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混沌中寻你》北园斑马

10、十、努力工作

　　清晨六点左右，我是估计的，天已放亮，太阳偷偷摸摸地放射出一丝半缕的金光，从那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氤氲薄雾上，我估计只有六点多钟。多年朝九晚五的工作让我还是不怎么习惯早起，但一想到来之不易的工作，我还是坚定地起来，洗漱完毕，还穿上那件兰嫂女儿的旧衣服，把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化了一淡妆，这是职业操守，因为我觉得这个“陪读丫头”的岗位和现代的秘书性质差不多，至少从那位庄主要求的情况来看是这样。当然，这有限的一点化妆品也是兰嫂女儿捐助的。镜子里是一个看上去干净清爽，很知性的女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现代。甩了一下头，我打开房门，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静谧，一切都还在晨雾中熟睡着。后面树林中传来清脆的鸟鸣，让周围显得更加安静。我静静地，不疾不徐地走着，有点小心翼翼地享受着难得的清静。
　　不知不觉，我已经到了书房。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位大庄主已经穿戴齐整坐在里面了，手里捧着一本书。他对于我的出现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我却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在我印象中，他是第一个在九点钟以前出现在办公室的老板。忽然我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这又不是在现代，也许古代人都很勤奋，这应该称得上“闻鸡起舞”了吧。
　　“大庄主，早上好！”我一边跨进书房，一边礼貌地问候着。
　　“早，小鱼。”李修微笑着说。
　　接下来就是一片沉默。我垂手立在一旁，一时不知道这一大早该做些什么。就在这时，兰嫂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兰嫂看到站在一边的我，对我笑了笑，然后手脚麻利地把食物摆放好，然后恭敬地退到一边，对着李修说：“大少爷，您改用早膳了！”
　　“嗯，好。”李修放下手中的书。
　　当李修拿起筷子准备吃时，他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对兰嫂说：“兰嫂，麻烦你再添一副碗筷，小鱼，你和我一起吃吧。”说着，他脸对着我，像是命令。
　　“是。”兰嫂很快去厨房拿碗筷，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惊讶之色。她的表情让我很容易就料到这种情况一定很少见，要不兰嫂不会这么惊讶。但李修现在是我的老板，下属服从上司，这是必须的。不管以前是什么样，现在上司要求我和他同桌进食，那我就应该顺从。于是，我什么都没说，走到桌边，找了一个离李修距离适中的位置坐下。李修笑盈盈地看着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兰嫂很快就拿来了碗筷，我和李修在静默中很快就吃好了早餐。
　　兰嫂收拾好一切就迅速消失了。
　　书房中又只剩下我和李修两个人。我不说话，等待老板分配工作。而李修似乎没有要我做什么的意思，一言不发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就在我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一阵小小的喧哗声从书房外传来。
　　李哲和李祯兄弟俩笑意盈盈地走进书房。当他们看到我站在一旁时，李哲眼光一滞，但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再流露出太多的情绪。而李祯却一脸诧异，看看大哥李修，又看看我。
　　“季鱼见过二庄主、三庄主。”我很机灵地向刚来的两个人打着招呼，自动忽略掉他们表露出来的诧异。
　　李哲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李祯却还是那一脸的不相信，快步走到李修身边，急切地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季姑娘这是。。。。。。。”
　　“哦，我请小鱼做我的陪读丫头。”李修风轻云淡地说。
　　“小鱼？！”李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哦，那比她原先的厨房工作更适合她。还是大哥想的周到。”
　　李哲仍然没有作声，眼光轻轻扫过我，看似漫不经心，但我还是从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探究，一如当日我们初次相见时的那样。
　　虽然气氛有一点点尴尬，但我还是很快进入到自己的角色之中，我很快泡好茶，端给他们，然后在自己的岗位上静立着。
　　兄弟三人认真地讨论庄中的大小事物，李哲和李祯汇报完，领了新的任务，很快就走了。
　　书房中一片安静。李修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有点累。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我看着面前的李修，心里对于他的办事能力和他的体质很是不屑，想想现代的那些打拼一族，哪个不是拼命三郎。很多老板都会亲力亲为，从李修早上处理的这点事物看，并没有多少繁杂之处，但李修却表现得如此疲倦，唉，我在心里又一次鄙视了他一把。
　　做好份内事，是我的优点。我觉得自己作为秘书，除了工作上对老板给予支持，适当的人文关怀还是应该的，没有逾越职责范围。
　　于是，我轻轻地问：“大庄主，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不知季鱼可以为您做些什么？要不，我给您按摩一下？”
　　按摩，我几乎没有考虑就说出了口，说完就后悔了。
　　在职责范围之内，尽量不和老板发生身体接触。这是我的办公室处事原则。因为，所有现代人用脚趾都能想到，和老板存在过多的正常或不正常的身体接触，最后，变得最不正常的只能是自己啊。那个一次又一次让我流泪的阿修就是前车之鉴啊。我可不想在这纯洁的古代重蹈覆辙。
　　我不知道自己在心念转动之时，相应的情绪就不由自主地表露在了脸上。
　　“小鱼，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反应。”
　　我终于回过神，李修正温和地看着我。
　　“你会按摩啊？好啊，那你给我按按。”
　　“啊？！是。”
　　我卷起衣袖，走到李修身后。
　　为了有更多的安全感，我在完成主业的同时，勤工俭学努力赚钱，然后再用辛苦赚的钱参加各种培训班的学习，这按摩就是其中一项。一度，我甚至曾有过自己开一家按摩店的打算。当然了，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按摩店，而不是那些亮着粉红色灯光的“人体按摩”店。
　　五分钟的按摩，我放下手。
　　李修一脸舒服，连声说：“真没有想到，小鱼你还有这一手啊！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很多乐。”
　　何止这一手，我在心里说。但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职业的微笑始终挂在嘴边。
　　“大庄主过奖了。这也算季鱼的工作职责所在啊。”我谦虚地说，然后又走到一旁，垂手站着。
　　李修看看我，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古代的“办公室”和我现代的办公室没有多少本质的不同。工作一样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忙。
　　老板不说话，员工当然没有出声的资格。
　　我和李修，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正当我神游得高兴时，李修忽然站起来，低头想了一会儿什么，然后对我说：“小鱼，我下午要出庄，你把书房里的书整理一下，下午的时间就可以自己安排了。对了，以后你早餐就和我一起在书房吃，其余的我会叫兰嫂把饭菜端到你房间。”
　　吩咐完这些，李修就走了。
　　我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看看外面，太阳还没有爬多高，看样子也就八九点的样子。开始工作吧，我在心里开始告诉自己。
　　打来清水，拿上抹布，我开始清洁书房。
　　书房里很干净，我没有费多大劲儿就完成工作。接着就是整理书籍。书房里有五六个书橱，一直顶到天花板，满满登登地塞满了书。我大概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书从未分过类，更加没有编号。很显然，这将对存取这些书带来很大的麻烦。
　　首先分类，然后编号。我很快就找到了工作的重心。
　　看着那些书，有点怕，太多了，几乎算个小小的图书馆了。但，想到那人家的薪水，不能不做事呀。更何况，这还是老板布置的任务。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大书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