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这个小心灵》盈香女孩

6、第六章：奖励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叶诺小心翼翼地摊开手中的画，右下角签有两个艺术字，“秦磬”，和他的人一样明朗。
　　画卷驱散了些心里的阴霾，她四下张望，有些奇怪，周祁陌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
　　身边路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无一例外都即将要走出大门，天使湾里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叶诺盯着周祁陌离开的方向。
　　夜晚的海风有些透骨，吹乱叶诺的头发，遮挡住她眼前的视线，冷得女孩抱起胳膊，来回搓动取暖。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诺待在原地，脑海中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尼斯真的有湖水怪他会不会遇见坏人了，法国人身形高大，一定打不过啊……
　　想着想着，脚步就不受控制地离开了原地，去卫生间找人。
　　卫生间周围静悄悄的，叶诺走进去，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里面无人应答。她愈发担心，一下子推开厕所门。
　　里面灯光昏黄，打在正在拥吻的一男一女身上，两个人衣衫散落。叶诺活见鬼一般跑出卫生间。
　　她深吸几口空气，脸滚烫起来，四下寻周祁陌不得，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起刚才的情景，叶诺鼻尖一下子酸了起来，泪如泉涌。
　　身上没有手机、钱包，叶诺哭着走出天使湾。
　　是夜，尼斯灯火阑珊，街道车水马龙，叶诺沿着街边，胆怯于向路人求助，只得抹去眼泪，步步前行。
　　路人不时投来诧异的目光，暗想这个亚洲小姑娘的悲惨处境。
　　走了多久，叶诺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再走下去，双腿会断。便去前方的公园里，坐在长椅上，蜷起双腿，头靠在上面。
　　带着啜泣声，不觉就这样昏昏睡去。梦里面，周祁陌再呼唤着她的名字，叶诺一下子睁开惺忪的睡眼。
　　周祁陌的身影竟真出现在前方，他手掐着腰，四下喊着叶诺。
　　叶诺霎时又惊又喜，从长椅上跳下，奈何双腿已经麻木，跌落在地，“嘶”的一声秀眉蹙起。
　　周祁陌听见身后的声响，回头看见叶诺，深深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急着过去扶身后的人，走到她跟前，叶诺感受到巨大的阴影笼罩住自己。
　　她抬头看去，面前的男生有些狼狈，汗水浸透了他的T恤，呼吸急促。
　　张口却是毫不客气：“你为什么不在原地等着我，你知道尼斯有多大吗？万一……”
　　周祁陌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到眼前的女孩双眼湿润起来，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上，重重敲击他的心头。
　　抱怨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周祁陌走到叶诺跟前蹲下，别扭地向她伸出一只手：“算了…先回酒店吧。”
　　叶诺抽泣不止，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周祁陌的手悬空搁置许久，看着眼前女孩梨花带泪，又想起刚才自己刚硬的语气，默默收回手，去不远处的凉亭里摸索一阵。
　　叶诺忽见眼前一物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用手擦擦眼泪，定睛一看，是那把吉他，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更显幽蓝。
　　她顿感诧异，抬头以眼神询问周祁陌，而后忽然又明白了什么。
　　周祁陌走上前去，拉起叶诺，好不温柔地一把抹掉她的眼泪：“你不是问我今年你跳的舞怎么样吗，其实不怎么样，这把吉他就当鼓励你了。”
　　叶诺破涕为笑，接过吉他，用手轻抚几下，喜悦染上眉梢。
　　劳累一天，两人再也熬不住，去找附近的酒店。
　　周祁陌走在前面，身后的脚步声音律不齐，无奈地转过头，叶诺一瘸一拐跟在身后。
　　“慢死了。”正说着，周祁陌停下脚步，微微弓下腰。
　　叶诺茫然地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快点！”
　　又传来周祁陌不耐烦的一声，叶诺生怕惹恼了他，立马走上前。
　　男孩很高，叶诺手费力地勾在他的脖子上，手心立刻传来冰凉的触感。身前的人直起身子，背着叶诺向前走。
　　四周静谧，只有阵阵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叶诺被周祁陌背上后，手立刻从他的脖子上拿开，拽着自己的裙摆，手心被汗水浸润。
　　“哎，你会弹吉他吗”
　　周祁陌忽然开口，叶诺更显得无所适从。
　　意识到身后的人无法回答自己，周祁陌像是自言自语道：“算了。”
　　许久过后，自己的肩膀忽然被叶诺的下巴轻磕了磕，周祁陌忽然意识到她这是在点头，便禁不住笑了笑。
　　“会弹什么啊？”
　　身前的男生笑声轻微，是从鼻腔里弱弱发出的，可还是被叶诺捕捉到了。
　　“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许是行程寂寥，今日的周祁陌话很多。
　　尼斯叶诺偏过头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奇妙。
　　“这里是马赛纳广场。”
　　“看到那个喷泉了吗，很有名气，它背后有故事。你想听吗”
　　肩膀上再一次被轻轻磕了磕。
　　“那个喷泉叫‘fomtaine du soliel，中间站着的雕像是阿波罗，想传，阿波罗每天携带着太阳穿过天空，但这个阿波罗没有战车去完成这项任务……”
　　男孩声音冷清，夜里微凉似水，但还是一下一下抚暖了叶诺。
　　星光点点，发出幽绿微弱的尾光，伴随着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就这么温柔地打在周祁陌的脸庞。
　　叶诺思绪翻飞，阿波罗的故事她没有听清，只是望向身后的吉他。
　　有人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硬是把一个非卖品递到了自己的手上。叶诺无法想象平时不善与人交流的他是如何做到的。
　　其实，她刚才没有告诉他，她会弹许多曲子，快的，慢的，悲的，喜的。只是缺少想弹给的人和聆听的人。
　　叶诺不知他的故事是何时说完的，只记得在传奇的马赛纳广场上，她明明没有丝毫困倦之意，却悄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少女的心思就在法国的夜展示得一览无遗。梦里，男生高大帅气，站在西洋水仙花旁，淡漠地告诉她，花语是“期盼爱情”。
　　瞬间，周祁陌的身体僵了几秒。意识到叶诺是真的困倦了后，也便没想那么多。
　　“刷拉”一声，有东西从叶诺手里掉落在地上，周祁陌扶住叶诺，捡起来，是一幅画。
　　画上的人白裙加身，笑的好不明媚，分明是眼前人。落款处：秦磬，致天使湾里的天使。
　　周祁陌回头看看叶诺，收好画，路过垃圾箱时，不动声色地将画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