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阿旺生财

1、第 1 章

　　徐家睿，高中毕业后去剧组跑龙套。专职演“躺尸”、反派的蒙面小弟和被人捅半死说完“凶手就是……”躺倒。
　　炎炎夏日，最后一场戏演完，他不太累，但热。下场后他坐在大树下喝水的空档，李桃拿着个小小的电风扇过来，给他吹。
　　“呆瓜，热的不行了吧？”
　　“恩，”徐家睿把蒙面巾扯下来，开了开领口处。他其实更想把衣服脱了，他已经出了一层的汗，黏得慌。
　　这时，一个演蒙面大汉的高大男人过来，向徐家睿扬了下下巴，“家睿，导演找你有事，过去一下。”
　　徐家睿明显一楞，又喝了几口水，把电风扇给李桃，才快步走向导演所在的棚子。
　　路上频频有人看他，他有点心虚，不为所动地走。
　　这部戏的导演名叫木子洋，知名导演，脾气温和和暴怒融为一体。
　　徐家睿一般不想了解这些东西，因为这些导演不管多大牌多厉害，他的工资还是那么几张。他勤勤恳恳地演戏，不偷懒不抢戏不搞怪，他自我认为没有出过大差错。
　　要炒他？
　　远远地就看见坐在棚子下的人，穿着简单，戴着副眼镜，手里拿着剧本。
　　“来啦？”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见他过来，放下了手中的剧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那吧。”
　　徐家睿战战兢兢地坐下了。
　　木子洋见他拘谨的样子笑了，看他，“家睿是吧？……今晚和明天都不演戏，有空吗？”
　　“……有。”其实没有。
　　“晚上一起去吃个饭？”
　　？“……我可以在家吃。”
　　“哦，”木子洋点点头说，“‘立江’八点，来吗？”
　　“……”
　　回答木子洋的是很长的沉默。
　　木子洋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
　　烟味飘过来，呛着徐家睿的胃。
　　烟抽到一半，徐家睿说：“……来。”
　　“恩。”木子洋递给他一根烟。
　　徐家睿收下了。
　　跟随剧组的车回到郊区，然后买食材、坐公交回家。
　　五点半多，他站在窗口看着太阳落下半个身子，以及绯红的晚霞。
　　他细细地想着：他跑一天龙套可以赚个百八十块钱。满剧场地跑，整天要么表演吆喝要么助威要么跟班，很累。
　　不过这次算什么？他这只破旧的小船遇到了顺风么？
　　吃了点泡面他去了银行，把账上的两千元钱汇入一个账户。
　　再将一千汇入另外一个账户。
　　他自己的余额还有两千。
　　七点五十分，徐家睿走进‘立江’。
　　两分钟后，他的手机传来一条信息：不怎么吃辣，你随意点吧，我马上到了。
　　他回了一句：好的。
　　八点二十分，木子洋来了。他穿着随意，一只手腕上戴着名表，另一只戴着围了好几圈的佛珠。
　　见到徐家睿后拉开椅子坐下，抱歉地说：“对不起了，有些事情……”
　　“没事，我也刚来。”
　　木子洋摸了摸手上的表，把它解下来，推到徐家睿的面前，说：“算是赔礼。”
　　徐家睿没动。
　　“收下吧。”木子洋笑着说。
　　徐家睿收下了。放进口袋里时，他摸了摸，心里估量着：应当上万吧，都镶了钻。
　　菜陆续地上来，徐家睿谨慎地吃。
　　木子洋偶尔会问他几个问题，他都心不在焉地应着。
　　木子洋见他还是那么拘谨，也就没再提起话题。
　　吃完饭，徐家睿先出去，木子洋去结账。
　　徐家睿站在外面吹着风。他看着来来往往地车辆、行人和夜色，把头低了下去。
　　“走吧，去我家。”木子洋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木导。”徐家睿回答。
　　转过身来时他才发现，这个叫木子洋的男人和他一样高，剪着细碎的短发，眼睛很黑很亮。
　　坐在车上时，他就在想：等会，会发生一些让他终生难忘的事情。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上面显示来电是他妈妈。
　　徐家睿接起来，换了比较轻松的语气：“妈。”
　　“嗯，涨工资了，会有办法的……你，别多想……会好起来的。”
　　话筒里传来很细碎的话语声，断断续续地不停歇。最后徐家睿说：“嗯，过得挺好的。你晚上睡觉记得关窗户。”
　　又安慰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然后他不说话了，车间谁都没说话。
　　停车，上电梯，进门，然后洗澡。
　　徐家睿认为有一些清洗的过程，而且木子洋会告诉他，可木子洋什么都没提。
　　这让他很疑惑。
　　于是他开门，问：“木导，不打算告诉我怎么清理后面吗？”
　　坐在沙发看iPad上的新闻的木子洋一楞，只好说：“我是下面那个。”
　　“……”徐家睿听到也愣了一下，回神后把立马把门给关了，心里狂跳。
　　他有些担心了。
　　徐家睿回到花洒前，把自己又冲了一遍。
　　然后把身体给擦干，最后他把手伸下去，握住了那团二两肉动了动手。
　　应该行，现在，还站的起来。
　　他穿了个短裤出去，见到木子洋时有些不自然，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说：“我洗好了。”
　　木子洋把iPad给他，“你先看会儿电影，我可能时间比较长。”
　　“好。”
　　话是这么说，可木子洋一进去，徐家睿马上就打开自己的手机，对着百度输入几个字：同性恋x交步骤。
　　看的时候，他的手在抖。
　　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他最后挑了几个重点：要轻，要慢，亲吻长时间一点再进去。
　　否则，伤害会很大。
　　然后，他就看起了电影。
　　见到木子洋出来时，徐家睿觉得很奇妙，他觉得这个人是美的。
　　他没有学过美术，可他发现这个人是美的，这幅□□好看，均匀，而且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里面有一个灵魂在支配着这副□□。
　　徐家睿自觉地站起来，和木子洋对视。
　　然后他们做了。