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阿旺生财

9、第 9 章

　　“家睿，我们可以回去做。”木子洋手上使了劲想推开他，继而又被搂得更紧。
　　“木导，我……想和你站着来一次……”徐家睿说。
　　“可以，我们先回去，被发现了影响不好。”
　　徐家睿松开了他，看着他的脸，默默无言。
　　他们最后没有做，回去吃了饭后木子洋说有紧急的事，就离开了。
　　徐家睿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独自生活。接下来的几天，他不接电话经纪人的电话，而是就待着，看着电视和灰蒙蒙的天，脑子挺空洞。
　　银行有信息发过来，所有的余款都付清了，他把钱一一小心地转到其他地账户，并都一一打了电话。最后他又打电话慰问家里，告诉家人一切安好，并问了弟弟的情况。发现一切都良好没有波折，他终于把自己的决心告诉了他们，说他今年会回去的，带着一点钱回家，盘门面开店，不准备在b市待下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很明白，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木导就算一个。他遇见了爱情，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起初不敢相信，抱着试探性去问木子洋，最后也承认这份感情就是喜欢，可是，他还有家人……
　　并且，他不敢去冒险，他认为自己没有把握能让这个人喜欢上自己。面对一份没有把握和未来的感情，他宁愿回去自己的那个小县城去，安安心心地开店，偶尔去翻翻娱乐新闻，看看自己喜欢的人近况如何，过得如何，又遇见了什么人；再偶尔，抽空去电影院看看他导的戏。
　　这是他所有的想法……
　　经纪人的电话一直在响，徐家睿无奈地接了，“王姐？”
　　“家睿，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去接戏啊！”王春华终于等到他接电话，恨不得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他，“周导演挺看好你的，你打个电话去问问呀，难道，你不想演戏了？”
　　“我，不会演戏了，”徐家睿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灰蒙蒙的天，“我过几个月会离开的。”
　　“离开？这怎么可以，公司不会同意的。首先，《党争》后期还在修剪和制作中，都还没到上映的时间，你还没露脸。《党争》上映后，你知道你会吸粉的吧？你现在走了是不可能的事。虽说你还没有签几年的合约，木导也帮着你，可你这样乱来怎么行……”
　　徐家睿在王春华还没说完时就挂断了电话。
　　天微微亮起，渐渐地下起了蒙蒙细雨。木子洋醒来，起身下床，随意地套上了件衣服，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垂下头，把手上的佛珠撸下来，细细地数，口里念叨着什么东西，而后拿在手上，下了楼。
　　木子洋接了杯水喝，把手上的东西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
　　他突然想起很多事。这些事这些年来他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碰。每次触景生情时他会刻意地避开，去数那串佛珠上的念珠，这可以使他静心，让他平静下来。可这佛珠是和她一起求的，这本就是引子，却妄图靠着这个引子去忘掉那些往事，想想都觉得不可靠。
　　他以为的，会一直在一起，会很好地生活。那天去白马寺，求了佛，问了心，许了愿，以为一切都会很好，可事与愿违，一切都很糟糕。
　　门铃想起，木子洋回过神，去开了门。
　　穿着裙子的席钟楠带着笑容出现在门外，肩上挂着一个包。
　　“你怎么来了？”木子洋没料到，问她，然后侧过身让道，请她进来。
　　席钟楠把包放下，打开，拿出厚厚的一叠资料放在桌上，“来给你送资料的。”她又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木子洋身上，“几个月没见了，怎么觉得你，瘦了一大圈？过得不滋润吗？”
　　“我过得挺好，”木子洋给她倒了杯水，“还好吗？什么时候……”
　　席钟楠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他随意放在桌上的那串东西，问：“你还留着这东西吗？”
　　“……对，还留着。”
　　席钟楠笑了一下，慢慢地拿起来，然后说：“子洋，放下吧……”
　　木子洋看她漂亮的脸，没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徐家睿仍旧去那家仓库搬东西，晚上就骑着小电瓶转悠。
　　这甜晚上，街上仍旧繁华、亮堂。风缓缓地吹，凉丝丝的，很舒服。
　　没有目的地的，就缓慢地开，什么都不想。
　　九点多，徐家睿开启了返程的道路停在了一家超市。
　　他把车在街角停下，进超市买好东西回来，坐在车上要开时，他无意间看到不远处三三两两西装革履的人中，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他突然就顿住了，想看清那边的人是不是木子洋。
　　他看到远处的人晃晃悠悠，却还是提起精神互相说着话，依依惜别，最后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上了车。那抹熟悉的身影又与一个男人走得很近，男人笑着揽住了他的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风吹在徐家睿的身上，他不觉得凉爽了，倒是觉得冷。
　　他呆着没动，而后拿起手机，按下了电话。
　　电话响了三秒，远处的人推开了那男人，接了电话。
　　“家睿？”
　　徐家睿就盯着看，不出声。
　　“家睿？”电话那方的人又疑惑地喊了声。
　　得到的仍旧是沉默。
　　木子洋转过头去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骑在小电瓶上的徐家睿。
　　徐家睿不知为什么心慌起来，马上挂断了电话，骑着小电瓶开着最大档跑了。
　　他不确定木子洋还在不在看他，也不确定慌忙当中掉了什么东西，只能不顾一切地落荒而逃。
　　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回到了那间小公寓，把东西零零散散地放在一旁，然后打开窗，喘着气看着这无边的夜色和远处的高楼大厦。
　　他抽了根烟出来，又放了回去。
　　没多久他坐回椅子上，把戴在手上的佛珠撸了下来，包在掌心里，双手撑着头，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