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人》柟子

5、别墅杀人案（四）

　　余莱也觉得张斌并没有这么简单，仔细回想他的言行举止，再反观他最后的坦白，就显得之前的举动特别多余。
　　余莱奔到法医办公室，取到尸检报告只翻了几页，思绪变越发混乱了，于是明智的请求帮助。
　　老袁和徐泽斌匆匆赶到时，推开门便看见余莱一脸坏笑的盯着满脸通红的法医助理席阳。
　　徐泽斌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而老袁接收到席阳的求救眼神，眉头一挑，心下知道了几分。
　　余莱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过来，一秒变正经，从容的把手中的报告递过去:“你们看看。”
　　纵是徐泽斌再怎么八卦两人，也抵不过尸检报告的诱惑力大，马上转头研究报告去了。
　　这份报告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死亡原因与之前检测的完全一致，死者的体内也检测出了安眠药的成分，胃中残留成分也有橙汁与水果。凶器上更有张斌的指纹，但就是这指纹出了问题。
　　凶器上刀柄上所残留的指纹为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分别分布于菜刀炳上，留下指纹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案发现场中，死者是死在床上，刀刃朝下，想要顺手一点的姿势，指纹也应该是四个拇指自上到下，而残留的指纹却反了，倘若用这种姿势杀人，也太变扭了吧。
　　“这个姿势有点像切菜，会不会是徐泽斌切水果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把刀，所以指纹留下来了，而杀人的时候却带了手套啥的。”席阳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会，”老袁阻止席阳的奇思怪想，“既然想得到戴手套也会想得到擦指纹，张斌不会笨到这种地步。”
　　“而且，这四个指纹间隔相距些距离，这是切菜的姿势无疑。”
　　“借刀杀人。”余莱得到了灵感脱口而出，引来了三个大男人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不切实际的猜想，“会不会是张斌用过那把刀后，被有心人收起来了，然后等张斌走后，再杀了死者。”
　　“那安眠药呢，张斌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喂死者安眠药。而且就算人不是张斌杀的，那他又为什么要替那个人顶罪呢。更何况监控并没有拍到有另外的人进入童家啊。”徐泽斌一脸无语的提出合理疑惑。
　　四人的猜测一一被否定，思绪飘的越来越远。而且死者张佳宁与疑犯张斌的关系很少有人知道，想要了解情况更加难。
　　老袁想了半天，还是纠结的问道:“余莱，你是怎么知道死者和疑犯有那种关系的？”
　　“袁大队长，那你觉得是什么关系才能半夜给别人留门，还走的是后门，并且日日如此。”余莱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提问的人。
　　“日日如此？”老袁惊呼道。
　　余莱不解道:“对啊，保安给拷的监控，也有前几日的，张斌每天晚上几乎都那个点去。”
　　老袁又看了几遍那个监控，还是找不到疑点。
　　余莱觉得反正没有思绪，便提议不如再去一次现场。
　　另外三人都点头表示赞同，于是老袁安排席阳和余莱去案发现场看看有什么东西漏了，老袁和徐泽斌去搜查疑犯的家里。
　　余莱向老袁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称赞他上道。老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也顺带无视了席阳的一脸无语。
　　老袁这想做媒的心思也太明显了，也不掩饰掩饰。
　　天色渐晚，路上渐渐吹起了冷风。最近台风来袭，就算是夏天了，这风打在人身上还是有些刺骨。徐泽斌使唤老袁去取车，自己回办公室去拿东西。
　　老袁把车停在正门口，百般无聊的点了一根烟。刚吐出一口烟便看见徐泽斌出来了，所谓的东西便是老袁的外套，他自己倒也知道冷穿了件牛仔外套。
　　在徐泽斌上车之前，老袁便麻利的把烟给掐了。但是烟味依旧还在，徐泽斌闻到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老袁身体不太好，徐泽斌从大学时就明令禁止他吸烟。如今也体谅他案子迫在眉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泽斌扣上安全带，半开玩笑半严肃说:“你真的不管管余莱，再这样下去席阳不用实习三个月就逃了。”
　　余莱喜欢席阳，这个明眼人一看便知。但席阳只是刚刚研究生毕业过来实习三个月，脸皮薄没经验那里见过余莱这般主动的女孩子。往往在一处不超过10分钟，席阳便找个借口遁走了。
　　“席阳不讨厌余莱，他只是无法回应余莱的喜欢罢了。”老袁缓缓说出这句话。
　　徐泽斌在心中想，那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回应我。
　　见徐泽斌久久不回答，老袁便自顾自的说下去:“而且我也管不了余莱，要是她去告状，有苦头等着我。”
　　老袁父母宠余莱远胜于他，其中的委屈他早就吃够了，不敢再犯。
　　徐泽斌听出了其中的无奈，笑了笑便不再提这件事了。他知道老袁有意撮合席阳余莱，不仅仅是因为老袁打心底为余莱着想，也因为他的私心，这样老袁父母就不会乱点鸳鸯谱。
　　他们在一起，于余莱于老袁或是于徐泽斌都是一件好事……
　　车子渐渐停下来，徐泽斌的思绪也才慢慢收回来。
　　张斌租住在离童家20分钟车程的小区里，这个距离还是有点远的。
　　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张斌租住的房子，房间内整洁，单身气息扑面而来，而且找了半天也只有一个人住过的痕迹。
　　老袁去搜卧室，徐泽斌则被谴去搜书房。徐泽斌刚打开柜子就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唤来老袁，老袁看见这东西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份房屋购买合同，是一套一套一百二十平二居室的房子，预计完工时间为下个月月末。户主上赫然写着张斌的名字，而张斌一个普通公司小职员的工资怕是负担不起吧。
　　不出意外，这套房子有可能是死者出资打算作为两人密会的据点。
　　老袁眼尖，看到书桌上摆了一份有海盐市鉴定中心署名的文件。一打开来，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老袁啊，你看这有一本日记。”徐泽斌翻了半天书柜，发现一本被藏在书中的小本子。
　　第一页便是从年初开始的，想来这就是今年张斌的日记。上面详细写着张斌的每天动向和发生了什么事情。
　　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两人便驱车回警局。回去的路上徐泽斌开车，老袁坐在副驾驶一直在打电话，把需要查的事情一件件告诉队员，顺便告诉余莱查完童家回警局一趟。
　　根据搜到的这几件东西，老袁知道这件事逐渐有了眉目，便不肯休息，一直在办公室对着那块写满了信息的白板沉思。
　　徐泽斌有些看不下去，去外面打包了盒饭。老袁拗不过他，就一边吃饭一边拉着徐泽斌分析案情。
　　“袁队，我回来了。”夏冬天收到老袁的指令便着手调查，足足在鉴定中心折腾了三个小时才找到资料。
　　“张斌果然对我们有所隐瞒，他竟然查的是DNA鉴定，结果鉴定两人的确有血缘关系。”
　　“结合张斌的日记来看，他鉴定的是他自己和童梓柟。”老袁翻开上个月的日记，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叮铃铃，叮铃铃。”老袁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片刻的宁静。
　　老袁瞥了一眼屏幕，是宋梓。
　　“喂，老袁。我查到了，张斌的银行账户在买房子之前收到过多笔转账，而转账的人就是死者张佳宁。而且我去查了售楼处的监控，来买房子的时候，是张斌带着张佳宁一起来的。”老袁开了扩音，宋梓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好，干的很好。你早点回去休息，注意安全。”老袁有些激动，因为这可能一个重大突破。
　　从张斌的日记中可以看出，张斌早就和张佳宁认识。而且张斌是和张佳宁一起去买的房子，就说明之前猜测没错，他们关系很稳定。再加上亲子鉴定，童梓楠是张斌的孩子无疑。
　　这样说明他们不会因是否离开而吵架，张斌冲动杀人的证词也是具有矛盾点的，整件事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