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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小野猫(杰克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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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们还是没能吃成鹿头。因为厂长终于发现自己一篓子的鱼全部跳到了地上,现在正因为缺水而搏命挣扎着。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晚饭更加重要。于是只好瞪了鹿头一眼,“我警告你,别再打园丁小姐的主意!遇到她就放走,知道没有!”
“但是,杰克和裘克他们也没有放走园丁呀……”鹿头委屈巴巴。
“嗯?你说什么?”厂长说着就要拿起手边的棒槌。
“是是是我知道了!”鹿头拗不过厂长——的锤子,郁闷地道。
厂长蹲在地上开始捡鱼,又恢复了镇定的表情。“你们都过来帮忙吧。”
鹿头不情不愿地小跑着到了厂长旁边,裘克拉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也跟着他过去,我斜了他一眼,选择了站在原地不动。
“你干嘛?他会生气的!”裘克紧张地凑到我的耳边道。
我叹了口气,“你真的想让我捡鱼?”
裘克摇头,“不是我想让你捡鱼,是厂长。”
“你真不后悔?”我眯眯眼。
裘克点点头,“不就是捡个鱼吗?你的洁癖还没到这种程度吧?”
我无语了,快步走到鱼群中间,随手用爪子掂起一条。
“噗呲”一声,爪子完美地刺进了鱼肚子里。
众人:“……”
我耸耸肩。“你们有谁要吃生鱼片吗?”
求生者那边似乎也在吃晚饭,炊烟在另一边的废宅里缓缓升起,缭绕在天色渐晚的庄园上空,瑰丽的图案构成了一幅和谐的图画。
如果真的如同看起来那么和谐,就好了……
我无声地咀嚼起嘴中的鱼,厂长的手艺确实不错,就算是在庄园内没有烹饪过的鱼,他烹饪起来也得心应手。也不知道谁以前有此殊荣,可以每天吃到厂长煮的饭。
听说厂长身上总是随身携带着一张照片,平时不给任何人看。我有时透过房间的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见厂长坐在他的小屋前,一脸温柔地用充满了伤痕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抚摸一张破旧的照片。
可一当有人靠近,他就警惕地看看四周,将那照片塞进他的怀里。
我的肩膀突然间被旁边的裘克碰了一下,把我的心思拉了回来。
“窗台上好像有一只猫。”他好奇地探头向外看。
鹿头听到有只猫在窗台上,眼睛马上一亮。“我去看看。”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台旁边,缓缓地靠近那只猫。
猫咪似乎是眯了眯眼睛,一脸不屑的样子,躲开了鹿头的抚摸。鹿头不解地挠挠头,“怎么会这样呢?小动物们明明都很喜欢我的呀。”
裘克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哼,你太温柔了。看我的。”
裘克冲上去,伸出强壮的手臂一捞,捏住了小猫颈上的一小块皮肤,将它提了起来。小猫见状,凶狠地竖起了尾巴,对着裘克马上就是一顿爪子伺候。
“嗷嗷嗷为什么连一只猫都这么凶!”裘克心疼地看着自己多了几条抓痕的手臂。
厂长还在厨房里面洗碗,我也没指望他能来摆平这件事情。但是看裘克这幅抓狂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担忧裘克会跟猫同归于尽。于是我站起身来,顺便用爪子捞起了一条鱼,走向还在炸毛的小猫。
我在它身前停了下来,和它对视着。
它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祖母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辉,在暖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眼中的不屑和凶狠让人怀疑这并不是一只小猫,而是它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一样。我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恍惚,一只猫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这让我想起了某个人。
我抿抿唇,朝着它慢慢靠近。
它果然后退了几步,看来拥有着很强的戒备心。
它似乎在猜疑着,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比自己大上几倍的大个头,到底是想干什么?他是想抓到自己呢,还是真的想把鱼给自己吃呢?
感受到它的猜疑,我笑笑,把鱼放在了窗台的另一边,利落地转身就走。
当我过了一小会再转身,小猫已经不见了,窗台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留下,似乎从来都没有东西来过。
“杰克,有一手!”鹿头惊叹不已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你怎么知道它真的会吃呢?”
“我不知道。”我一边注视着小猫离开的方向,一边轻声道,“我从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接受,但是我愿意给予我的慷慨。”
“慷慨?”裘克龇牙咧嘴地揉揉自己生疼的手臂,“慷慨有什么用?这场庄园里的游戏,我们早就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没有出声,只是听见鹿头疑惑地道:“我们不是在聊猫吗?这跟游戏有什么关系?”
裘克:“……”
我:“噗。”
有时候真是谢谢鹿头的缺心眼了。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样也睡不着。
一个是因为听说过几天会有新的监管者过来庄园,另一个是因为那只小野猫。
猫也分很多种,有已经习惯于饲养的乖乖的家猫,也有小野猫。
被饲养的家猫,一旦脱离处尊养优的环境,就会变得不适应,到最后即便是比较适应了,也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施舍就愿意低下本高傲的头颅。
但是野猫不一样。它们生来生存在恶劣的环境,没有饲养它们的人,甚至连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它们摸打滚爬,一步步在黑暗中长大,到最后就会形成很强的猜疑心,警戒心。但正是因为这样,它们比家猫在恶劣的环境中更容易活下去。
它们也不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它们有着自己的自尊心和底线。
我想的有些出神,不知为什么有点想再见见那只小野猫了。
庄园里的每个人都很有故事。
我刚来到庄园的时候,对很多人都产生了兴趣。比如说油嘴滑舌的律师,举止优雅的医生,开着花店的园丁小姐,带球撞人的前锋,呆呆的幸运儿,头上长角的祭司……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因为受到了邀请函才来到这所庄园的,和我一样。但是为何是不同的角色,我便不得而知了。
最近还遇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家伙,手上总是戴着那双破烂护肘。他看起来有些阴沉,但面对着队友的时候不知为何笑得如此开心,仿佛人心中的一片阴云都因此消散了一般。
我有些坏心地将他的队友全部淘汰了,等着他来救医生的时候爪了他一下。
至于恐惧震慑……我还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我索性就把他抱了起来,他挣扎得很厉害。从来没有哪个求生者在我公主抱的怀里还拼命挣扎的。
我以为我抱得他不太舒服,于是决定哼一首小曲给他听。
但没想到这家伙踹了我一脚……跑了。
我有些难过地跟了上去,再爪了一下。
他被抓到的瞬间发出了很痛苦的声音,让我都不禁愣了一下。
很痛吗?我已经故意放轻力度了啊?要知道我要是真的用力使用爪子的话,求生者会像那条鱼一样的。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抱他起来,他虽然已经不挣扎了,但是仍然在痛苦的喘息。我让他自愈,他还在痛苦地喘息。
我觉得……我要被那个声音洗脑了。
让他拆机好了!
为什么拆机也这么慢?
我趁着他拆机的时候查阅了一下求生者图鉴,发现这个自愈很慢,拆机很慢,喘息声很洗脑的家伙叫奈布.萨贝达,来参加游戏之前是一名自由雇佣兵,以前似乎还参加过军队的雇佣,但是更多的信息就没有了。只有那一行小字特别明显:“战争后遗症”。
怪不得他拆机那么慢。我眯眯眼睛,这家伙身上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嗯,还很容易炸毛。
有点可爱。
诶,有点可爱?
我觉得有点不妙。为什么我会觉得一个求生者很可爱?!
更不妙的是,这家伙会哭啊!那哭声,简直就像我在虐待他一样……但是我只是让他拆机而已啊。
最后我忍住心里想好好跟他聊聊天的欲望,把他带到了地窖附近。
这家伙肯定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的。还不如让他自己意识到,这附近就是地窖。
果然,他的眼睛一亮,又踹了我一脚。
……这个公主抱的动作,为什么会被踢到脸啊!说实话有点疼。我下次能不能申请换一个像厂长新时装那样的铁面具?
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只剩下他跳下地窖前那一个张扬的笑容,在我的眼前不断地晃来晃去……
真希望,我们能尽快再见一面啊。
有趣的小野猫。
早上起来,颇有些头疼。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昨天晚上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本就睡得有些恍恍惚惚,现在更是只记得有个人在我面前笑,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在嘲笑我?不,好像也不全是。
我摇摇不太清醒的头,用手撑住了下巴。
裘克闯了进来,已经穿戴整齐,手上还拿着一个形状夸张的火箭筒。“嘿,起床了!今天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嗯。”我点点头。和往常一样,重复着换衣服,戴帽子,戴面具,装爪子的工作。
庄园的生活就是这样,说有趣,却也算得上枯燥。只是给我们这些灵魂在世间游荡,空留一具躯壳的人一丝慰藉罢了。
但说枯燥,却又有一些让你期待的事情。比如说,你不知道下一场游戏会遇到谁。
我勾起唇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