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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天刚蒙蒙亮,一声鸡叫便使我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看着窗外慢慢洒了进来的白光随着时间在增强光亮,我也没了什么睡意,索性直接坐了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把抓过床边凳子上的衣服。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哪个(谁啊)?”过了几秒,门外依旧是一片寂静,我有些奇怪,快速套上了裤子,披上了夹克,慢慢的朝门走了过去。“哪个?”我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我,轻轻的把门闩拉开,门外没有人,走廊里静得都能听见晨风穿过的声音。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女主角,下一刻似乎会有奇怪的东西出现在我的身后,心脏跳动的声音让我的耳膜震动得难受,我迅速关上了门,慢慢平复了下心跳。
      “咚咚咚!”又是一阵门响,我的头皮一下子发麻得厉害,脊梁一道冰凉的感觉袭来。“哪,哪个!”润了润略微有些发紧的喉咙,好不容易才发出了点声音。
      “管彤起没?”门外是堂姑的声音,我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点,有慢慢把门闩拉开了,“姑姑?”打开门就看见堂姑依旧是披麻戴孝的站在门口,“洗漱完就下来吃饭。”我缓了口气,“吓(方言发音同“黑”)死我了,刚刚原来是你敲门啊,敲了门又没在门口,吓死我了。”说着,我用手捋了捋胸口,堂姑笑了笑,“你个憨姑娘,肯定是睡昏了,我敲门咋会没在门口?”说完,她转过身准备向楼梯走去,边走边回头看我,“憨姑娘快下来吃饭!”话音未落,我的脸僵硬着,什么表情都没有了,脊梁上的冰凉感觉又四处蹿流起来,我打了个机灵,硬着头皮到床头上拿了洗漱工具就去洗漱了。
      洗漱完毕下楼时,大家都已经坐在饭桌旁了。
      堂姑刚想站起来介绍我,一个妇人便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这就是二叔家小姑娘吧!”我微微颔首看了看这个比我稍微矮一点的妇人,虽说参加丧事,可是相比之下她还是有些珠光宝气了些,五十多岁的女人,化着淡妆,皮肤有些松弛,相较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来说,她着实比较时尚,而她正抚摸我的双手也是非常的水润,连我这个二十出头,天生干燥皮肤的人也不得不有些羡慕。
      “这是你大伯妈。”堂姑对我解释道,我看着眼前的妇人,点头笑了笑。
      “喊哪样伯妈哦?喊妈妈好亲嘛。”说着,她又满怀笑意的看着我。
      “大嫂不晓得,我们家这个姑娘在城头长大,说不惯我们这点嘞话,你随她喽嘛。”堂姑提高了些音量,大伯母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几秒后又恢复如常,“管彤啊,来来来。”说着,大伯母单手把我拉到了饭桌前。
      “这是你大伯和二伯。”我顺着大伯母的手指,看到了四太爷身旁依次坐着两个身材有些肥胖的男人,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衣外套,剪了一个平头,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对襟短衣,用头巾将头包住,左耳还有个小小的耳环。我向他们点了点头,嘴上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大伯二伯好”,接着,我又转向了二伯旁边的女人,和大伯母不一样的是,这个女人打扮非常素雅,她头上缠着青布头巾,上身是斜交领口的青布衫,下身长裤,青布衫前面还有一条围腰,两条白色的束腰带从围腰两侧相聚于身后,轻轻地将围腰绑在了腰上,袖口裤脚都用白色的线条绣着一些简单素雅的图案,看起来非常的清爽,女人看起来十分的瘦弱,脸色也不太好,就我们说话的这会儿,她已经闷咳了两三次,还没等大伯母介绍,我便向她点了点头,“二伯妈好。”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起皮的嘴唇向两边微微拉开,露出了一个微笑,很轻很温柔,我想,她可能是生病了吧。
      “管彤啊,这是你同辈大哥管磬,他就比你大一岁。”大伯母似乎忘记了二伯母,直接跳过了她介绍起旁边二十出头的男生。
      男生站了起来,比我高了一个头,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伯母已经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将我推到了男生旁边的位子上,然后才朝着自己的位子走去。
      男生一直静静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昨晚也是,莫名其妙的盯着我的窗口死看,我越来越确定今早发生的事都是因为他吓得我神经质的。餐桌上略微有些安静了,我撇了撇嘴,“大哥。”他点了点头,“吃饭嘛。”说完,便转头坐下,开始用勺子舀碗里的白粥。我一时也语塞,看着主位上正对我微笑的老祖公,我回他一笑后,也坐下来开始吃饭。
      今天是亲戚朋友们来悼念的日子,但是从早上到中午也只有一个留着比太爷还长的胡子的老人来过,他看着奶奶的棺材,没有对我们说什么,只是交给在一旁的堂姑一把白色的纸伞,然后就转身离去了,似乎只有我、韩管磬和堂姑目睹了整个过程。
      下午的天气比上午还要阴冷些许,山间的湿气即使到了正午也还残留在田间乡头。木质的大门外似乎一闪而过些什么,我朝门迈了几步,想要看清楚点。
      “咋个哦(怎么了)?”有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在我头顶响起,我转身抬头一看,韩管磬正站在我身后,虽然是抬着头,但是眼睛却是看着比他矮得多的我,我觉得这个动作会让他的眼睛很难受,所以我还是退了一步让他正眼看我。
      “外头好像有人。”韩管磬还是没有正眼看我,撇过眼神就直接朝门口走去,这令我有些生气,毕竟谁也不太喜欢这种无礼的行为。我没理他,取了一沓纸钱继续跪在了棺材前。
      “张弦!”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呼喊,虽然听得出他尽力在压低声音,但是还是透露出了满满的严厉。
      话音未落,门外便冲进来一个扎着独马尾,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姑娘就一头扎进了韩管磬的怀里。我心想,小姑娘撞到冰山脸会不会被骂啊?一脸担忧的在旁边轻轻呼气。
      “阿弦,你又淘嘛。”我睁大了眼睛,眼前这一幕让我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怀里抱着一个穿着青蓝色小风衣的马尾辫小姑娘,左手轻轻抚摸小姑娘的头发,眼神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还没从这场景中缓过神来,门外又冲进了一个和韩管磬差不多高的中年男子,他径直走到了韩管磬前面,一把揪过韩管磬怀里的小姑娘,“张弦!我还管不了你了是吧!”说完抬手就要打。
      “姑爹(姑父)!”韩管磬见状立马吼了一声,男子和小姑娘似乎都被他惊了一下,韩管磬缓了口气,伸手一把将我拉了过去,“姑爹,这是二爷爷家嘞孙姑娘(孙女)管彤。”男人松开了小姑娘向前迈了一步,我有些尴尬,对他扯了扯嘴角,“姑爹好,你叫我三三也可以。”我一直对我在这的名字抱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为自己的名字负责,别人叫不叫是别人的事,我说不说就是我的事了。
      小姑娘在旁边转了半天的眼珠,看着她这一脸狡黠的样子着实可爱,我笑了笑便双手撑住膝盖,朝她弯下了腰,“我是你的表姐,我叫管彤,你叫哪样啊?”小姑娘笑了笑,露出了尖尖的虎牙,“我叫张弦,就是琴弦嘞弦。”我越看这个姑娘越觉得喜欢,不自觉的朝前走了一步,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头。
      “啪!”谁知小姑娘一把打开我的手,眼底充满的些许敌意,声音也变得有些沉,“拍花!”我有些懵,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韩管磬和姑父也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正不解着,姑父拉着张弦的手,对我点了点头,“我们先进去了。”还没来得及回答,韩管磬便像堂姑那样张嘴对着里面开始喊,“张权和阿弦来了!”
      这里真的太奇怪了,我躺在床上不停的回想白天发生的事。如果没有听错,张弦嘴巴里说出的应该是“拍花”两个字,在报社工作的我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家乡这边的“拍花”是人贩子拐卖人口的一种手法,将药物置于手掌,拍在小孩的头上,那个小孩就会跟着你走。
      说到拍花,还要说起我九岁时和养父母到边境旅游的一段经历。那时很流行照完照片后直接在旁边的摄影棚里洗出来,养父母新潮的加入了这支队伍,在我们参加完一个活动后,两人就兴致勃勃的到摄影棚洗照片去了,而我一个人则站在摄影棚外面等他们。当时我们去的是一个边陲古镇,风景非常秀美,我穿着自己的小红裙,拿着导游阿姨发给我的小旗子,抬头边挥舞小旗边看风景,可能是大力了些,小旗子被我甩出去了老远,我连忙小跑去不远处小旗落下的大树旁捡,等我再站起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野人服装,刚刚还在台上表演节目的大哥哥,我对他笑了笑,他似乎也很友好,对我也笑了笑,伸手过来拍拍我的头,一瞬间,我好像就有点晕头转向,树枝枝干间透出的阳光就像静止了一样,迟迟不肯落在我脸上的阴影处,记忆中只是模糊看见他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抚摸我的脸,他好像对我说了什么,我木讷的点了点头,接着,我似乎听见养父母冲我们这个方向怒吼的声音,不真切的飘忽在我的后脑勺,然后他放开了手,转身跑掉了,我的意识应该是养父用手搭在我肩上,拼命摇我以后才有的,当时还小,并没有多想,可是回家之后才知道自己是被“拍花”了。
      那也是我极其不愿意回想的记忆之一,即使在很多年后的现在,想起这些依旧还是会背脊发寒,虽然我是被养父母买走的,但是我也没有把他们当养父母,在我心里,他们一直都是我的亲生父母。如果那时他们没有来救我,现在的我可能会在哪座黑窑里卖力干活,或者更惨。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道我这个小堂妹也经历过这种事吗?可是转念又想,以她今天那种充满敌意的眼神,反倒不像我遭遇这些时的恐惧与害怕,那种眼神绝对不是一个小姑娘面对和回想这些事情时应该有的表情。我拿起了床头上的手机,这个地方的网络只有2G,不过我还是很知足了,我在页面上轻敲出“拍花”两个字,进度条慢慢的爬动着,像是我心里正在蠕动的虫,莫名的兴奋却又莫名的恐惧。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弹出我想要的页面,翻了一会儿,都是各地儿童被“拍花”导致被卖的新闻,看到这些,我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十分痛恨这群人,手指不停滑动着,一个标题引起了我的注意。
      “神秘巫术下蛊方式之一,拍花”,眉毛轻跳了一下,蛊术?这也太邪乎了。我的手指飞快的滑动着,可是网速实在太慢了,完全跟不上我的手速,我有些失了耐性,重重的“啧”了一声后,便将手机随手丢在了床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心想,这周围应该有信号比较好的地方,明天去找找看。想着想着,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困意也逐渐席卷了我的意识。
      “韩管彤!”感觉不到自己睡了多久,突然被一个尖锐的声音吓得一下子翻坐起来的,那声音刚刚就在耳边叫喊,真切得让我都不太敢相信房间里此刻的宁静,我坐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看着被子上洒下来的月光,心里镇定了许多,我抬头看了看窗外,月亮已经向山那头稍微偏了一些,应该是下半夜了吧,我抬起手腕,借着月光却看不清表盘上的指针,无奈之下我侧身摸了摸床头上的手机,这一摸,冷汗直冒。
      我的手机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软乎乎的,还有些许温度,在这冷冷月夜之下,这东西的温度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我咽了口口水,整个人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是我摸到了?我该怎么办?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充斥了一堆问题,心跳越来越快,嗓子眼也不觉发紧得难受,我鼓起一口气,猛地一回头,黑暗中,一个人形轮廓便浮现在眼前,那个轮廓站在床头柜那头,离我仅有半米,而我摸到的似乎是这个轮廓的手。
      我停滞了一秒,然后就立马闭眼死命的叫了起来。
      “啊!啊!啊!”恨不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似乎是因为害怕得厉害,我就这么死命的捏着那东西,双脚拼命的抬打着床铺,一瞬间感觉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因为极度的恐惧快要夺眶而出了。我捏住的那东西也没有挣扎,只是站在那里,像是着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我的叫声很快引来了阁楼上的一阵骚乱,房间门很快被拍响,门外不停传来询问声,我只管不停的大叫,根本没管给他们开门的事,门外很快响起撞门声,闷响着撞得我心里难受极了,门闩插得也不紧,两个伯伯很快撞开了门,瞬间一群人便涌进了房间,黑暗中也不知是谁打开了房间的灯,闭上的双眼终于感受到充满光感的四周。“嘭”的一声闷响,那东西应光倒地,我也瞬间鼓起了些勇气,猛地睁开了双眼,缩回了手,将整个身体缩退到了床头的角落里,整个人抱着膝盖靠在墙角继续瑟瑟发抖着。
      大家先看看我,又看看倒地的那东西,都面露了些许惊讶,堂姑和堂姑父同时愣了一下,“阿弦!”堂姑先叫了出来,众人都愣了,我是最不知所以然的那一个,傻傻的看着被姑父从地上抱起的张弦,一时连颤抖的动作都忘记了。
      “管彤对不起啊,对不起,阿弦会梦游,好久没犯了,搞不懂咋这哈(这会儿)犯了?”堂姑一脸歉意,双手搅在一起,我慢慢的舒展了下紧缩在一起的肌肉,缓缓的挪到了床边。“姑娘梦游就要看好,管彤是客,吓到了咋办?”大伯母话里带刺,看得出她不喜欢堂姑这一家,“放屁,这是你二爹(同“噎”的发音,也发本音,发音因地而异,指叔叔)家,你才是客!”大太爷披着一件长衣,没有包头巾的花白头发显得有些乱蓬蓬的,眼神有些厌恶的看着大伯母,大伯母似乎还想张嘴说些什么,“你一个婆娘家!啰里吧嗦(多嘴啰嗦)些哪样嘛?”大伯捅了捅大伯母的手肘,大伯母这才悻悻的闭上了嘴。
      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这样,我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奈何双腿还是有些发软,我也只是趁他们说这些话时穿好了鞋就坐在了床沿边,“不好意思了各位长辈,我胆子太小了,把大家吓成这个样子。”张弦似乎醒了,在父亲怀里哼哼了几句就有些半醒了,“我咋咯?”堂姑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事,你梦游把管彤姐姐吓到了。”小姑娘偏头四处看了看,似乎是房里凝重的额气氛把她吓到了,她又将头转向了我,然后鼓起了嘴巴显得有些委屈,“姐姐对不起。”说着说着,眼里就充斥了些许氤氲。
      我有些愧疚的朝她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姐姐我胆子太小了,不怪你,你也不晓得。”小姑娘将脸别到父亲怀抱那头,感觉腿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极为不好意思的拉在一起,“对不起大家了,快去睡吧。”“那我们先把她抱回去咯。”姑父看了一眼堂姑,然后抱着张弦就走了,堂姑和三太爷紧跟其后也走了。
      “屁大点事!”大伯母扭身时嘟囔了一句,我面露羞色,一时感觉耳根像火烧一样辣辣的,“管彤不要理(方言发音同“脏”)她,她就这死样子。”说着,大伯也转身和大伯母一起走了,韩管磬看了我一眼后也搀着大太爷走了,我这才发现老祖公和四太爷并没有睡,衣襟整齐的站在门口,看我没什么事,他们也就随便叮嘱了几句叫我盖好被子之类的话后,转身离开了。
      门口只剩下二伯和二伯母,“我想跟彤彤摆一哈(说一下,说一会儿话)。”二伯母披着外衣对二伯点了点头。二伯也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而二伯母则走进来关上了门,插好了门闩朝我走来。
      “彤彤没被吓恼火(吓得厉害)吧?”二伯母咳嗽了两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声音也酥酥软软的,听起来总有些头皮发麻睡意惺忪的,“没事,我胆子太小了。”二伯母上前轻轻拉起了我的手,似乎是在给我把脉,她皱眉将中指和无名指并拢放在了我的脉搏上,“脉搏倒没哪样乱象,来,尝哈这个。”说着,她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锈袋,上面还绣有一朵正在绽放的青莲,打开之后取出了一粒似乎是黑豆的东西放在了我的手心,我迟疑了一下,轻轻将它捏起放在了嘴里,“嚼嚼看。”二伯母边说边坐到了我的床沿边,我牙齿用力一咬,苦涩的感觉蔓延在舌尖,我皱眉“呸呸”了两口,二伯母似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遭(被,遭遇的意思)。”
      我被这个二伯母搞得云里雾里,她倒是轻松一笑,“没事就好,赶紧睡咯,天都亮喽。”说着,她慢慢站了起来,缓步到了门口,“阿弦这姑娘厉害诶,我们撞了有一哈的门,她轻轻松松就进来咯。”说着,她打开了门就走出去了。
      我似触了电似的凝固在了床边,对啊,门闩是插好的,她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她是翻窗?我转向了正有山风吹进的窗户,想到这么一个十二三岁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在寒月之下像壁虎一样的贴在墙上,从一个房间翻进了另一个房间,我不知道这场面是酷炫还是惊悚。还有叫醒我的那尖锐的声音,绝对不是张弦发出的,那究竟是谁?是我在做梦吗?碰巧吗?梦游的人经我这么一叫唤,应该是醒了,可是这姑娘怎么会是应灯倒地?最后,二伯母为什么待众人走后单独给我把脉,还给我嚼黑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带着这些问题,我似乎已经和睡眠无缘了,房间的灯亮了一整个后半夜,而我则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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