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三月入夏

15、回忆2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启钰看着怀中乖的像个小兔子一样的小孩，忍不住的逗弄他，明明那么小，刚刚的表情却凶狠的像只小狼崽，还是只倔强的小狼崽，这会乖的好想欺负他一下。
　　小孩子只是稍稍的挪挪头，甩掉启钰即将要触碰到他脸颊的手，启钰也不尴尬，收回手继续
　　逗弄他。
　　看到小家伙住的地方启钰有些惊讶，天界竟然有这样的地方，真的太.....寒酸了，“小孩，你真的是住在这个地方”。
　　小家伙挣扎着从启钰的怀中下来，头也不回的冲着小破屋走去。
　　启钰摸摸鼻子也跟上去了，进去屋里面看到简单的陈设启钰再次觉得这天界真的有他想象不出来的地方。破败的小房子，简单的陈设，风一吹感觉就能倒，这哪里是像有人可以住的样子，“小家伙，你父母在哪”
　　“我自己一个人住在这”稚嫩的声音冷冷的说，
　　启钰有些惊讶“莫非是哪家仙人的童子犯错了，在此受罚”心中这样想着却也没有说出来，伸出手摸摸他的发顶以示安慰。
　　.........

　　回复他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过了很久文夕不知道启钰走了多长时间，方才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启钰离开的方向独自的发呆。
　　这是第一个对他如此温柔的一个人，其实他很想同他多说些话，但是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怕又是要同别人以一样远离他了，毕竟他的出身那样的高贵，像他这样卑贱的出身站在他的身旁就是对他的侮辱，所以还是算了。
　　“小崽子，你又给我跑去惹事生非，知不知道给老娘安生些”说话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犹如烈焰般的红唇，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刺耳。
　　文夕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转身进屋，坐在床上静静的打坐。
　　“你竟然无视老娘的话，你知不知道，今日你惹到什么人，那司火神君的徒弟也是你能惹的，还连累大皇子为你出头，你知不知道，大皇子不是你该高攀的人，以后不要再存这种心思”女子自己一人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对面的小孩却像是一句也没听见一样，丝毫的不受影响。
　　大概是觉得累了，女子也不骂他了，瞪了小孩一眼，“你自己好自为之，惹了事老娘可不救你”女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文夕方才睁开眼睛看着走远的女子，这便是他的母亲大人，天界的弱水水君文桑，一口一个“小崽子，”似乎他的出生便是一个错误，每次都用恶狠狠的语气对他说着残忍的话，他大概真的如母亲说的一样天生就是天煞孤星吧。

　　看着眼前的一片荒芜，启钰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本来就是第一次下凡，还是偷偷下来的，想要看看先生所说的凡间盛世，哪知降落的地点却是荒郊野岭，这还不算隐隐的听见远处的水啸声和打斗的声音，便顺着声音前去探看。
　　原来是天界的弱水水君在同一只蛟龙在打斗，只是那被水柱卷入其中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上次的那个奇怪的小孩子，启钰正想要去救那孩子，这时打斗中的弱水水君看见了他制止了他“不可，大皇子殿下，那是天上的弱水，若没有我的行水令是碰不得的”。
　　那黑蛟龙狂笑讽刺道“弱水水君真是好生残忍呀，自己不救自己的儿子就算了，还制止别人救他，哈哈哈”“行水令牌在我这，到了这下界没有行水令这弱水又被我炼化过了，便不会再听你的号令，你们就都留在这弱水之中吧，谁也别想走”
　　天界的弱水若是不够强大只能沉溺在水中了，那弱水本就是落叶不浮，别说是人了，启钰看着水中那张惨败的小脸，想起他倔强的眸子，突然就于心不忍，罢了拼一把，启钰扬声对弱水水君道“水君，天上的弱水若是引下来你能控制吗？”
　　文桑沉默片刻回答道“能，这些本就是天上弱水的一小部分纵使被他炼化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这样万一天帝怪罪下来.....”
　　“哈哈，弱水君劝你不要冲动，为了一己私利把上界弱水私自引渡到凡间，你这水君之位怕是要不保呀”黑蛟龙嘴上说着若水君手上却是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启钰大声的呵斥道“若水君，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出了事我担着”说罢也不看弱水君的反应便一头扎进那条卷着孩子的水龙中。强行的调动周身的灵力，一点的接近那个孩子。
　　终于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却发现自己的灵力被这弱水吞噬了很多，在这样下去自己自身就难保了，他抱起孩子便调用全身的灵力去结成一个结界，暂时把他和孩子圈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中。
　　但是他知道他的结界撑不了多久，只能祈祷这弱水水君早些收服这恶蛟龙，看着怀中的小孩苍白的脸，启钰心中一紧，用手探了下他的鼻息，很微弱，便想也不想的给他渡气。
　　过了好久，怀中的孩子才缓缓的转醒，当看到启钰似乎很是吃惊，用手揉了下眼睛，又看了看四周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坏境下竟是他又一次救了自己。
　　“小屁孩，终于醒了”启钰松一口气。
　　“文夕”
　　启钰莫名的听到小孩突然说的两个词，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模样。
　　文夕重复道“文夕，不是小屁孩”
　　启钰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很是开心，伸手去扯他的脸颊，手感还不错，调笑道“我还当你永远不会回答我的话，别扭的小孩，笑一下岂不是更讨人喜”说着还把人的嘴角往上拉，扯出一个弧度。
　　这次文夕倒是没有制止他，任由他蹂躏自己的脸，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启钰，似乎一切还是很不真实的样子。
　　等启钰笑完了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那么乐观，他渐渐的有些灵力不支，糟糕的是他在这水柱的包围翻涌下并不能带着文夕离开这个环境，也不知道那弱水水君照着他的话做了没有，他堂堂的天界大皇子就要这样陨落了吗？终于他的灵力透失支撑不了结界，水流一下子侵入了他的鼻口之中，他下意识的抱紧文夕，把他紧紧的圈在怀中，苦苦的支撑着，祈祷这弱水水君能速战速决。
　　文夕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又陷入了窒息的境况，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次有个人在他身边陪他，纵使那人也是自身难保了，但是依旧紧紧的把他圈在怀中保护他，他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样的放在心里过，哪怕是母亲也是对着他冷嘲热讽的，从来不肯给他好脸色，文夕想就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了。

　　当启钰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自己的寝殿了，一旁的小仙侍看到了惊呼一声“大皇子醒了”然后四面八方就围满了人，
　　“太好了，哥哥你终于醒了”启泽开心的拉着他的手欢呼道。
　　启钰此时还是有些眩晕，特别是被启泽这一摇晃“泽儿，我没事了，对了，小夕怎么样了”
　　听见自己哥哥的问话启泽一下子没了笑脸，生气的哼了声“是那个小杂仙吗你还问他，那个弱水水君怕是保不住他的水君之位了，竟然私自引弱水下凡，就为了救他那个卑贱的儿子.......”
　　启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们现在在哪”
　　“在大殿上接受审问......”
　　话还没说完便见启钰已经掀开被子下床跑出很远了
　　“哥哥，你刚醒不要四处乱跑”启泽气恼的跟在后面喊着
　　启钰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是他任性的跳入弱水之中才逼的弱水水君不得不引弱水下凡间，他也承诺一切由他承担，那便不能让他们出事，再说小文夕也受伤了，他还那样的小，万一经不住这样折腾，想起他隐忍的眼眸，小小的孩童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拥有那样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漆黑的让人看不到一点的希望，明明应该是和启瑶一样的无忧无虑的年纪，却仿佛灵魂深处住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死寂的让他看了莫名的难受。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高高的主位上坐着威严的天帝“文桑，你可知罪”
　　弱水水君低头“知罪”
　　大殿之上议论声不断“就说这弱水水君不靠谱，当年下了次凡就带着身孕回来，任谁问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说，我们天界也没有规定不能与凡人结缘呀”
　　另一位大臣说“此事必有隐情呀，奈何弱水水君牙关太紧呀”
　　......

　　文夕跪在母亲的身后听着身边的窃窃私语，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是因刚受过伤还是因为这些闲言碎语。
　　威严的天帝开口道“你这是认罪了，那本君就罚你接受诛仙台三十道天雷的惩罚，剥夺你水君之位贬下凡间永世不得返回天界....”
　　话还没说完便打断。
　　“父君，不可”殿外的人急匆匆的赶来。
　　“父君，此次弱水水君是为了救儿臣才不顾天庭法规的，要怪就怪儿臣私自下凡才惹此祸”。
　　天帝看向自己这个一向很有分寸的儿子，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的话，“你可知这此事非同小可，若不是及时发现，那弱水要给凡间铸成大乱呀”
　　“儿臣知错”启钰淡淡的把罪责全拦在自己的身上，“请父君责罚”
　　文桑看着身边跪着的少年，她本就以为这少年只是说说就算了，没想到他真的肯践行自己的诺言，况且当时若是没有他的话她也会那样做，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此时的文桑只能保持沉默，哪怕她有再多的顾虑她也不得不自私一点。毕竟那是天族的大皇子，就算是惩罚也不会太过。文桑默不作声的跪在一旁。
　　天帝久久之后才叹一口气，“天族启钰私自下凡引起祸端，责令关入霆雷司受刑一个月，每日受刑五道，刑满才可释放,任何人不得徇私”扶了扶额又道“弱水水君监管弱水令牌不当，导致黑蛟为祸人间罚你下凡历劫一世”说罢扶着额头摆摆手道“今日之事到此”起身便离开大殿了。
　　待人都散去，启钰站起来对着弱水水君道“对不起还是连累你了”。
　　文桑抚了抚自己额前的碎发，朝着启钰行礼“大皇子说笑了，要是没有大皇子，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站在这同你说话”说罢看着文夕道“臭小子，娘不在的时候你就跟着启钰大皇子吧，伺候他的衣食住行，要知恩图报”说完也不留恋径直走向殿外。
　　文夕望着殿外的方向，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启钰摸摸他的发顶道“以后我护着你，放心，凡间的一世没有那么长，你娘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谢谢你”
　　启钰看着面前的小文夕心中有些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