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第五人格]》麋处鹿鸣

20、第 20 章

　　海伦娜·亚当斯捧起清水，喝下最后一口之后，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里似乎距离海岸有些距离，耳畔的浪涛声虽然清晰，但并不震耳欲聋，她抽了抽鼻子，敏感的嗅到略微凝重的湿咸。

　　是不是要下雨了？

　　海伦娜·亚当斯捏了捏手里的盲杖，原本以为已经看淡一切的内心终于还是在此刻荡起涟漪。

　　面对死亡，谁又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泰然自若呢。

　　美智子许久都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如果不是那一缕缕熟悉的味道，海伦娜·亚当斯恐怕会以为她已经走了。

　　这样的沉默有些突兀，海伦娜·亚当斯舔了舔微微湿润的嘴角，有些犹豫的开口：“你打算，怎么结束？”

　　美智子摇摇头，想起对方看不见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结束游戏的方式有两种。”

　　“原来还有选择啊。”海伦娜·亚当斯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手指却下意识的将盲杖抓得更紧。

　　美智子瞧见她的动作，淡淡的问：“怕了吗？”

　　“嗯。有点。”海伦娜·亚当斯老实的点点头。

　　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这里的天空永远都是阴沉沉的，乌云浓密仿佛化不开的墨。

　　海风带着凉意从两人之间掠过，将美智子身后的长发吹起，肆意张扬平添几分美艳。

　　海伦娜·亚当斯却受不住这样的寒冷，抱着胳膊打了几个阿嚏，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我唱的那首歌，叫樱花。”

　　突然，海伦娜·亚当斯听到美智子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美智子想起一些模糊的画面，她伸手捧起海伦娜·亚当斯的脸颊，盯着那双灰褐色的眼瞳，继续说道：“满树樱花缤纷飘落，那是我生前最怀念的美景。你应该去看看。”

　　海伦娜·亚当斯既不明白美智子的意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慢慢皱起眉头，唇瓣蠕动着却说不话。因为无论是多美的景色，她都看不见。

　　美智子的手慢慢抚上那双眼睛，最后轻声补充道：“可惜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霎时间狂风骤起，大雨倾盆而下，大颗大颗的雨珠子砸在两人身上。

　　美智子的和服华丽美艳一如往昔，发丝被风吹得翻飞起舞，雨珠从发梢滑下，分毫不沾。

　　可海伦娜·亚当斯却被淋了个透，海风和雨水将所剩不多的温暖尽数掠走，冷得她心都凉了。

　　美智子赶紧将人揽进怀里，一只手固定住海伦娜·亚当斯的腰身，另一只手盖在她头上，将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

　　美智子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船舱，奈何船舱破败不堪，并不能完全挡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舱内不少地方都在漏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船板上，形成几滩积水。

　　这样的地方自然是不能放人的，美智子低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发现对方脸色惨白，唇瓣血色尽失，浑身上下狠狠的颤栗着。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海伦娜·亚当斯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冷，好冷……冷。”

　　美智子眉头深皱，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

　　她没有体温，小瞎子在她怀里是汲取不到任何温暖的，除了小瞎子自己去对抗寒冷外，她只能帮她挡住雨水。

　　可是海伦娜·亚当斯现在浑身湿濡，身体又虚弱不堪，这显然不太可能。

　　况且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晕倒了，美智子看着她全无血色的小脸，有些心慌的感觉她可能挺不过去了。

　　她看着海伦娜·亚当斯久久没有动作，内心深处有两种矛盾的想法激烈碰撞着，最后，美智子像是下了决定般的长吁一口气。

　　美智子抬起头，将船舱内打量了一圈，然后往一个相对干燥避雨的角落走了过去，她将人轻轻平放在地上后，伸手解开了海伦娜·亚当斯的衣服。

　　褪去湿濡的衣裳后，海伦娜·亚当斯似乎好了一些，但一阵细弱的海风吹进来，又引起胴体一阵阵颤栗。

　　美智子这次没有任何犹豫，迅速解下自己的外衣批裹在海伦娜·亚当斯的身上。

　　和服外衣宽大厚实，海伦娜·亚当斯娇小瘦弱，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美智子身上只剩了一件素白的里衣，她看了看还在发抖的海伦娜·亚当斯，伸手将褪下的玄底鎏金的宽腰带有绕了几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