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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难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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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五天已过,水云城南门依然紧闭,城中百姓开始人心惶惶,对此事议论纷纷。
水云城北门,四辆宽大的马车正有条不絮地驶离城门,领头的是几个浑身黑色劲装的男人,不再是那种膘肥体壮的大块头,而是那种气势非凡的精壮男,一看那战斗力就不一般,而马车中陆续传出姑娘们小心翼翼的说话声,似是好奇又似是害怕。
而守城的官差看着这样的车队离去,没有任何阻拦。
“头儿,城里不是戒严了么?”其中一个小个子官差刚来不久,被上面派来镇守北门,可一来就碰到这一队人马高调出城,头儿没拦着,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嘘!小点声!”另一个较年长的官差看着车队彻底出了城门渐行渐远,这才接着说道: “你小子懂什么,这戒严主要戒的是南门,那群难民可是没本事穿过城外那宽广无边的护城河来到北门,再说了,这可是洛城莫家的人,谁敢拦?”
“哦,我明白了,嘿嘿,他们是去百花会的,据说那洛城可是男人的天堂呢,嘿嘿!”小个子官差一听头儿的话忍不住嘿嘿笑道,竟略有些猥琐,也不知道他想到了啥。
“去去去,站好了,有人盯着呢!”较年长的官差突然中断了话题,也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
同一时刻,水云城南门。
罗大洪站在城墙上,直视城门正前方那片山林,浑身是放松的,因为他身上的重担被卸了一大半。这几天的高度警戒让他身心俱疲,城中那些游贩竟然直接跑到官府,又开始给他施加压力,比以往更甚,因为有了不信任的因素。可今天一早刚接到上头命令,南门的戒严最多再五天,这次是真的五天,他终于可以松口气儿了。
这命令是都城隆昌来的大人物下达的,这几天他们深入城外的林中驿站,打入难民内部获取了一些情报,难民中大部分已经被劝返,但依然有少数乱民再次从中挑衅、鼓动其他难民硬闯水云城,所以现在要解决的就是这部分最为头疼的难民。
“哈~”罗大洪想着想着笑了起来,眼中是敬佩的光芒,这都城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不费一兵一卒就劝返了那么多难民,没有任何武力压制。
“头儿,你笑啥?”在一旁站岗的王小列忍不住问道,他的头儿笑得实在反常,跟他平日粗犷的形象完全不符。
“去去去,多管闲事,站好了,老子扣你分信不信!”罗大洪吼道,“吓得”站岗的王小列故作姿态地绷紧了身子。
说实话现在官差可和以前不一样了,上头有令,官差办事要亲民,还被列入了什么考核指标,有人专门监督,做不好会扣分,这是麟国半年前才颁布的指令,违抗者将视具体情况给予扣分,然后处罚,他可不想被罚。
城外的难民大约是一个月之前出现的,他们人数众多,起初徘徊在南门护城河外,甚至还有些极其激进的难民从中煽动其他难民要霸占这座水上城,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实话水云城根本接纳不了这样的难民,他们的涌入必定会毁了这座独特的水上城。所以当时官府一边派人快马加急赶往都城上报情况请求支援,另一方面运送出一些粮食救助城外的难民,但就是不放他们进城。
当时水云城拒收难民,还引起了城中百姓的舆论,有的说是做得好,明显那群难民千里迢迢赶来水云城是计划好的,肯定别有用心;而有的人却觉得这大家都是麟国人,何必袖手旁观,难民流离失所、忍饥挨饿已经够惨了,作为历来生存资源得天独厚的水云城,支援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总之,难民的事儿当时被全城人激烈的讨论着,可后来那群难民不知怎么的,往南门外面的那片山路折返了回去,在大家都以为他们离开了的时候,又从进城的外来人那传出难民利用林中驿站抢劫过路旅人的事儿,这时舆论又起,不过百姓们讨论的却是水云城官府为何迟迟不出兵镇压,救旅人于危难的话题。
反正,百姓们的舆论几乎一天一变。
再来说这城内。
苗玲一直没等到南门戒严令取消的消息,也没在南门遇见过游贩,便沿街打听起游贩的消息,有人说是游贩们有的改了路线从北门出城了,有的仍然在等着南门的消息,毕竟他们回家只能通过那条路,可一问在哪能找到游贩,谁也不知道,他们总是居无定所。
苗玲很失望,去了一趟衙门把线索都给断了,城中的游贩子像是消失了一般,完全找不着影儿,而且城内这两日以来气氛也有些古怪,临岸有些铺子还关了门,隐隐的有种危机感让她烦闷不已。
她已经在街上闲晃了快一整天,直到实在走不动了,便回了客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睡了去。
午夜时分,南门城墙上。
守城的官差哈欠连天,虽然他白天已经睡了好大会儿,可这夜间难免还是习惯性的想睡觉,他忍不住揉揉眼,突然,那官差顿了一下,放下揉眼的手,几步上前趴着城墙仔细张望,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人影儿?
他往远处张望,没什么不对的,他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眼花了,直到他听到了水声,他拿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丢去。
“有……有人……有人攻城!”那官差一看惊慌了,立刻大叫起来。
罗大洪白天站岗,这才刚睡下,很是生气被人吵醒,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可一听清对方声嘶力竭的喊话,顿时一个激灵,翻身起床,披上外套跑到城墙上。
罗大洪顺着那官差的指向,只见诡异的人影已经过了护城河,突然夜空中一支支带绳的钩子被甩到了城墙上,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掏出身上的信号烟火快速点燃,火红色的烟花直冲而上,带起轻微的声响,他只希望衙门那群人快些赶到。对方人数似乎挺多,而他们却只有十个人,其中五个白天还一直站着岗刚被换去休息。
烟火的声响或许城中的人听不到,但对于住在南门边的人却是有可能的。
苗玲是在一阵奇怪的声响中惊醒的,她当时为了方便了解情况,特意投宿在了离南门不远的一家客栈,而且还是窗口正对南门的房间,当然也有考虑到这边住宿费比较便宜的缘故。
她打开窗户,南门处闪烁的火光映入眼帘,甚至还有断断续续的似是打斗般的声响,`正疑惑着南门那边到底怎么了时,冷不丁地被一个轻浮的男声打断。
“哟!原来隔壁住着一个姑娘呢,长得真漂亮!”男人有些轻浮的语气响起,接着说道:“姑娘好啊,这寂静夜空,那烟火真是应景,似是为我和姑娘而开的呢?”
“……”苗玲觉得好尴尬,真是槽多无口,怕是夜间光线问题,若是白天看到自己的样子,这男人的语气就不会那么轻浮了,毕竟一般情况下谁会对一个丑姑娘轻浮?
“姑娘可知这南门火光冲天是为何?”男人等不到苗玲的回答,便换了话题搭讪起来。
苗玲当自己是哑巴。
随后左边屋子传来“吱”的一声,屋里的人同样听到异动被惊醒,探出脑袋来的是一对夫妻。
“这几天一直戒严,难道有人想违抗命令硬闯出城”丈夫看了看开窗观望的人开始揣测。
“会是那群游贩子吗?也只有他们最急着出城。”刚刚的轻浮男见终于有人说话了,便附和道。
然后其他屋子有人陆续开窗加入了观望,一时之间众人讨论了起来。
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啊……”
包括苗玲在内的临窗观望的人都被吓到了,谈论戛然而止,一时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希望谁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可没人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这声惨叫却叫醒了更多睡梦中的人,以南门周边为起点,隐隐绰绰的灯火接连地亮了起来。
紧接着南门口正对面的中心河道上远远地看到灯火闪烁,那应该是船在河道驶过,众人看得明白,那些船似是很焦急,行得有些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南门口,在昏黄的灯火下,终于给看了个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水云城的官船。
官船正在靠岸,只见船上有一白色身影似是很焦急,根本不等船靠岸,直接跳船而下,灵活的身子轻巧地落到了岸上,随后另一个高大的蓝色身影紧随其后,再然后便是统一着装的官差们。
之后的南门,隐约的打斗声接连不断,也不知过了多久。
临窗观望的吃瓜群众也并未好奇跑去现场观望,乖乖地待屋里,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儿。
第二天,城里流传着这样的消息:南门昨夜被袭,守城官差伤亡惨重,好在夜袭者被成功制服!
至于夜袭者,据说有人看到了,是一群难民!
苗玲早早的出门,就是想听一下城里这些小道消息,直到发现有人眼神仇视地看着她,觉得不对劲刚想回去,却是来不及了。
“官爷,这是干什么,你们要干嘛”苗玲要奔溃了,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两个官差盯上了。
“姑娘,跟我们去趟衙门!”巡街的官差根本不给苗玲反应的机会,基本话一落,人已经被他们粗鲁地架住。
“……为什么抓我”苗玲挣扎,奈何徒劳无功。
回答她的也是冰冷的无视,以及街上围观者的冷嘲热讽。
“切,我早就觉着这是个难民,官爷们总算抓了她!”
“哼!该死的破落镇难民,竟然夜袭咱们水云城,还害死了咱们的官差,该抓该抓!”
……
苗玲,她无辜躺枪,给自己惹上了麻烦。她被抓了,她被官差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