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室》李八八

1、第1章

　　今天又是雨天，胡同里的烂泥地让各种行人的各种下半身都沾上灰色。刘一扶着行李箱，站在胡同里一院子的门口躲雨，他被大雨困住了，还是在天快黑的时候。
　　“真他妈倒霉。。。”
　　刘一一想到以后要住在这种地方就头疼，但是没办法，以后他不得不一个人生活。亲爹跟一认识了两个月的老女人出国了，把刚成年没多久的儿子扔在北京。刘一不知道该感谢生父这么早就给自己自由，还是该早点断绝父子关系，然后像他爹那样找个老女人。
　　“真恶心。。。”刘一想起老女人的紧身连衣短裙，“跟他妈米其林似的。”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刘一爹从哪认识的，几个月前开始经常到刘一家做客，但总是坐上几分钟就带着他爹走了。刘一抱着猎奇的心态从窗子看着楼下两个人的行动，说来也奇怪，这女人总坐在后排，从来不坐副驾驶。刘一起初还坚信自己的爹是个正经司机，直到在他钱包里看到这个老女人的裸照。
　　刘一也没跟他爹说过这件事，他觉得可能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口味独特的男人，比如娶了个疯子。刘一的妈是个艺术家，亲戚都说她疯了。听说刘一还没断奶的时候，这个女人给自己做了个笼子，把自己囚禁了一个多月，吃喝拉撒都在里边，为了模仿宠物的生活状态。关于这些，这些刘一都忘了，他对母亲最后也是最深刻的记忆，是客厅里自缢用的铁绳子，这也是他母亲最后的作品。在这之后，至于自己的父亲，很长一段时间刘一都会听到亲戚对他的“早跟你说过这女的有病”之类的评价，父亲的脸好像一直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睛也是，像个受了委屈的姑娘，眼里噙着泪，什么话也不说。刘一既觉得痛苦，总又觉得自己的父亲有点捉摸不透。

　　没过多久，雨停了，刘一租的房子在胡同尽头右转的街上，还有一段距离。没办法，刘一抬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把脚插进泥里又拔出来。总算到了房东说的大红门，刘一掏出手机给房东打电话。
　　“到了？等会啊，我□□呢。”
　　嘟嘟嘟。。。房东挂断了电话。。。
　　老大爷生龙活虎。刘一没多想，也不愿意多想，就像他不愿意想自己生父和老女人的事一样，老一辈的性生活本身就是个让人犯恶心的禁忌。
　　刘一靠在大红门上，无聊的时候就看看前女友的主页，刘一不关心她最近生活怎么样，只是看她换没换头像。
　　偶尔有路人把目光投在刘一身上，大都是些老大爷老大妈，像看小痞子一样，看来以后得天天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无聊。”刘一低着头盯着手机，嘴里嘟囔着。刘一有个习惯，有心事的时候根本藏不住，心理活动都挂在嘴上。
　　“你是来租房的？”房东来了，一双人字拖跟脚底打着节奏，拖拖拉拉，衣服倒挺干净，就是亨利领的扣子一颗没扣，看着胸口挺凉快的。个头也挺高，比刘一高半个头。□□的房东大爷原来是个小伙子，看着就二十来岁，中长发，两侧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揪。这会房东看着有点惊讶，“进来吧。”
　　打开大红门，院里一片漆黑。
　　房东走在前面，刘一只能听到他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啪的一声，灯亮了，刘一一颤。房东就站在刘一对面，手按在墙上的开关上，看着刘一笑了，“胆子这么小一小孩还敢一个人出来租房把大门敞着就没这么黑了，我平时住这，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哦。。。你住这”
　　“你没注意看租房广告上写的合租？”
　　刘一懵逼，难怪这房子租金这么便宜。算了，也找不到其它去处了，就先住着。
　　“怎么称呼”
　　“刘一。”
　　“刘一，”房东边说，手也没歇着，一只手系着裤扣，另一只开门，“我叫吕宁。”
　　吕宁推开门，打开房间的灯，刘一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有点眼熟。
　　“这是客厅，里面右边的那间是你的房间。”吕宁指着右边那扇半掩的门，“我平时睡客厅阳台上，下雨天住那房间。”
　　刘一没听吕宁说话，拉着行李箱进去了。
　　床上一片狼藉，床单被揉在一堆，地板上有双黑丝袜，一些纸团，房间里有种微妙的味道。刘一心里气不打一处出，不光要跟人合租，还得睡人家□□专用的床。
　　“我操，真他妈倒霉，”刘一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到门口冲着客厅大喊，“大哥!”
　　吕宁闻声拖着拖鞋走到门口，想起来了。
　　“操，我忘了。。。要不你今天先睡客厅沙发，我明天收拾好了你再住这。”
　　刘一想起了在国外逍遥的那两个人估计正在豪华度假村的房间里养生，自己却一个人为一小破房间生气，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您不能现在收拾”
　　吕宁笑了，卷了卷袖子：“得嘞，我现在给您收，您去客厅等着吧。”
　　刘一心想这龟孙笑个毛线，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了。
　　刘一就这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玩着玩着就瘫在了沙发上，最后干脆直挺挺地躺在了上面，直到几个小时后，吕宁这龟孙也没个动静。刘一打了个呵欠，他的身体告诉他该睡觉了。此刻房间里只有客厅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和。没办法，刘一起身去房间看看吕宁收拾的怎么样了。
　　推开门一看，房间果然整洁多了，还有点香味，只是。
　　吕宁这王八正四脚朝天把自己以大字型铺在床上，肚皮都露出来了，这王八还有腹肌。对刘一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王八占了自己的床位。刘一向吕宁走去，伸出手，抓着吕宁的脚腕子想把把他从床上拖下去。刘一刚一使劲，就听见吕宁的声音。
　　“别。。。疼。。。” 刘一看着吕宁的头上冒出了汗，表情真实的痛苦，手就松开了。然后看到了他脚腕上一道道的勒痕。
　　“靠，你玩sm啊。”刘一感到真实的震惊，这么个男的玩这个，还是被绑的那个。
　　“怎么，你想玩”吕宁用手抹了抹汗，笑了。
　　“去你妈的，老子要睡觉。”说着就要把吕宁推下去。
　　吕宁抬起手抓住刘一的手腕：“不好意思，我今天太累了，您要不嫌弃就睡这儿。”
　　“滚，傻逼。”刘一使了吃奶的劲才甩开吕宁的手，往外朝院子走去。
　　刘一蹲在院子门口，看着街边的路灯，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想起了妈妈的铁绳子，不知道是出于逃避残酷的现实还是什么，他又想起了吕宁脚腕上勒痕和痛苦的呻吟。
　　“抓我手腕的时候不是挺有劲吗？怎么还能被人绑了，除非他心甘情愿。。。啧，世风日下。”刘一又开始嘟囔起来。
　　虽然是夏天，晚上却很凉快，穿着短袖短裤的刘一开始觉得有点冷了，慢慢地把自己缩了起来。他现在不想回去对着床上的王八生气，只想在外面静静，就算睡在街头也比挨着爱笑的王八好。
　　刘一的眼皮越来越沉，也不管外面有多凉快了，倒觉得晚风吹得催人入睡。。。

　　突然什么东西从背后拍了他几下，刘一以为天亮了，街道的清洁阿姨让他起来让道，迷迷糊糊睁开眼，转头看见王八的脸。
　　“床上睡去，我睡沙发。”王八一脸认真。
　　“噢。。。”刘一困得神志不清，没工夫追究什么，只想脱个精光倒头就睡。于是在回房间的路上，刘一边走边脱，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剩一条裤衩了。然后他脱下裤衩，往外一扔，转身关门，扑到床上。。。

作者有话说

　　关于配角的设定 吾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斜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