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殇》两文铜钱

17、太姒

　　回了侯府，伯邑考吩咐我立刻去找太姒设晚宴款待黄茹，自己则去了前殿，与姜子牙一干人等商议要事。
　　太姒今日脸色很是不好，似是好几日都未曾睡着过觉，一张脸憔悴了不少。听完我讲完前因后果，她脸色愈加不好，期期艾艾得哭了起来。
　　看着她如此悲伤的模样，我心里很不好受，扶着她颤抖的身子，宽慰道：“母亲，切莫思虑过重，大公子他已经去找姜丞相想办法，一定能将侯爷从朝歌救出来的。”
　　“但愿如此，只是侯爷他在狱中肯定要吃了不少苦。”说着，她眼泪又下来了。
　　我真是后悔将整件事都告诉了她，若是只讲黄茹要来府中做客，让她设宴款待，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想来等下伯邑考定是要怪罪我了，我只好继续劝慰道：“母亲，放宽心，侯爷在朝中朋友众多，必然是有人照应的。况且侯爷的罪名未落实，大王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她靠着我的肩头，轻轻颤抖着身子，道：“为何我西岐会有如此多的劫难，侯爷和发儿都会接连遭受不幸？”
　　我搂着她的身子，轻抚她的后背道：“母亲，千万别这样想，侯爷和二公子都宅心仁厚之人，定能化险为夷，在此之前，您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我虽然对于人这种东西知之甚少，但是母亲对于子女的这种舐犊情深还是有体会的，在狐岐山上也常能看到母狼为了救自己的孩子与老虎搏斗，最后咬死老虎的事情。
　　“是，妲己，你说的对，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太姒松开了我的身子，抬起了头，对上了我的眼睛。她的眼睛，我愣了一下，她的眼眸不是寻常人的黑眸，是一种异样的清透的蓝色，我以前从不抬头正视她的眼睛，即使抬头也只是微微掠过，不似今日一般看的仔细，所以现在才发现有异状。
　　“是被吓到了吗？我的眼睛。”见我呆愣在哪里，她用袖子擦拭了眼泪，温柔的脸上满是歉意，“我也并非生来就如此，是后来生了场病，眼睛才突然变成了蓝色。”
　　我忙摇头，道：“母亲，是我失态了，还望您见谅。”
　　“先不说这些，还是让虔婆快些准备宴席吧。”太姒眼里的哀戚没消半分，脸上却恢复了平静。
　　“喏，母亲”我应道，退了下去。
　　我回房中换了一套流彩暗花云锦裙，又让丫鬟重新梳了妇人家的发髻，收拾妥当，方才坐在窗边休息了片刻。
　　窗外的枝桠上两只黄鹂自由自在嬉笑鸣唱，让人看了好生羡慕。我不自觉得想起了在狐岐山的日子，那样无忧无虑，充满欢乐，也不知道母亲、花枝和仙草他们在狐岐山过得怎么样。
　　正当我想着的时候，流云进了屋子，她向我行了一礼，甜美的嗓子轻声道：“夫人，时辰到了，侯夫人让我来唤您去大殿。”流云是太姒身边的丫鬟，长相虽然一般，这嗓子却是好听得跟窗外两只黄鹂似的。
　　我答应了一声，跟着流云去了大殿。流云年纪不过十四，身材纤细娇小，长相清丽，但在这偌大的侯府中，像流云这样的丫鬟一抓一大把的。太姒这样一个人，身边围绕的都是些像虔婆这样精明的婆子，为何会把这么个小人儿放在身边呢？
　　“夫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您一样好看的人儿。”流云低垂着头，神情羞怯。
　　“你的声音很好听，我还从来没有听过那么悦耳的声音。”我回赞道。
　　“夫人说笑。”流云脸颊上飞上了两朵红色的红晕，“侯夫人也因此才把我留在侯府中，她闲事喜欢听我唱些狐岐山的小曲儿。”
　　“狐岐山的小曲？”我疑问。
　　“我家住在狐岐山下，我会唱些那的小曲，恰巧侯夫人有一次听了，很是喜欢，就把我留在身边当差了。”
　　“母亲不是狐岐山那边的人，又不曾待过那里，为何会喜欢听那地方的曲儿”我疑问。
　　“奴婢不知。”流云摇头，“大概是因那边的曲调好听吧。”
　　“嗯。”我点头，问这个丫头定然是问不出些什么的，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