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南方公园】Using You（Cree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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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準備好了嗎？」
Craig不確定Tweek能不能聽見他的話。他們頭上的揚聲器太大聲了，就連Craig自己也聽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但是儘管整個學校禮堂的照明現在全靠台上燈光支撐，他仍能在黑暗中看見Tweek轉過頭來對自己露出的小小微笑，也能聽見對方的聲音越過台上那個女生的嘶啞歌聲傳入自己耳中：
「我……我準備好了，Craig！」
《Using You》
五分鐘後Tweek便離開Craig旁邊的座位，走上了現在空無一人的舞台。Craig沒有陪他練習這次的參賽歌曲，因為Tweek想說要給他一個驚喜；可是Tweek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去練習，而Craig甚至不能待在對方家裡，因為「那樣的話Craig不就會知道我選的是哪首歌了嗎」——可是說真的，主持講出歌名、前奏開始播放、Tweek開始唱歌，直到現在Craig還是不知道Using You到底是哪個歌手唱的。也許是Tweek偶然在Youtube上找到的也說不定。他看到Tweek緊緊握著麥克峰的手不再顫抖，然後台上的男孩張開了口：
What\'s with these homies who be dissin\' my boy
這群一直在說我的男孩壞話的人是怎麼回事
Do they know I\'m aggravated with the negativity and the noise
他們知道我被他們吵吵囔嚷、肆意批評惹火了嗎
They tell me \"find a wealthy man,\" but they don\'t seem too happy
他們叫我「找個有錢人吧」但他們看來也不怎快樂
Tweek還挺喜歡唱歌的。但是「喜歡」做一件事沒有什麼用，一個人得「做好」一件事才能說得上有意義——Craig是這樣想的。那樣說的話，也許他該訂正一下他的話：Tweek唱歌唱得很好聽。即使是步入青春期開始變聲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而在聲線穩定下來之後，Tweek本來讓人聽得頭痛的神經質高音變成一種乾淨純粹的男中音，不會太過厚重或單薄。那樣的聲音加上一些練習，那個容易緊張的金髮男孩便變成了輕易捉住所有觀眾目光的明星。現在禮堂裡非常安靜，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Tweek的表演，但是Craig知道在Tweek表演完之後人們就會開始議論紛紛，討論這個不起眼也不出名的小男生如何以歌聲征服了他們的心——因為Tweek在他眼中也是如此耀眼，他甚至能夠想出那些女生會用上什麼形容詞或比喻。這讓他有點坐立不安。
I was afraid to put myself on the line for a boy
我不敢為了一個男孩拼上我的一切
Until he put me in my place and showed me how to enjoy myself
直到他告訴我我屬於哪兒、教我如何喜歡自己
I think I need your help, I think he\'s coming back
我覺得我要你幫忙，我想過去的我快要回來了
回顧過去，South Park從一開始就對他們這對同性戀異常包容，那群亞洲女生不遺餘力地推廣是一回事，但偏激愚蠢的大人們最後居然還是相當支持（姑且不去討論背後的具體原因好了），這點其實還挺出乎意料。走出這個小鎮、到市區的高中升學之後，遇上不那麼友善的同學們反而給Craig帶來一種奇怪的新鮮感——那些罵他們是死基佬和娘娘腔的男生在Craig狠狠修理他們兩三次之後便變得敢怒不敢言，女生們在發現他們彎得不能再彎之後陸陸續續放棄把他們重新掰直，生活終於回歸安穩，Tweek精神緊張時扯掉的頭髮也慢慢長了回來。而為了安撫在陌生環境變得更加容易緊張起來的Tweek，Craig除了鼓勵對方多做一點蛋糕，想到的就是讓Tweek唱歌。
唱歌走調也沒關係、彈琴按錯鍵也沒關係，兩個人一起陶醉在音樂之中就好——本來只是打算減輕Tweek壓力而採取的必要手段，最後卻意外發掘出Tweek不為人知的才華。這樣想來Tweek最後會站上這個舞台似乎也不是那麼奇怪的事，讓Craig比較意外的是參賽的決定是由Tweek自己提出的。
「我想上台！雖然也能夠直接唱給Craig聽，但是在台上是不一樣的。」他這樣說：「我想給Craig一個驚喜。」
Tweek的表演天賦Craig非常清楚，畢竟不是隨便哪個男生也能一下子進入「被男朋友一腳踏兩腳只好分手的悲傷小男生」這種情感複雜的角色之中的；但是上到高中的Tweek沒有選擇加入戲劇社，一方面是他自己根本無意成為專業的演員，另一方面一旦加入社團他便無法容忍自己隨意對待練習和表演。那樣的壓力會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但是難道像現在那樣，為了Craig而站上舞台就不可怕了嗎？想到這兒Craig便毫無道理地感到不適。那可是Tweek送給他的歌，為什麼他不能好好享受就算了？
You\'re the only one who\'s making me come
只有你能讓我
To my sinful senses
成為壞孩子
I\'ll never love anyone the same
我再也不會像愛你那樣去愛任何一個人
I\'ll never feel ashamed of using you for pleasure
我再也不會羞於享受從你身上得到的快樂
一節歌畢，Tweek朝台下的觀眾們露出有點僵硬的微笑，暴露了他心裡仍然相當緊張。不知道他選這首歌、獨自練習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為了要給Craig一個驚喜而緊張兮兮。儘管一開始的確是出於意外，現在卻是無可動搖的事實——所有不經意的觸碰、偶然對上的視線、每一杯咖啡每一個杯子蛋糕、顫動的雙手與窘困的微笑與鼓勵的說話，一切回憶累積至今，意外也就變成了必然。Craig愛Tweek而Tweek也愛Craig，沒有什麼好爭辯的。
但是在某個瞬間——可能是從惡夢中醒來之前那一剎那，可能是Tweek還未從咖啡杯上移開視線對他露出微笑的數秒交流空白——Craig會被無以名狀的不安緊緊攫住心臟。也許時間會證明意外究終是意外錯誤究終是錯誤。他本來以為自己是更堅張更淡定的那一個，這聽起來更像是Tweek會擔心的事，實際上Tweek也真的常常會告訴Craig他多害怕Craig會喜歡上別的女生。或者男生。
寶貝我的心裡只有你。除你之外我對別人沒有半點興趣。去他們的吧，那些男生女生說了什麼干他屁事。幾句類似的安慰，加上兩個指尖陀螺，再來一杯咖啡，當Tweek這樣被Craig抱在懷裡的時候，通常也會稍微冷靜下來。Craig可不能說自己也會怕Tweek會喜歡別人。
Am I nave to think that he could be the love of my life
覺得他會是我一生最愛的我是不是太過愚蠢？
There is a voice inside my head that\'s tellin\' me that it\'s right
我腦中有把聲音告訴我正是如此
I never thought I\'d tell him how scared I am of losing him
我從沒想過我會告訴他我有多怕失去他
他看著在舞台上緊握著麥克峰放聲高歌的男朋友，想到台下還有千多對眼睛與他一同見證這個場景，在高中裡除了同性戀身份之外沒沒無聞的男朋友將在舞台上大放異彩，他親眼見識過那光芒有多耀眼，也知道面對這樣的人是如何難以轉開視線，如果別人與他一樣發掘出Tweek讓人卻步的外在底下的才華的話那他該怎麼辦？他（以為自己）不是那種被獨佔慾所充滿的恐怖情人，但是現在他很猶疑要不要繼續否認這種感受。如果Tweek一直是他的Tweek、他一直是Tweek的Craig，那該有多好。
他從未如此痛恨這麼軟弱的自己。只要是和Tweek有關的事，似乎到最後也會變成一種他從來也不需要面對的糾結。
Someday we\'ll both be older
終有一日我們都會老去
I wonder if we\'ll be together looking back on the past
我好奇那時我們會不會一起回顧過去
But I don\'t care if I don\'t live to see another day
但我也不在乎我能不能再活一天
Oh, I love you in the worst way
噢，我用最糟糕的方式去愛你
他們好像真的很少會談及將來。有種像是午夜來到之前灰姑娘根本想不起來還有時限這回事的感覺。要煩惱「以後」的事是不是太早了點？他們還是高中生，正值最有活力最快樂的年紀，要去哪兒讀書要去哪兒工作的問題最後一定會降臨到他們的關係之中，Tweek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時候可能就是想問這些事，而Craig則是乾脆完全不提這件事。就連Clyde或者Token偶然提起這種話題，他也是以同一種態度隨意搪塞過去，不過他那些朋友倒是會毫不留情地指出：「你這就是在避現實啊。」
也許的確是這樣吧。但是去問Tweek是不是要去繼承那間不搞掉其他競爭對手和在咖啡裡摻毒品就開不下去的咖啡店又有什麼意義？Tweek一定也想離開South Park吧。他在外面讀寄宿高中的日子過得比以前更加輕鬆，這都被Craig看在眼內。沒有什麼好懷疑也沒有什麼好討論。他們會像現在這樣一直一直待在彼此身邊，這樣不就夠了嗎。
I love you and I hate you and I\'m losing my mind
我愛你我恨你我快要失去理智
And you tell me all the time that this will pass and that I\'m gonna be fine
而你總會告訴我這一切都會過去、我會沒事
We\'re such a mess together, you make me lose my temper
我們的關係簡直亂七八糟，你總有方法讓我失控
聚光燈映著Tweek藍色的眼眸閃閃發光（也可能閃閃發光的是Tweek的眼睛本身，Craig也說不清哪個才是真相）。不知道從那雙眼睛望向台下到底會見到怎樣的光景。也許Craig真的該學一樣樂器，結他也好鼓也好，在這時候他就能和Tweek並肩站在台上表演了。Tweek唱歌的神情真溫柔。那是因為他特意選了這首歌、又是為Craig唱了這首歌嗎？如果這是僅限於二人之間的表演，那現在在Craig胸腔中滿溢的感動情緒大概會更加純粹吧。在表演之後他有很多想和Tweek談的事，比如說他唱歌真的很好聽，比如說原唱到底是誰，比如說Tweek到底是從哪兒接觸到這首歌的，Tweek那時會一邊啜著自己泡的咖啡一邊告訴他每一件事吧。
You\'re the only one who\'s making me come
只有你能讓我
To my sinful senses
成為壞孩子
I\'ll never love anyone the same
我再也不會像愛你那樣去愛任何一個人
I\'ll never feel ashamed of using you for pleasure
我再也不會羞於享受從你身上得到的快樂
Tweek也許真的覺得自己利用了Craig吧，可是難道Carig不是也在利用Tweek對他的愛嗎。這件事實在讓Craig不知所措。
Of using you for pleasure
享受從你身上得到的快樂
Of using you for pleasure
享受從你身上得到的快樂
最後一點音樂也播完之後，禮堂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夾帶幾聲口哨。身後的女生好像興奮地對彼此說了什麼，他早就知道她們會有這種反應。Craig以一種幾乎是事不關己的姿態待在激動的人群之中，Tweek則是有點緊張地站在台上，似乎對於台下熱切的反麼感到有點不知所措——於是他選擇望向Craig，明明相隔了那麼遠的距離，Tweek卻還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對方，突然對上視線讓Craig也不禁覺得愕然。Craig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給點反應，拍手也好豎起兩個姆指也好，在他下決定之前口卻先一步張開了：
「我愛你，Tweek！」
他被響徹禮堂的歡呼與掌聲包圍。那麼貧乏無味的語言為什麼能博得眾人的好感，Craig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當然愛Tweek，但是除了愛之外的那些悲傷那些不快那些困惑他卻無法訴諸語言，怕那些話說出口就會成真、怕自己會把Tweek傷得太深最後把Tweek逼離自己身邊。他們再也不是可以口無遮攔的小學生，隨著年齡增長學會了包容忍耐隱瞞，說話愈來愈漂亮，Craig恐懼於這種變化。
但是那些疑慮——和以前許多次一樣——被Tweek的回應一掃而空。他因為Craig數秒前的公然告白而滿面通紅，變回了平時那個神神經經的膽小男生，但那才是Craig一直以來見慣的那個Tweek，與數分鐘前讓大家無法轉移注意力的表演者截然不同。那種平凡的模樣讓Craig帶著些許罪惡感地冷靜下來。除了他之外會有人喜歡那樣的Tweek嗎？大概沒有了。但願沒有。
「我也喜歡你，Craig。」
是的我知道。Craig在心裡喃喃回道，終於露出了在昏暗燈光之中除他自己之外無人知曉的高興微笑。
-END-
你好，我是阿游。感謝你的閱讀。
Mars Argo其實是我自己的口味而不是Tweek的，請原諒我這麼一個獨立？歌手愛好者（倒地不起）Using You歌曲本身是甜中帶苦的，主唱手Mars Argo與導演兼監製Titanic Sinclair的戀愛則是分手收場，這種歌手與製作人超脫歌曲文本的現實關係被我帶到《Using You》裡面，於是有了這個精神不那麼穩定的Craig。想來這種「愛人的光芒因為公開表演而被他人所知曉的不安感」在歌手/藝人AU裡這大概也是常見的梗，call me老梗游（望天）
本來是打算以這篇無料當作Creek新刊宣傳，但是對這本Creek兩人一起聽和唱各種歌？的新刊結構一直不太滿意，也有點像是寫了這篇之後覺得果然行不通的感覺……總之最後決定還是先擱置；文章裡的Craig心理糾結也是因為這篇本來隸屬一個長篇小說而始終懸而未決，大概也會有人覺得這樣娘娘腔地糾結著的Craig很雷或者OOC也說不定。自己大概是抱持著「Craig也會有擔心和在乎這些事的時候」去寫《Using You》，創作的時候也有考慮到新刊的劇情而思考可等會是第二章的這篇要怎樣鋪墊二人的衝突而去寫，應該是因為這樣而放大了Craig的心理活動……吧（企圖為OOC辯護真的不要得）
如果有一日在腦裡把這篇裡的Creek捏出了我喜歡的形狀的話，那新刊可能還是會重見天日的。有機會的話我們下次再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南方公园】Using You（Cree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