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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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晏小师弟提出这个大胆的猜测的时候，裴简想找的第一个人，不是方淑思，而是萧小郎君。
萧小郎君，萧壑清。
这小老弟命格轻，离开了祖宗祠堂，没了庇佑，招惹的邪祟必然不少。可他千里迢迢从南方赶来请她，就是为了他的好大哥，此等深情厚谊，想必所知定比萧家其余人多些，再多些。
只是话也有些多。
“……所以在下的大哥养了两年的雀儿就这么没了。”萧小郎君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无动于衷的裴简，有些惊讶，“裴姑娘，你不感到难过吗？”
她有点头痛，认真回忆道：“你大哥很欢喜的一只雀儿被你不小心放出去了，结果被街上的狗咬死了。”
萧小郎君低下头：“那是在下的大哥最欢喜的雀儿……”
裴简：“……节哀。”
昨夜得晏渊得一点，她忽觉得找萧小郎君谈谈是个大事儿。以萧壑清同萧显殊的关系，与萧家聚众问答，还不若单独与他聊，或有些旁人不得知的细微。
于是清晨她起早便直奔这，费了小半个时辰等着他起身。
又费了一个时辰，听他讲了萧大郎从小到大养的花鸟走兽，无非是些被误伤、被误放、被误食的结果。
裴简在师门中便是出了名暴脾气，此时耐着，实在有些烦躁。
她捞起桌上的茶灌了一口，借着两人所在的高地，远眺了此时亓州的早景，才有些平静，也不再作铺垫：“你讲了这么些，却从未讲过方小娘子。我听说她与你大哥青梅竹马，可有这事？”
萧小郎君被截了话头，止住了提起他大哥的那匹马：“方三娘子与在下的大哥确是从小长大，但这说是青梅竹马，未免有些过头。”
裴简挑眉，来了兴致：“接着说。”
“萧家与方家，虽说门户近，生意往来也多，但……”他止住话头，以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叹了口气，“在下无法详说，裴姑娘只需记着，在下的大哥虽温和，却待人稍有疏离。倘若说谁与他为至交好友，大都是讹人来的。”
裴简忽然觉得脑壳有点疼。
是不是这个年纪的小郎君，都看似沉稳，行为规矩，甚至还有些过于老成，一副看透世事，比旁人高深的模样？
她有些无语，想了片刻，抛出另一个问题来：“如此，你大哥却为何与方三娘子定亲？”
这与她彼时与服侍洗漱的小婢打听的消息有悖，那之前推测的由情至婚的道理也讲不通了。
萧小郎君一副明白事理的模样，略显怜悯的目光投向小竹窗：“身在大家，岂能由己。”
裴简：“？？？”
罢了，这萧郎君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想来心思未必完全，来问他这等事儿，实在有些为难。
但其实这也不是个难懂的事儿。
无非是两家人在这亲事之上放了几个筹码，所谓的青梅竹马，只是让这场虚有其表的盛事，看起来添彩不少。
她正觉无事可问，起身要离开，萧小郎君忽然出口：“对了，来寻裴姑娘你的主意，还是方三娘子告诉在下的。”
“其实，在下看来，方三娘子在大哥发病之后这般悉心，若大哥痊愈，两人永结同心，也是桩美事。”
“不瞒裴姑娘，在下从前尚觉得这方三娘子有些配不及在下的大哥，如今看来，是在下小人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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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道长，裴道长？”
裴小道士回过神，对上那人的眼睛：“抱歉，失神了。”
“我家娘子尚在梳洗，还请稍等片刻。”回话的丫鬟欠了欠身。
裴小道士从萧小郎君别苑出来，回客房本想补个觉，不到片刻却被晏渊嘱托，有空去方三娘子那拜上一拜。她自起来便处在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直到单枪匹马地坐在方家方小娘子的院子里头，还没缓过神来。
听闻还要再等上一等，裴小道士索性放下茶杯，并上腿，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上，思考。
萧小郎君那最后一番话，着实有些思考的价值。
方小娘子，不是受害者，那，会不会是施害者？那妖怪若是替方小娘子做事，那便也勉强解释的通。也是，当时那妖怪说了一句：“倒都是女人。”
这句话，该是说的她和方小娘子？
这也不是唯一的可能，或者是，萧显殊的其他爱慕者，为了叫他成不了这档子亲，特地聘了个妖怪来搅和。
裴小道士自我鼓励地点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他人聘请这妖怪，目的在于拆散他俩，那若是他俩退了亲，是不是就消停了？
若是方小娘子请的这妖怪，又是什么目的呢？
她事后没有退亲，又白白给自己的婚期推迟，并不是个好事。
一个好不容易可以登上富贵之路的人，何苦给自己添堵呢。嫁入萧府就不会受现下在方家的冷落白眼……等等。
裴小道士如醍醐灌顶，谁说嫁入萧家就不会受冷落和白眼？
除非，除非此女对萧家作用重大，或是在危难之时救萧家于水火，否则一个小小偏房之女，母家的地位又较之低，萧家哪里来的必要对人青眼有加呢。
萧小郎君那书呆子的样子又闯进脑海里来，连这厮都对方三娘子态度大改。
现下这个情况来看，萧显殊被附了身，名声大败，萧家也受此影响，脸面无可置之地，而这个方小娘子，放弃退婚的念头，据说还前后为萧家做了不少的事儿，顶着压力做到这个地步，风评极佳，形象极好，可不成了人人眼中的好媳妇儿了？
若是她与妖怪勾结，以退为进，那么待到有人收服了妖怪，最后欢欢喜喜进门的，还是这方小娘子方淑思。
按这步棋，收服妖怪之后，就是这局的收尾，方小娘子的目的也达到了。
裴小道士意识到这一点，忍不住为人鞠了一把汗，心道：“倘若真的如此，只奈何这方小娘子找个搭档太强，我这步关键的棋出了岔子。”
只是寻常姑娘，何苦如此这般作弄呢。
她正在脑中无聊地反复瞎猜，却听那厢脚步窸窣，耳边有人提醒：“我家娘子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