桌子上面。
在埃伦坐起身的时候，托尼看到了埃伦伤口上面绑的纱布上有大片的血迹，心中一震，面子上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用勺子盛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埃伦的嘴巴里面，“慢慢吃，当心烫。”
软软的番薯吃进嘴巴里面，抚慰了埃伦饿了很久的胃，看着埃伦狼吞虎咽的可怜样，托尼又给她夹了一小块牛肉。
“好好吃，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食物的原味，我现在感觉什么东西都好吃。”埃伦一边吃一边赞叹食物的美味。
埃伦还把另外一份餐具给了托尼，让他也一起吃，“托尼。你是不是也没有吃多少东西。来吧，和我一起吃，医生说我刚刚做完手术，不能吃太多。”
托尼关心的看着埃伦，“你现在伤口的地方痛不痛，我还是先喂你吃完，我再吃。”
埃伦倒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现在不怎么痛，我估计麻药的时间还没有过。我在手术过程中全程都是保持清醒的，还闻到了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
她也亲了亲托尼的眼睛，“医生告诉我，刚刚做完手术，不要吃太多。托尼，你和我一起吃吧，不然我吃不完。”
托尼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脸色真的还好，没有痛苦的模样，才由着她继续自己吃饭。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有的时候还互相喂着吃，一顿饭很快就被解决了。
托尼把桌子收拾好，把桌子收拾好，让埃伦躺下来。
没过一会儿，托尼就发现埃伦的脸色苍白了起来，眉头也时不时皱起。
埃伦的手不自己觉得握住托尼的，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她轻轻的说，“托尼，我觉得好痛啊。”
托尼小心翼翼的帮她把额头上面的汗擦掉，“之前你还逞能，现在麻药过了就老实了吧。乖啊，痛了就睡一会儿。”
“我痛的睡不着，你和我说会儿话吧。”
埃伦微微向托尼偏过头，“托尼，你的胸口开了一个洞，是不是也非常痛。”
托尼看着埃伦圆鼓鼓的大眼睛，只是觉得没有办法对她撒谎，对一个这么关心自己的，和自己这么亲密的人撒谎。
他吻了吻埃伦的额头，“痛死了，而且我那个时候，真的非常害怕。”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个时候我胸前的磁铁，还连着一个汽车电瓶，我都以为自己被做了什么人体实验。”
埃伦也安抚的亲了亲托尼的手，笑着说，“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托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幸灾乐祸的坏女孩，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不过他很快收敛了神情，对着埃伦说道，“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才发现了个人的渺小，当命运要给你一个巴掌的时候，他可以把你打的吐血，让你再也爬不起来，及时你拼尽全力得以幸存，你之后的时间也将完全的依附于这个巴掌的阴影之下。”
埃伦看着托尼的神情带着同情还有悲伤，“所以虽然你当着媒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这次的伤害还是没有放过你，这也是你这次要关闭武器部门的原因，是吗？”
“嘿，埃伦，是谁给你看的新闻，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不应该操心这些。”托尼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了。
“之前手上挂水很痛，我就让护工给我放电视转移注意力，结果头条就是你的新闻。”埃伦对着他耸耸肩。
托尼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虽然他觉得埃伦不应该再操心这件事，但是最近这些沉重的枷锁一直缠在他的身上，已经让他有些不堪重负，他确实需要向一个他信任的人来倾诉这些。
他慢慢的低下头，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是的，我还是很惶恐，很害怕。我都不知道过去的这几十年，我是怎么平安的活过来的，我忽视着各种潜在的危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知道最近命运终于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刀光剑影，波涛汹涌。我选择关闭武器制造部门，也只是因为，我已经看到了那是一条死路。我的和其他很多人的死路。”
“最可怕的是你没有对别人倾诉的习惯，是吗，托尼。”埃伦叹了口气，“你自己不允许把自己的不安暴露在别人面前。”
“你知道吗？托尼，今天早上我手术前，听到了一个女患者在和护士在吵架。”
“她得了乳腺癌，护士通知她，她接下来就只能接受化疗了，不需要继续住院了，请她搬离病房。那个女患者情绪很激动，她对着护士破口大骂，就是不愿意搬走，两个吵了一会儿，我就听到那名女患者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哭了好久好久。”
埃伦说到这里，紧紧的握住了托尼的手，“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面对死亡，人们恐惧，失控，哭闹，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权利。这件事情不会因为你是亿万富翁，天才就发生改变。”
“不要妄想你能通过某件事情就能逃脱死亡的恐惧，不要勉强自己去做做不到的事情，承认我们就是一个普通人，承认我们就是对很多事情无能为力。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没有权利要求你在真正恐惧，真正伤心的时候不能哭泣，不能软弱。悲伤的时候，就顺其自然的悲伤，这个才是我们的平常心。”
托尼沉默的听完了埃伦的话，第一次不再遮掩自己的情绪，任由眼泪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生的欲望和死的恐惧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