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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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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威周边电子闹钟里的数字显示到了21:34,本田葵将一头早就染上了体温的画板放在架子上,默默地审视着上面的一片调色的欠缺和不足。
虽然还没能够做到十分还原表现,但是画板上呈现的已经是一种相当绮丽的颜色——宛若在炽红的熔炉中明灭流淌的黄金!只可惜,还少了些不乏深邃的通透灵动感。
因为要配合即时勘察,黑骡子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口只是草草抽了几张纸巾压住就跟着鸠山离开了。他本想阻止,可黑骡子用手背按了一下他的胸脯,那双示意他安心的眼睛在过去的两个多小时里不断在他眼前浮现反应。
“葵少爷,鸠山桑他们回来了。”
门外传来女佣敲门通报的声音。
总算回来了!
本田葵精神一振,跨过脚边满地揉皱的纸团和画具抱着带回房里的药箱奔向黑骡子住的小客间。
“黑君!”本田葵扯开纸门踩到榻榻米上才发现自己没有招呼,尴尬还没来得及到场眼睛就想看见了正叼着纱布的末端转眼看向他的黑骡子。
哦哦哦——!这就是真正佣兵特有的状态吗?好帅!!啊啊啊啊……怎么办我好丢脸啊啊!!!
本田葵双颊发热鼻翼微张鼻尖沁出了细汗,未经允许闯入人家房间失礼的尴尬比视觉晚到一步此时令他更加手足无措。
“葵少爷。”
正在他还没有想出接下来的对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留下两个眼睛张望的时候,黑骡子一边松开口中叼着的纱布末端,一边站起身来到了他面前。
“抱歉!能……能让我在这坐一会吗?”
“可以啊。”王耀闲来无事很自然的让身邀本田葵进屋坐下。
说点什么……快想想说点什么!
本田葵直背正坐,想要抬头可眼睛偏偏不听话死死地盯着自己摆放在膝头的手指。
“那……那个,今天辛苦了。”本田葵感觉自己口中的舌头也开始不听使唤了。
“职责而已。”王耀浅浅一笑。
笑了诶?!啊啊啊啊——可爱死了!等等——我现在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很猥琐?脸一定跟喝醉了似的……啊啊啊啊怎么办太丢人了!隐藏的深宅属性要暴露了吗……刚刚说的那是什么鬼发音啊好想死!
本田葵两眼放光,随即陷入了巨大的自我羞*耻漩涡中。
“你还好吗?”王耀望着本田葵颜色阴晴不定的脸,不明白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自己在那紧张兮兮的抖开了。
“好……好极了。”本田葵哆哆嗦嗦的回应,内心再度引爆了名为“羞*耻”的炸弹——“好极了”是什么鬼!本田葵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简直蠢爆了!第一面就当众掉了一只美瞳还自我感觉良好蠢死了……在车上又乱拍人家之后还一直那种态度说那样的话……啊啊啊啊为人失格!黑君现在肯定觉得我是个超级讨厌幼稚还蠢爆的傻*逼了!完蛋……人生重来吧……
王耀实在是无法看明白跟前这个家伙比川剧还迅速的各种变脸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太吃的准眼下究竟是种什么情况,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本田葵的状态似乎由几个波折之后迅速走向低落——怪人年年遇,最近特别多啊……
“你……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那辆车弄成那样嗯……就是那样的。”本田葵手中比划着乱拐撞墙的动作。
“哦。”王耀看着那笨拙的手势,禁不住笑了出来。“在跑的足够快的时候仰身用惯性去车底,然后扎破轮胎就行了。”
“超危险啊!”面红耳赤的本田葵一听,激动的立起身来。
“嗯,躲避不要被碾到就可以了。”王耀因为本田葵突如其“进攻”向后缩了缩脖子。
卧槽!什么叫“不要被碾到就可以了”啊?诶、等等……好像有道理——没法反驳……这就是佣兵吗?
本田葵瞪眼愣了半晌,在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连忙重复着“抱歉”坐了回去。
王耀诧异的歪了歪头。
啊啊啊啊啊啊——!
本田葵抿紧双唇,内心尖叫。
下一秒,一边是自己心脏里的排山倒海,一边是黑骡子起身跑了,本田葵霎时呆若木鸡。他还没从巨大打击后的石化中醒神,之间黑骡子抱着一盒面巾纸塞到他手里又迅速的抽了两张似乎在接什么的东西。
“低头低头,按住。”
同声翻译器里的声音传来时,本田葵也从纸巾上鲜红的色彩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自己居然当着人家的面流鼻血了?!
本田葵欲哭无泪心如死灰掉头就跑,留下不明所以的王耀一脸疑惑的坐在原地。
第二日早晨,本田菊在堂屋看见眼底乌青的儿子,想来是昨日一劫造成的惊吓过度还没缓过劲来,索性让人跟学校请了假。
本田葵被打发回房休息,关上房门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昨晚脸都丢到姥姥家了,正愁再见到人家黑骡子该怎么办,这下倒好了。
王耀在门口等候本田葵上学被女佣告知今天不用去学校,正打算自己回房蹲着就看见了本田菊。
“黑君。”
“本田先生。”王耀只好乖乖的留在原地等对方走过来。他没看见林晓梅的身影,完全猜不到没带翻译的本田菊把他叫住之后要如何,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用来装样子其实带不带无所谓的同声翻译器。
“昨日黑君为犬子尽心,在下感激不尽。”本田菊微笑着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同声翻译器看了看,戴在耳朵上。
“分内之事,本田先生客气。”
“在下听鸠山讲起一些事情.黑君年纪轻轻身手胆魄都着实非凡难得,冒昧敢问是否有幸得知黑君师从何处?可有同门?”
王耀费神听完了本田菊语气温蔼次错复杂语流回旋的话语,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血族的肢体协调性和速度是天生的,父亲从小交过他基本的法则和运用,之后就是在经历了各种条件下的不同情况后用经验和反应堆出来的胆量和技巧。如果说父亲是第一任老师的话,之后要找所谓的“同门”恐怕就是斯莱特尔营里的其他成员了——总之不管哪一个,照实说出来在听者的立场上都会认为太过牵强。
“啊……不便告知也无妨。那些只是在下单纯的好奇心罢了——实不相瞒,黑君干练有为实乃在下和青原组所慕之才。若此番合作之后承蒙阁下入眼不弃,青原组的大门愿意为阁下敞开恭候。”见黑骡子没有言语,本田菊十分娴熟的跳过话题转场。
“承蒙本田先生抬爱,黑骡子手中雕虫小技已鄙属黑羽,如若不嫌鄙效驽钝尽可知会黑羽相商。”王耀嘴上从容应答,心里想着的是——这本田菊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言谈词措迂回婉转得简直不亚于胡须皱纹一大把的老头子,讲起话来忒费老劲!
换个方向感不好的来听这话,给你绕晕了能吐一地。
王耀回屋关上门,想起本田菊说话的样子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在这种时候,他确信自己真的在挂念莫斯科那个神经兮兮说话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家伙了。
“唉……”王耀独自靠墙坐下,望着和风房间米黄色的天花板回想九天前的那个春寒料峭上午三分苍白的日光下那个口中生了三对尖牙笑起来肆意放旷的青年人。
因为不甚了解的缘故,他想不出银隼现在可能正在进行的状况。他很费解自己为什么会无端端老是会在意起对这么一号算起来最多只是认识过一阵子的人物,很多缺乏客观认知分析核实的主观感受在银隼身上就像是浮萍一般没有根据但又十分显眼大面积的存在甚至到处横生。
布拉金斯基家刑房的述职汇报厅里,基尔伯特在确认了接下来三个任务的必要内容后按时递交了之前的报告。不管是一次波澜起伏最终跌入谷底的生日,还是一场常年亚健康的心灵罹患的重感冒,都不能停止他的脚步或者说他都不曾允许自己停下脚步。
懦弱和懒惰是生而为人卑劣的天性,他看过不少在艰难中挣扎时稍作喘息便没能再站起来继续下去的例子。在冰冷残酷的时光中,回归的理性不会允许他轻易因为失去了一头尚不能熟悉的牲口就影响荷担前行的进度——本大爷没有应承的事情就不会做,所以绝对不会停在原地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