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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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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切磋
对杨相知来说,她最无法忘怀的就是那一次他们在太原城里切磋的样子。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没那么复杂。
那天,她突然收到来自徒弟的飞鸽传书。本来她也没太想当回事,可是打开信封的一瞬间,她蒙了,就好像被下了个江逐月天一般。信笺上明明白白写着求救,可是她此时只想明明白白的告诉杨遇,虽然你门派兵不血刃,但是你家师父向来只会救人从不伤人,连只鸡都下不了手。
更何况他杨遇的对手是曲逾,论意识,曲逾胜他三分;论经验,曲逾比他先行走江湖多年;论谋略,曲逾更是腹黑的很。怎么看都没有一丁点儿胜利的可能。
“所以,乖徒弟你为什么想不开?” 杨相知插着腰,站在杨遇的面前,明明很气却仍然要保持微笑,尽管此刻的她很想把徒弟脑袋撬开来看看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然而事实上,杨遇也很是委屈,眨着硬生生挤出眼泪眼睛:“师父你就给我说说我怎么打赢他呗。”
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古训,杨相知最终只得无奈地长叹息道:“好吧,理论知识我还是可以传授与你,但是领悟与否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杨遇点头如捣蒜,把她说的话一并记牢,从蹒跚学步到健步如飞不过几个时辰,从日中到日暮,此时的他也能像模像样地弹琴弄剑。
而这段时间,曲逾就这么卧在树枝上,静静地凝视着杨遇,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眼里溢出满满的宠溺。
杨遇也越发自信起来,是的,尽管他不是天赋型的学徒,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洒脱的光芒也足以证明他的努力,他的优秀。他扬起下巴,挥出琴中剑直指树上的曲逾,挑衅道:“怎么样,来比试比试,让我证明一下此时的我已经‘非复吴下阿蒙’?”
曲逾先是一愣,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纵身一跃,轻轻落地,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树叶。树影笼在他身上,却遮不住他晶亮而深邃的目光:“那就请赐教咯。”
他趁着杨遇一个不留神,一个蛊毒就将其控住,杨遇什么招式都还没使出来,就看曲逾一套招式将其带走,随后一个跨步,跨过杨遇的身体,弓下腰,近距离欣赏着杨遇气恼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哦。”
“起开,刚刚不算,你乘人之危!胜之不武。”杨遇恼于这个姿势,涨红了脸。
曲逾眨了眨眼,给足了面子,很快就起身放过了杨遇:“那我一会儿让你三招如何?”
“一言为定。”
只见杨遇很快放出疏影横斜,一个孤影连带迴梦逐光江逐月天,硬生生将曲逾困在自己能够掌握住的空间里。
此时的曲逾正在做什么?曲逾只是深深地凝望着眼前正以迅猛之势攻来的杨遇,如果仔细看,绝对能发现他深邃的眼里饱含着情意,足以将人溺毙。可惜杨遇毕竟是新手,光是展开攻势就已经耗费他全部的心力,一门心思抓住他对方的空期,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从杨相知看来,抢占先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一次的切磋,杨遇一度让曲逾处于劣势,但是就算如此,曲逾处于劣势么?不然,曲逾仍然是具有胜算的,因为他手上还有留有蛊虫没有使用,这是扭转败局的关键。
可是为何曲逾迟迟不还手?杨相知不懂。
曲逾故作疲态,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直道:“我认输。”杨遇晶亮的眼眸里溢满光彩,脱力似得跪坐在了曲逾的身边,脸颊正因为激动而爬满了笑意:“我终于赢了你!”
“走走走,为了庆祝你的进步,咱们去吃顿好的。”
“好,走。”说罢,杨遇率先起身,躬身向曲逾伸出了手。曲逾笑的眼睛弯成了一道缝,任由杨遇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来。
正直的少年还不忘回过头来慰问师父:“师父,您要一起么?”
杨相知摇了摇头:“你们去吧。”
“哦,好的。”杨遇语气里有些许失望,不过很快就被赢的喜悦所冲洗。
“我听说那里有一家……”他们的声音最终消散在空气里。
杨相知怔愣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一抬头,便看见驿站有位老者步履蹒跚,满是疲惫。这才想起,刚刚曲逾离去时脚步轻盈,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以曲逾的身手绝对不会输给杨遇,如果有一天他输了,一定是甘愿认输。
五.音讯
依稀记得那一日,再回稻香。两三亲朋共度,四五言相遇是缘。六七丈山头看遍,□□时零星满天。
在江湖久了,杨相知见过那年红枫似火枫华谷,也见过万花一望无际的花海,感受过秘境探险的艰难,也感受过江湖厮杀的无奈,已经很久没能这般静静地坐下来,回忆最初踏上江湖时的心情。
那一日,听闻稻香村有难,日后回不去了,许久不见的亲友纷纷露面,看着这相聚的场面,杨相知喜上眉梢,其实杨相知本身也不爱喝酒的,但是酒过三巡,也顾不得什么了,还一杯一杯劝起酒来,一不留神喝多了些,有些微醺,却直嚷着自己没醉。
亲友没好气道:“醉了的人都不会说自己醉了,你也别喝了,消停点。”
“没事,我陪你喝。” 哪知这曲逾突然豪气干云起来,猛然起立,举起酒壶就与杨相知碰杯,一个仰头,温热的酒往嘴里灌,喉结一上一下跳动,来不及咽下的酒顺着嘴角溢出,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绯红。
“你喝多了。”杨遇紧蹙眉头,上前一步攥住曲逾的手腕。
曲逾眨了眨眼,略带调侃的:“安啦,才四两酒,没事儿。曲某能得杨先生关心,真是感激不尽。”
“你和我之间还要这么生分么?”
“那不然呢?”
杨遇顿时哑然。
争执声音过大,这才惊动了一旁的杨相知。杨相知,这才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古怪的氛围,闷闷出声: “怎么了这是?刚刚不还好好地么?怎么突然就要吵架了?”
“师父……”
“是啊,我对他,永远不会吵架……永远。”
眼看不妙,杨相知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将眼前的杨遇拉到自己的身边,召出自己的坐骑鸾,带着杨遇飞到了半空中。
远处的风景很是美好,天边云层层叠叠,山顶的亭子也显得这般渺小,而曲逾就意在那里,别人一团和气,唯独他独自饮酒,闷闷不乐,在这个浩荡的天地间更是渺小。
“好啦,徒弟弟,现在只有我们俩人了,有什么你就告诉我呗?”杨相知得意的拍了拍手,笑容逐渐冷却。“是和……之前频频收到的家书有关么?”
杨相知缓缓转过身来,沉重的凝视着她:“你和他……”
“师父,今天晚上挺冷的,你这么怕冷,还是加件衣服吧,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师父记得照顾自己。”杨遇不动声色,笑的温文尔雅,不再表露自己的一点情绪。
杨遇眸光一闪,但是细小的表情仍然为杨相知捕捉到。
杨相知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是的,他长大了,不再是当初什么都不会的少年了,这点认知让杨相知有些惆怅。但更难受的是,她知道他没说实话,杨遇跟她这么久了,却终究是是不亲啊。
其实她心里知道,她的徒弟呆不久,在这偌大的江湖里,他仿佛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轻轻拂过不留一丝尘埃,秘境探宝是曲逾为他挺身涉险,奋战群雄是曲逾冲锋在前,这样的江湖又有什么值得他留下。
“徒弟你还会回来么?”
“会的。”杨遇远远望着亭中的曲逾,眼神里透着无比的坚定,还有无尽的柔情。“师父,我会回来的。”
他的语气是这般的肯定,让杨相知都不禁相信了。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徒弟,忽然间她,觉得今天的风吹得她好冷。
两人相望无言,时间好像凝固在了这里,最后还是杨遇打破了这宁静,忽然间,他开口道:“师父,一会儿下去后我为你们做一幅画。”
“好。那还等什么呀,走走走,咱们快下去。”杨相知这下乐了,赶忙将鸾降下,还不忘招呼着远处的曲逾。
“曲逾!快过来!快看啊,我宝贝徒弟要画画了,你还不来赏光?”
“好说好说。”曲逾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酒,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他整理了整理衣襟,坐在他的身边,端详着杨遇认真的姿态,笑的很是柔和。“你知道么,你认真的样子总让我无法移开目光。”
杨遇握住笔的手顿时一僵,一滴墨顺着笔尖滴下,在画面绽放,但他画工一向了得,很快他便用出色的笔法掩盖。他喑哑着嗓音,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样子:“如果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但是你我都明白,回不去了。”
那副画,永远定在了稻香村相聚的那一天,画面十分柔美,笔触却显得冷峻了些,不知是画工就是如此还是画者的心的体现。
直到后来,又过去了多少年后,杨相知仔细琢磨了那副画后,才看出了点玄妙来。她正伏在边缘,最后方是杨遇正在抚琴,交错在前方的碧蝶里有一只与众不同的蝴蝶正栖息在他的肩头。
而他杨遇的这一去,便是经年。
六.江湖
这是杨相知的第一个徒弟,杨相知对他可谓是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再加上她向来护短,生怕自己徒弟给人欺负了去。太原驿站总是有她遥望的身影,信使来来去去,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啊,想要等到徒弟的那封信。
一来二去,这太原信使也和她熟悉了。信使也总是打趣道:“小长歌又来等信啊,今天没有你的信哦。”
杨相知噗嗤一声笑出来:“大哥,您辛苦了。”
可是这心里,却很难真的愉悦起来。
这一等却又是个寒来暑往。时间总是不留情分,一江春水向东流,从不会为谁驻足。久到她都快忘记了,上一封信件是什么时候收到的,久到她快忘记了她还等待着什么的时候。
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曲逾以成年模样出现在了杨相知的面前,温和的笑着,一如既往,好像时间未曾改变他什么一样,性子还是和往常一样。
但是好像又有什么改变了,杨相知打量着他,觉得他除了成熟了,好像还有什么说不上来的变化,有些许走神,倘若自己徒弟还在,他们俩这么相似,一定也是这样子。
又想起徒弟之前的那封书信:“这个江湖我会回来的。”又觉得以曲逾和自己徒弟的关系,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半分调侃半分兴师问罪的笑道:“你把我宝贝儿徒弟拐去哪里了?”
“他,应该不会回来了。”曲逾脸上还挂着笑容,却很自然的很用平淡的语调说着冰冷的话语。
听得杨相知一阵发懵,讷讷的开口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亭中有月相伴里,都言李白爱对月写诗,诗中尽是浪漫,却又有几人看见他诗中的寂寥,而此时的曲逾举杯邀明月,几壶陈酒已干。
杨相知这样看着他,却无法阻止这样一个孤寂的他。
最后还是曲逾率先打破这寂静。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痴痴地笑着:“因为当初他就是因为我才来到这江湖,可现在…”
“哈哈…现在啊他不需要我了。”曲逾的脸颊染上绯红,眸光闪烁,好像在看着杨相知,又好像在透过她,在寻找着什么,也许是在寻找着杨遇的痕迹吧。忽然间,怒意起了,他反手一挥,把台子上的酒壶全部砸到地上,碎了一地。“是我!是我!是…我…”
破裂声惊醒的酒意正浓的他,安静下来后却是悲从中来,泪静静地从眼里滑落,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是我,亲手葬送了我们的关系。”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杨相知有些晕眩,细腻如她怎么会不了解曲逾话中的意思?过往的一切如回放一般一幕幕从她眼前浮现。有当初树下他们三人的相遇,有曲逾从不曾从杨遇身上移开的视线;有他们师徒切磋时,总是要来旁观的曲逾语气里的少许醋意;还有太原城里他们二人切磋时,空气中溢满的甜腻。
杨相知这才回想起来,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若仅仅以友人而论,委实过于亲密了。但是她不是感觉不到,而是不敢去想,因为这条路布满荆棘,她也不希望身边有人再踏上这条路。
是啊,这世间哪有这么多你爱他,他恰巧爱的人也是你。剩下的互相喜欢,却敌不过生活。
一声一声的倾诉,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却足以勾勒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只可惜在这个故事里,曲逾只是个过客,而杨相知只是一个旁观者,最终也只能坐在这里聆听他们的遭遇。
她坐在亭中,看着曲逾他笑他哭泣,他乎悲乎喜,好像压抑了很久的痛突然爆发出来,却无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语。
这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曲逾知道其中痛不知与谁说。
杨相知酝酿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虽说杨遇是他的徒弟,可她却不由得心疼起来面前的这个曲逾,最后只能艰涩问出一个字:“……他?”
话音未落,曲逾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他抬起头望着天边的月亮,用一种追忆的语调说着别人的故事:“他退隐江湖,听说最近…大婚,妻子很美。”
酒过三巡,醉意涌了上来,他说着,他会着起旧时裳,佯装杨遇从未离开过的样子。他说杨遇是为了自己才来到江湖,如今他只是有了自己的选择。他说…他爱他,想他。
也是那一日,他酩酊大醉。也不知道杨相知那么弱小的身躯是怎么把他拖到长歌门客房里,等杨相知再次见到他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在她还在犹豫是否敲下客房的门时,曲逾正巧推开门,如寻常见面一般的普通问候:“早。”笑容依旧。
杨相知垂下刚准备敲门的手,很不自在的背在身后,微微扬头,偷偷打量着曲逾,试探性的询问道:“早……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很好。”是的,他还是他。
明明还是秋天,为什么杨相知此时却感觉到一阵入骨的寒意。她看着秋风中伫立的曲逾,单薄的身躯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可他就这样,不悲不怒,不喜不哀,对一切都云淡风轻的样子,或许,那不是不在乎,而是心早已死了。
七.诀别
再一次相见也已经是几个月后了。
那是初春的一天,恰逢桃花盛开的季节。
“说到桃花,那不得不提的就是每一位长歌弟子头上的桃花枝,诗仙多首诗作也都提及桃花,今天不如以‘花’为题……”
门下弟子有的在认真书写,也有的望着窗外愣愣出神。只见,一位小琴萝正蹑手蹑脚往外跑,被眼尖的杨相知逮个正着。
“你说我今天怎么惩罚你?”
“先生求放过!”
一位书童来的正及时。“先生,您的拜帖。”
意外的一封拜帖,让小琴萝松了口气。她忍不住感叹终于逃出虎口。但她不知道,惩罚只会迟到,永远不会缺席。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熟悉的纸张,让拿到拜帖的杨相知手颤抖起来,这纸上传来的异香,以及和曲逾如出一辙的字迹,她一定不会认错。
纸上只有两个字:“辞别。”
杨相知呼吸有些慌乱,她急忙唤住刚刚那位书童:“刚刚令你呈上拜帖的客人在哪里?”
小童不疑有他,欠身答曰:“客人听闻先生有事,不想打扰,呈上一盒旧物后,便先行离开了,这会儿应该在驿站等候车夫。”
杨相知稍作安排后,起身便是一跃,一个轻功拔高便飞向了驿站。
曲逾有些意外杨相知的赶来,有些意外,却也有些惊喜,笑意从眼里化了开来,嬉皮笑脸的调侃着:“特地来为我送行啊,甚是感动,感觉自己面子真大!”
杨相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敢情好啊,那你真是脸大。”
“过奖过奖,不及你半分。”
“承让承让。”
其实她是有些诧异的,曲逾身上的这份爽朗劲儿,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是的,打从出事以后,他就一直安静的很,温润的出奇。一瞬间,竟然让她想起来了很久以前他们互相斗嘴的时候。可是他们两人都明白,他们都回不去了。
“那盒是什么?”她忽而想起刚刚书童提到的旧物。
“他在长歌时的旧衣服,落在我那里,如今也不会再用了,而我也无心顾及了,是时候离开了。”曲逾语气里有些许惆怅,也许是回忆起曾经杨遇偷懒,而他偷穿门派衣服帮他抄书赶□□,拳打书市混混的岁月了。
“怎么突然就想要走了?”她不禁发问。
“你是我在这江湖最后的亲友了,也是时候轮到我去别处看看了。”曲逾说的很坦然,有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今天的他,穿的很江湖,阳光洒在他身上,一点也照不出他心中的黑暗,仿佛几个月前的醉酒是一场梦,从没有发生过。
车夫在他们面前停下,曲逾轻轻一跃便乘上了马车,没有行李,看似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却实际上酝酿了很久。
而她除了帮他践行以外,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江湖珍重。”
车夫载着曲逾,缓缓驶向远方。他叼着一颗狗尾巴草,双手叠在脑后,卧躺在马车后方的草堆里,望着天上悠悠荡荡的白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自由的,这次应该是解脱了吧… …
杨相知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久久无法动弹。
其实在这岁月匆匆里,杨相知已经不知道送走了多少这样的亲友。有的人总是神出鬼没,今天离去,明天又笑嘻嘻的回来。也有的人只是一时不如意,心里在等你的一句伴君归来。也有的人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老死不相往来。
可这一次,离别是这么的无力,这么的近。
其实她想问问:“你会回来看看麽?”可是,又何必呢。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放下了,他自然会回来,解脱与否都在他自己的心里。而这个时间如果硬是要加一个期限,也许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此后的日子里,杨遇斩断了一切联络,就连书信都全部退回,曾经寄出去的五行石也都无人认领,而曲逾的身影,杨相知还时不时会在江湖大事记上见到。是的,这场故事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只能在别人的故事里,空留着自己的叹息。
终了
“师父师父,您说的故事是真的么?”小琴萝杨雨楼一脸好奇的看着杨相知。说来也巧,当初课堂上那个几欲先走的琴萝就这么成为了她徒弟,真可谓是:缘,妙不可言。
而那时辞别的信件还完好的留在杨相知的书柜里。每当春季桃花漫天的季节,她总是忍不出取出来怀念,怀念那些年的青葱岁月。
书房里的名画背后还挂着一副画作,那便是当时杨遇赠与她的画作。它不名贵,对于她而言却是无价的。
“真的假的又如何”杨相知缓缓的关上书房的门,将袅袅熏香还有那些过去关在了门后。
“那师父你下次再给我说别人的故事呗… …”
“等你走上江湖,你也会遇到这样的人,书写你自己的故事。”
“您就给我说说呗!”
回首间,她感到几片桃花飘落。“又到了这个季节啊……”恍惚间,她忽然想起那两位风华正茂的少年,叹一声若人生只如初见。
啊,风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